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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冀州恒州镇柳沟村有个柳婶,身兼多个行当,既是媒婆,又是师婆,还是个接生婆。
她最拿手的还是接生,柳婶活了六十多岁,据说她接过生的新生儿,得有一千多,她接生过的婴儿,有脐带绕颈的,有横产的,还有逆产的。不管多棘手,只要是柳婶到场,这摸摸,那捏捏,念动咒语,三下两下,保准母子平安。因名声在外,来找柳婶接生的人家自是络绎不绝。
这年柳婶六十五岁了,身患重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天晚上,外面响起了急急的敲门声,柳婶的儿子王宝开门一看,是一个驼背的老太太,老太太忙不迭地说道:“这是柳婶家吧?我是来求柳婶救我儿媳的。”边说边往屋里走。不料,王宝拦住她说:“老人家,实在对不起,请回吧,我母亲年迈体弱,身患重病,走不动了。”
老太太一听,禁不住泪流满面,柳婶要是不去,儿媳一定难过鬼门关。而王宝说得也是实情,母亲年事已高,又得了病,已经卧病在床多日。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和老太太说话的工夫,母亲已经强撑着下了床:“王宝,带上娘的家什,把咱家的独轮车推过来。”
“母亲,大夫说……”“娘没事,救人要紧,走吧!”柳婶打断了儿子的话,颤巍巍坐上独轮车,又招呼老太太前面带路。他们在山间兜兜转转半个多时辰,王宝推着母亲停在了一间茅屋前。还没下车,机听见几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王宝,快扶我进屋。”王宝把母亲扶进房门,转身出来了。
柳婶走到孕妇床前,安慰道:“别怕,柳婶来了,就不会有事了。”说着,柳婶伸手掀开盖在孕妇身上的薄被。当她掀开孕妇的内衣时,站在身旁的老太太突然叫住了她:“柳婶,我,你……”老太太支支吾吾,欲言又止。这时,柳婶已经撩开了孕妇的内衣,只一眼,便惊讶地叫出了声:“怎么会这样?”“娘,你咋了?”王宝在屋外问。“没,没啥事,你别进来!”柳婶喊道。
哪能没事,孕妇的身下已经血污一片,屁股上竟还拖着一条大尾巴。“柳婶,没吓着你吧?我儿媳自小就长着这条尾巴。”柳婶定定神,挽起袖子,有条不紊忙活起来。
柳婶接生功夫果然了得,工夫不大,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孕妇产下了第一个婴儿。没错,是第一个。没想到孕妇怀的是四胞胎,柳婶一口气竟接生了四个婴儿,两男两女,四胞胎。
一直忙到后半夜,又一次母子平安,不过身患疾病的柳婶却累得够呛,气喘吁吁歪倒在床边,连迈步的力气都没了,老太太过意不去,握着柳婶的手说:“辛苦你了柳婶,你是我家的救命恩人,刚才我想过了,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
“这是我的分内之事,谈何报答,王宝,你进来,背我出去,咱回家。”
辞别老太太,王宝推着柳婶往家走,走到半路,柳婶对儿子说:“王宝,娘叮嘱你两件事,第一,不准埋怨,更不准记恨我接生的老太;第二,忘了今晚的事,不准对任何人提起,也不准再来。别问为什么?”王宝是个大孝子,毫不犹豫答应了。说完这话,柳婶坐在独轮车上,睡着了,一觉睡去,再没醒来。王宝哭得死去活来,等送母亲出完殡,王宝却病倒了,病得很严重,胃部疼痛,反胃吐食,没几天就剩下一把骨头。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是得了胃癌。家人见状,又急又慌,乱了分寸。
这天晚上,王宝迷迷糊糊之中,见到那个驼背的老太太走到王宝的床前,王宝微微睁眼,认出是那晚请母亲去接生的老太太,要不是她的话,母亲肯定会多活些时日,王宝没好气地说:“你又来干啥?”“把它焙了,研成末,与黄芪煎水喝,保你药到病除。”老太说完,放下一包物什消失了。家人打开一看,是一件“胎盘”。死马当做活马医,家人按照老太太的吩咐,每天熬汤给王宝喝,王宝的病竟慢慢减轻了,一个月后,到医院复查,癌细胞竟完全消失了。
正在家人惊喜的时候,王宝忽地想起母亲去世前的叮嘱,还有那晚在屋外他听到母亲的惊呼和老太的解释。世间寻常妇人,又有几个能生四胞胎?母亲是师婆,她一定瞧出了什么。什么长尾巴,这一家一定是狐狸精,所以母亲才叮嘱他不得前去骚扰。
但是不管怎样,那个老太太知恩图报,还是来了。一念至此,王宝不禁感叹:世间好人还是有好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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