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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介绍
何三麻子是汉川古代一位很聪明的人物,关于他的一些滑稽、巧妙、机智的传说和故事,在汉川乃至湖北很多地方已是童叟皆知。
何三麻子,现在有些资料已将其正名为何三,这是没有根据的。何三麻子,名仲衡,讳大化,排列老三,因小时出个痘花,其貌相不扬,所以起绰号何三麻子,何的父亲叫何鸥,为汉川南河乡何家畈人。
据《何氏宗谱》记载,何仲衡,明末清初人,幼时在私塾读书初露头角,其性耿直,饶有名气,由于他读书功力不少,因此他于明代崇祯九年(公元1636年)随县内其他一些生员赴省应试,但未中,成为县内廪生。
何三麻子的亲戚均为明代高官,其妻系明代中宪大夫尹应元(即尹都堂)的女儿,他的妹妹又嫁给中宪大夫王道直(即王操江)为妻,也就是说他是尹都堂的女婿,王操江的舅兄,何三麻子虽与这些高官联姻,但性情耿直,古怪,却不肯依靠他们以图进取,而却以他聪明机灵、豪爽的性格在乡中放荡不羁,爱帮穷苦的农民或弱者说话,打抱不平,因此他有一些故事几乎数百年来被竞相传颂。较著名的有"我叫何三麻子"、"扯谎架子"、"斗道士"、"侄媳妇"、"河里赶猪"、"三难财主"等,但这些故事只是民间传说,并无史籍可考,因此,有些故事实际上是古时人们嘲弄当官的或者强者的笑话,不一定是何三之事。如"扯谎架子"的故事称,何三麻子与人打赌,要将汉川的一个县官哄出衙门,他谎称,我的扯谎架子太大了,在县街外面搬不进来,县官信以为真,即出去看架子,被何三麻子哄下了台。其实这种故事作为真人真事,很难成立。旧时,封建官僚虽有糊涂官,但真实生活中的糊涂官是很少的。他们再糊涂也不至于相信有个"扯谎架子"。既然有何仲衡其人,他的故事应该是真实的,而真实的故事就应符合真实生活逻辑。
何三麻子因爱为弱者讲话,所以他的故事很大程度是贫苦人们向封建官员和地方名人为民请命的智慧的典型,把许多戏弄富人,鄙视强者的故事都附会和集中在何三麻子身上,这在封建社会是很自然的事了。何三麻子卒后,没有进行特别厚葬,葬身之地为现在丁集乡境内的黄岗头,并有何仲衡碑记。
01.“我叫何三麻子”
有个财主,仗着自己有个亲戚是县官,横行乡里,无恶不作。老百姓把他冇得法,只好请何三麻子给他点颜色看看。
一天,何三麻子听说这个财主要上省城,便打好主意,跟着他一起上路。财主问何三麻子:“我到省城去,你跟着做么事?”何三麻子说:“制台大人带信叫我去玩一下。”财主好笑:“鬼话!你跟制台大人非亲非故,他认得你?”何三麻子说:“不信我们就赌点么事!”财主说:“好!要是制台大人真的认得你,我除了包下你来往的路费,还请你吃一桌酒席;要是制台大人不认得你,又么样说呢?”何三麻子说:“我就不要工钱跟你做一年活!”
到了省城,何三麻子偷偷地把事先写好的“我叫何三麻子”的字条别在胸前,走在财主前头。不管走到哪里,人们都瞄着他说:“这个人是何三麻子!”何三麻子连连点头:“等我见到制台大人,再找你们玩吧!”
财主心想:“这大的地盘,连几岁的小伢都认得他,制台大还会不认得他?”就付了何三麻子来回的路费,请他吃了一桌酒席,除开这些还买了礼品送给他。对制台大人的“亲戚”他哪能不好好巴结?
打这以后,这个财主有何三麻子管着,再也不敢横行乡里了。
02.石头汤
有个财主对长工蛮刻薄,吃饭时连霉腌菜也不给一点。何三麻子听说这事后,对长工们说:“明天我包你们有汤喝!”
第二天,他装成叫化子来到财主门前。财主一见,要把他赶走,他就是赖着不走。强推硬操,结果把何三麻子手里的破碗给摔破了。何三麻子抓住财主的衣裳说:“赔我的碗来!”财主被磨不过,就叫管家拿个破碗把给何三麻子。何三麻子把那碗“叭”地摔到地上说:“这算么东西?”财主说:“未必你还要我赔个金碗不成?”何三麻子说:“金的嫌黄了,银的嫌白了,景德镇的嫌细了,土窑烧的嫌粗了,我只要我那不黄、不白、不粗、不细的破碗。”
财主问:“你那只碗是个么宝贝?”
何三麻子说:“那是我师傅的师傅传下来,专门用它去喝石头汤的!”
财主连忙追问:“石头汤?么石头汤?”.
何三麻子说:“就是用石头煮的汤,它能延年益寿呢!”
财主一听,蛮想尝尝石头汤的滋味,就说;“这样吧,你今天就在我屋里烧石头汤,然后我给你十两银子,你再去找你师傅换一个碗,么样?”
何三麻子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说:“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
“盐呢?”
财主只顾盯着锅里,一心想学会“石头汤”的做法,就随口说:“在案板上。”
何三麻子说:“还要点肉和蕃茄当佐料。”
财主说:“你自己拿吧。”
不一会,汤烧好了。何三麻子搭起石头说:“我只要这块石头,锅里的汤你拿去喝吧!”
财主问:“石头有个么啃头?”
何三麻子说:“这你就外行了,汤的汁全都在这石头上,舔了这汁气,才能强筋壮骨、延年益寿哩!”
财主一听,就要这块石头,何三麻子假意不给,最后才勉强地说:“好吧!反正我还会做的,这一次就让给你。”说完,接过财主递来的十两银子,把锅里的肉汤全部倒走,让长工们饱喝了一顿。
03.三道难题
黄财主想霸占何三麻子的一块田,又找不到理由,就想了个鬼点子,去找何三麻子说:“都说你有板眼,我不相信,要是我出三道难题你都答对了,那才真叫有板眼!”
何三麻子说:“那得先赌个东道!”
黄财主巴不得这样,就说:“这样吧!要是我赢了,你就把你挨着我家的那块田给我。”何三麻子说:“好!要是我赢了,你就准许你家长工一年不干活,还要照付他们的工钱!”财主满口答应,还跟何三麻子立了字据。
第二天,黄财主对何三麻子说:“我那囤子里的粗麻放着也冇得用,我想把它搓成绳子去卖几个钱,么样?”
何三麻子说:“可得!我来搓,你来帮我一根一根地递吧。”
黄财主说:“那我么样递呢?”何三麻子说:“你不递,我就不搓!”
黄财主的第一道题目就冇考住何三麻子。
过几天,黄财主又找到何三麻子说:“你看,下了几天雨,我屋里的地都发潮生霉了。今天出了太阳,我想请你帮我把地搬到外面晒一晒。”
何三麻子说:“可得!那你去找铁匠打个大环安在地上,我马上把地提到外面去晒干!”
黄财主实在答不上来:“这……”
第二个题目又冇考住何三麻子。
再过几天,黄财主又对何三麻子说:“我家稻场上的石磙现在用不着,怕风吹雨淋在地上沤坏了,请你帮我把它搁到稻场边的那棵柳树上去。”何三麻子也不做声,跟黄财主一起来到稻场边,几下就爬上了柳树,坐在树杈上喊;“快,你帮我把石磙递上来,我好把它搁到树顶上去!”财主说:“我么样递得动呢?”
何三麻子说:“你不递,那我也搁不成了!”
黄财主见三个难题都有难住何三麻子,只好认输。
04.河里赶猪
汪财主被何三麻子整了一回,怀恨在心。一天趁何三麻子不防,叫三个儿子把他捉起来,装在麻袋里,吊在河边的大杨树上。
何三麻子正在麻袋里着急,汪财主的姐夫刘驼子赶着一群猪经过河边,问:“这是么事?”何三麻子说:“整驼子。”本来是句老实话,“整驼子”的意思是整人。哪晓得刘驼子是个遇事争强的角色,他说:“下来,老子驼了几十年,得让我先整。”
刘驼子解开绳子,放出何三麻子,自己又钻进麻袋,要何三麻子把他吊起来。何三麻子吊好刘驼子,就赶着猪走了。
吊到晚上,汪家兄弟跑来把麻袋丢到河里,回家对汪财主说:“何三麻子已经淹死了。”正在这时,何三麻子赶着猪从门口走过,汪家兄弟跑出来问:“把你丢到河里,么样又回来了?”何三麻子说:“河里几多猪哟,我一个人赶不了,只赶回了一群,要是你们都去还要赶好多哩。”
汪财主一家听了,好生后悔:这么好的财喜,被何三麻子一个人得了。等何三麻一走,汪财主就带着三个儿子来到河边。大儿子先跳进去,水一淹他就直招手求救,汪财主忙说:“快,猪子太多了,他在招手要我们都去哩。”赶紧带着另外两个儿子扑扑通通一齐跳进河里,结果父子四个都淹死了。
05.假真话
北湾有个财主姓陈,叫陈兴发。此人小个子,圆脑袋,两只老鼠眼睛,几根丢三拉四的老鼠胡子,尖嘴猴腮。他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为什么那样瘦削呢? 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狡诈刁滑,好烂心肝,因此长不好。虽说年纪已过半百,但仍像小儿一样,故人们给他送了个绰号叫“猴儿”。
“猴儿”陈兴发家里田多地多,请了不少长工,但他又不愿意给长工的工钱,于是他烂出了一个心肝,想了个鬼点子。这个鬼点子就是规定长工们的工钱一年一结算,在年底领工钱的时候,每人要说一句不真不假的话。假如长工说的话是真话,不但不给本年的工钱,还要再给他白干长活两年,也就是只管饭吃,不管工钱;要是长工说的话是假话,也不给工钱,还得给他白干活一年,也是只管饭吃,不给工钱。这样,长工们说真话也好,说假话也好,都拿不到工钱,还要给他白干一二年长活。所以,长工们都恨透了这个财主“猴儿”陈兴发,都不愿意到他家于活。
何三麻子知道财主“猴儿”陈兴发如此狡诈,对长工这样盘剥敲诈,气愤极了,于是决定整他一下。
他约了几个长工到“猴儿”陈兴发那里去干长话。已到腊月尾了,一年长活又快满工了,何三麻子和几个长工该领工钱了。
何三麻子和几个长工来到“猴儿”陈兴发跟前,对他说:“东家,一年的长活快满了,该给工钱我们了。”“猴儿”陈兴发眨了眨老鼠眼,模了摸几根丢三拉四的老鼠胡子,笑了笑,说:“你们知道在我陈兴发家里干活年终结算的老规矩吗?”何三麻子回答说:“知道,早就知道,不知道怎么会到你家里来干活呢?”
“猴儿”陈兴发哈哈一笑说:“我料你们也说不出一句不真不假的话来。”
何三麻子反问道:“要是说出来了呢?”
“那就打个赌。”
“赌什么呢?”
“你说赌么事就赌什么。”
“好。”
何三麻子满口答应以后,沉思了一下,说:“要是我说了一句不真不假的话,今年的工钱就不必说了,而且每人补发两年的工钱,怎么样?”
“猴儿”陈兴发转了几转老鼠眼睛,摸了几下老鼠胡子,说:“要是你们说不出来呢?”
何三麻子回答说:“那你就不给今年的工钱,我们几个长工还得给你白干二年长活。”
“猴儿”陈兴发一听,喜得双手合十,说:“好,一言为定。”
何三麻子说:“口说无凭,还得立下字据,不然,你我反口不认,双方都无从兑现了。”
“好,就立个字据。”“猴儿”陈兴发叫人拿来笔墨纸砚,叫账房先生写下字据。“猴儿”陈兴发和何三麻子都在字据上签了字,盖了手印。
过了一会,“猴儿”陈兴发说:“何三,可以开始了吧?”
何三麻子看了“猴儿”陈兴发一眼,向同来干活的几个长工打了个招呼,对“猴儿”陈兴发说:“我们又要给你白干一年长活了。”
“猴儿”陈兴发说:“这句话怎么解释?”何三麻子振振有词地说:“这句话是真的,按你的规定得再干二年长活,但我说的是再白干一年长活,这就不是真话了;如果是假话,按你的规定得再白干一年长活,这岂不是一句真话了吗? 这样看来,我所说的就是一句不真不假的话啊! ”
“猴儿”陈兴发听了,两只老鼠眼像定了一样,不晓得转动了。右手摸着下巴下面的几根老鼠胡子,也忘记了放下来,顿时目瞪口呆,想找句话来反驳何三麻子说的是真话,但又找不出理由,说他说的是假话,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过了好一会,仍然分辩不出何三麻子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这时,何三麻子开口说话了:“东家,我再喊一二三,你如果回不上话来,那就算你输了。”“猴儿”陈兴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何三麻于又说道:“我开始喊了,一、二、三。”“猴儿”陈兴发照样说不出话来,只见他的脑袋往下一沉,闭着眼睛不做声了。
何三麻子笑了笑,说:“东家,这打赌的事,黑字落在白纸上,你我都签了字,划了押,可得算数的啊! 该不得到衙门去打官司吧?”“猴儿”陈兴发一听,慌忙拉着何三麻于说:“别,别,别打官司,我认输,给你们二年工钱就是。”何三麻子说:“不,该是三年的工钱。”“猴儿”陈兴发说:“怎么是三年的工钱呢? 字据上不是写的二年吗?”何三麻子说:“我们给你干了一年长活的工钱不要吗?字据上写的是补发二年的工钱,一共不是三年吗?”“猴儿”陈兴发吃了哑巴亏,说:“是三年,是三年。”他马上喊来账房先生,叫他给何三麻子等几个长工每人发了三年的工钱。何三麻子和长工们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猴儿”陈兴发叹了口气说:“想不到我陈兴发偷鸡不着,倒蚀了一把米了啊!”
06.看大戏
鲁湾有个财主叫鲁德才,为人十分奸狡刻薄。他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看大戏。逢年过节,自己舍不得出钱请戏班子唱戏,专门打听附近湾子里有没有人请戏班子唱大戏,只要打听到附近湾子里有人请戏班子唱大戏,他就要去看。每次去看,就要长工们用轿子抬去,然后叫长工们回来干活,他自己一人看完了又叫长工们把他抬回到家里来。
这年端午节,鲁财主鲁德才打听到张湾请了花鼓戏班子唱戏。吃了中饭,鲁德才就叫何三麻子和王二癞痢抬轿,把他送到张湾去。何三麻子没有办法,只得和王二癞痢抬着轿子,把鲁德才送到了张湾,抬到戏台子旁边才歇了轿。鲁德才从轿中出来以后说:“何三,王二,你们将轿子放在旁边,等戏完了锣,你们再来接我。现在你们赶快回去薅棉花。”何三麻子和王二癞痢无可奈何,勉强回答说:“是。”鲁德才说:“那就快走吧。”说完,就要去找坐位看戏。何三麻子拉着鲁德才问道;“东家,这棉花么样薅呀?”鲁德才不耐烦地回答说:“么样薅? 密薅稀,挖小留大。这也不晓得? 真是笨蛋。”鲁德才接着又恶狠狠地说:“去,去,去,戏么了锣就来接我。”何三麻子说了声:“是。”鲁德才找座位看戏去了。何三麻子把王二癞痢一拉,说:“我们走。”
何三麻子和王二癞痢走到戏台子的另一边。何三麻子对王二癞痢说:“王二哥,这老杂种真狠,他看戏还要我们用轿子抬的来。把他抬来了,只准他一人看戏,要我们回去干活,真他**没良心。这台戏,他看得,我们也看得。老子们今天就偏要看。”王二癞痢说:“何三兄弟呀,这鲁得才一向是为人刻薄,不要惹出麻烦来,我们还是回去吧!”何三麻子说:“不行,这戏我们非看不可。二哥! 你在这里看戏,我回去一下就来。”王二癞痢说:“那怎么行呢?”何三麻子说:“你莫管,我自有办法对付这个老家伙。你就在这里看戏,我马上就来。”说完就走了。王二癞痢也挤进了人群中。
不一会,何三麻子扛着两把薅锄来了,找到了王二癞痢,和他一起聚精会神地看起戏来了。
看戏的人很多。这天下午的花鼓戏表演了《百日缘》、《盗仙草》、《送香茶》等剧目。场内不时发出阵阵掌声。何三麻子和王二癞痢看得津津有味。
日头快要下山的时候,戏么了锣,人们都慢慢离去了。这时,何三麻子和王二癞痢各人扛着一把薅锄向戏台子旁边歇轿子的地方走去。鲁德才正等在那里。何三麻子和王二癞痢见了鲁德才,何三麻于说:“老爷! 我们特地接你来了。”鲁德才说:“来得正是时候,我正等着你们呢!”何三麻子笑着无话找话地说:“东家老爷! 今天的戏唱的像么样? ”鲁德才满脸高兴地说:“好,好,唱的好!”接着还哼了两声花鼓腔。何三麻子也哼了几句《百日缘》中的词句。
王二癞痢已把轿门打开,何三麻子说:“请东家老爷上轿吧!”鲁德才正要上轿,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退出轿外,问道:“薅了棉花的吗?”何三麻子指着薅锄连声答道:“薅了的,薅了的。”鲁德才又继续问道:“薅的好吗?”何三麻子又答道:“薅的好,薅的好呀! ”鲁德才这时一边上轿一边说:“我们要从棉田经过的,到了棉田看看是真薅的好还是假薅的好。”
鲁德才坐进了轿子,何三麻子和王二癞痢抬着向鲁德才家里走去。路过棉花田的时候,鲁德才叫何三麻子和王二癞痢歇轿。轿子歇下后,鲁德才从轿子里走出来,看了一下棉田,问道:“王二、何三! 你们薅的哪块田? ”何三麻子指着一块田说:“就是这块田。”鲁德才走近何三麻子指的那块棉田一看,顿时气呼呼地吼道:“这是你们薅的田吗? 大半天还冒薅簸箕大一块呢! 真不像话。”何三麻子躬了躬腰,笑嘻嘻地说:“东家! 你不要生气嘛,我们是按照你的吩咐薅的。哪一点不好? 你吩咐我们挖小的,留大的,我们一下田就看见两棵棉苗一般大,而且都是挤在一起,不晓得挖哪一棵。我们没有办法,不敢轻易下锄,跑到戏场来问你,到处找你又找不到你的人。这样吧,到了明天,你说该薅哪一棵,我们就薅哪一棵,决不手下留情。”
鲁财主鲁德才听了何三麻子这么一说,叹了一口气,说:“唉! 真把你们这些人冇得法哟!”何三麻子故意问道:“么办呢?”鲁德才不耐烦地说:“回去,回去。我的肚子已饿得不行了。”
鲁德才坐进了轿子,何三麻子向王二癞痢眨了眨跟睛,说:“老爷! 请坐好,我们起轿了。”
何三麻子和王二癞痢抬着鲁德才回到了鲁家。
【薅hāo】拔,除去。组词:薅草。
07.施小计
四月里,四月八,家家户户把秧插。何三麻子的东家张老板张福贵要何三麻子陪他一起去看看各家各户栽秧的情况,何三麻子答应了。
两人走到一个大沟边走不过去了。这大沟上原来是有一座几块板搭成的桥,由于春季雨水多,便把这个木板桥冲垮了,只剩下几根木桩。何三麻子见到这种情况,便问张福贵说:“老爷,这桥已经断了,过不去,我们还是绕道走吧?”张福贵说:“不行,不行,只要一过这沟就到李家湾了,绕道该走多远啊!这样吧,你把我背过沟去,我给你两串钱。”何三麻于没有吭声。张福贵以为何三麻于嫌钱少,又说:“三串。”何三麻子知道张福贵要治他一下,心里就有数,便爽快地回答说:“三串就三串,我背你过沟就是了。不过老爷身宽体胖,恐怕背不动,掉到水里莫怪我。”张福贵说:“好,好,不怪你就是了。”
何三麻子弯下腰,把张福贵背在背上,一歪一斜地挪着步子。走了一段,越歪越厉害了,一下子把张福摔到水沟里去了。这水沟底下全是淤泥,张福贵一时难得爬起来,只好坐在水沟里干着急。
何三麻子装出很生气的样子,埋怨说:“我说背不动,你硬要我背。这下好,你摔到水里了,我的衣服也打湿了。”张福贵向何三麻子央求说:“何三,何三,莫发脾气,莫埋怨,快把我拉起来。好冷啊!快回去换衣服。”何三麻子说:“老爷回家有干衣服换,我呢?”张福贵说:“我给你衣服换。”何三麻子笑着说:“既然老爷给衣服我穿,那三串钱我就不要了。”何三麻子将张福贵拉上了岸。
回到张福贵家里,张福贵换上一身干衣服,也给何三麻子换了身张福贵穿得半旧不新的衣服。这时,张福贵又把何三麻子叫到跟前说:“何三,我还要去看看佃户们栽秧的情况。这次,我坐轿子,你和王五抬着好不好?”何三麻子说:“老爷坐轿子,我们做下人的抬轿,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张福贵坐在一顶黑轿子内,何三麻子和王五抬着。
走了一段路,张福贵叫歇下轿子,对何三麻子说:“何三,都说你有才,今天要是你能把我骗下轿去,那才真是有才。”何三麻子说:“赌个么事呢?”张福贵说:“如果你把我骗下轿去,就让你坐轿,我来抬。如果你输了,今天一天的工钱就不给了。”
“老爷说话可算话么?”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何三麻子知道张福贵又在打鬼主意。想了想:对这个老杂种不让他吃点亏偿点苦头,不知道我何三麻子的厉害。于是,何三麻子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老爷!我怎敢骗你呢?再说,我也没有那个板眼。你坐在轿子里叫你下来,也确实不像话。那有下人叫东家下轿抬轿的规矩呢?要是我把你骗上轿去,让你坐轿,那还说得过去。”
张福贵心想:何三麻子说的倒有点道理,我就下矫去,看他怎样把我骗上轿来。于是下得轿来对何三麻子说:“何三,看你怎样把我骗上轿去。”何三麻子连忙接过话头说:“东家老爷!你刚才说的话算数么?”“当然算数。”“那好,老爷说话既然算数,那就请老爷抬轿,我来坐轿了。”
张福责站在轿外,听何三麻子这么一说,知道自己中了何三麻子的计。没有办法,只好让何三麻子坐在轿内,自己和王五抬起了轿子往前走。
09.戏东家
何三麻子帮工的东家姓宋,叫宋功名。此人中等个子,胖乎乎的,患有一种眼病,当地名叫热风眼,见风就流泪,看不清东西;因此,人们背地就叫他“热风眼”。热风眼爱财如命,为人刻薄,特别是对他家的长工更是刻薄。长工们做的是重活,吃的是霉米、粗粮,咽的是烂腌菜、臭酱豆。每餐吃完饭后,他还要到桌子跟前看一看,看有没有烂腌菜、臭酱豆撤在桌上。如果发现有,他就要骂长工,甚至扬言要扣长工的工钱。
有一天吃过早饭,热风眼又到长工们吃过饭的桌子上去瞄,看见桌子上有一砣“酱豆”,便骂起来了:“你们这些穷鬼们不知道甘难辛苦,把酱豆撤到桌上,不怕雷打? 你们若是不节约吃菜,下餐就少给你们一些。”为了表示他是个勤俭持家、省吃俭用的人,就用手指把撤在桌上的那砣酱豆拿起来就往嘴里送。吃到口里,一股臭味搞得他“哇”的一声,刮肠倒肚地吐了起来。原来,那砣酱豆是一只鸡子跳到桌上屙的一砣屎。热风眼自认倒霉,无话可说,便不声不响地走了。
热风眼走后,何三麻子对长工们说:“伙计们! 东家对我们如此刻薄,我们得戏他一戏,吃了中饭,你们再看把戏。”
热风眼的堂屋里布置得很漂亮,堂屋正中的墙壁下放着一张香案,香案上摆有“天地国亲师位”的牌子,左右两边分别放着一个花瓶和一把细瓷黑釉花茶壶及几个茶杯,堂屋正中放有一张大八仙桌。
吃过中饭,何三麻子把那细瓷黑釉花茶壶放在那张大八仙桌上。不一会,热风眼果然又来检查饭桌了。他右手拄着拐杖,左手摇着折扇,慢慢走到桌子附近,突然看到桌上有个黑影子,他以为是鸡子又飞到桌上拉屙,想起自已早上吃鸡屎的情景,不觉怒气冲天,于是就举起拐杖,对准那黑影子狠狠地给了一棍,只听得“哗啦”一声,那细瓷黑釉花茶壶被打得粉碎。热风眼走到桌前一看,原来是自己打碎了花茶壶,心里很不愉快,但这也怪不了谁,只得忍气吞声自己心疼。
过了两天,热风眼觉得在家里坐得很闷,想到外面去走一走,散散心,点着要何三麻子一路去伺侯他,何三麻子答应了,和热风眼一起去郊外漫游。他们走到一个荒郊野地,这野地里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加上青草遍地,谁也难得看出来哪里是坑,哪里是洼。他们慢慢往前走着,突然,热风眼一失足掉进了一个泥坑里去了。这泥坑又陡又深,热风眼想往上爬,可是爬了一会,爬不起来。腿子也爬软了,手也疼了。热风眼急得无法,只得扯起喉咙喊何三麻子。何三麻子来到泥坑旁边,想了一会,也没有及时拉他,只是跑开去扳来一块石头,举上头顶,对准热风眼说:“东家,我实在没有办法救你,看你在泥坑里爬得遭孽,不如一石头把你砸死了还快活些。”热风眼听了,吓得头上冒出了汗,不知是那里来了一股劲,一下子就爬出了泥坑。
热风眼爬出泥坑以后,指着何三麻子的鼻尖子,恶狠狠地吼道:“你这个落井下石的家伙,不是个好东西,回去我再好好地收拾你! ”何三麻子推开热风眼的手指,慢吞吞地笑着说:“东家! 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为什么还要骂我呢? ”热风眼怒气未消地说:“我为什么要感谢你? 感谢你个屁。”何三麻子还是带着笑说:“东家老爷! 要不是我拿起石头要砸你,你就不会感到怕。你一怕就会用尽全身力气往上爬,这不一下子就爬出泥坑了吗? 如果我在坑边拉你,这坑边泥多又滑,搞不好两个人都会掉到泥坑里。”热风眼一听,觉得何三麻子说的有道理。
10.论工价
张湾有个财主叫张兴福,此人为人悭吝刻薄,对待长工的工钱,十分善于心计,只要长工稍有不慎,就要克扣工钱。因此,远近的长工都不愿意到张兴福家帮工。张兴福雇不到长工,于是就放出消息说:只要在他家做活,工价可以优厚。
何三麻子知道张兴福在耍花招,于是就想了个办法去整他一下。
这天,何三麻子来到张兴福家,碰巧,张兴福站在门口,一见何三麻子来到他家,便问道:“何三麻子,你来我家做么事?”何三麻子回答说:“我是来你家帮工的。”张兴福又问道:“你做事像么样? 工价要几多呢?”何三麻子巧妙地回答说:“我啦! 干活不差咽菜差,工价只要四成八。”张兴福一听,正合心意,便要何三麻子立个文契为凭。何三麻子答应了。张兴福吩咐下人取来笔墨纸砚,当面写成“干活不×咽菜×,工价只要四成八”的文契,并盖上手印,送给张兴福过目。张兴福接过文契看了一遍,只见文契里:“差”字用“×”代替,他认为是何三麻子读书少的缘故,也就罢了,二话不说,在文契上也签了字,盖了手印。吩咐账房先生将来按普通长工—年工价的四成八付何三麻子的工钱。
工价讲好了,张兴福的家人便领何三麻于到厨房里去吃饭。正在吃饭时,财主张兴福也来到了厨房,只见何三麻子一个劲地叉菜吃,张兴福一见,就像刀割心头肉一样半天都不好过。何三麻子把饭吃完了,财主张兴福便马上叫他去打场,何三麻子进了稻场,一叉都没叉就打起磕睡来。这时,张兴福来到稻场,看见何三麻子在睡觉,就赶忙推醒他,又叫他去割高梁。
吃中饭的时候,何三麻子回来了。财主张兴福问何三麻子割了几多高梁,何三麻子说割了一半。张兴福高兴极了:“咳! 他还真有两下子哩。往常,三亩田的肥高粱,四个工还不容易割完,他半天就割了一半,真是干活不差呀! 等会我去看看他割的像么样?”张兴福自言自语地说着,便吃饭去了。
吃了中饭,何三麻子又到高粱地里去了。张兴福酒足饭饱后也来到了高梁地里,满眼一看,畈里的高梁一棵也没有割。再一看,何三麻子又在睡觉。张兴福肺都气炸了,气冲冲地跑到何三麻子的面前,吹胡子瞪眼地问道:“你这个骗子,这地里的高粱一棵都没有割倒,你怎么骗我说割了一半呢?”何三麻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侵吞吞地指着田边一棵高粱说:“你看,那不是割了一半?”财主张兴福一看,那棵高粱梗上,一把镰刀砍进去了一半,还夹在里面。顿时,张兴福怒不可遏,一把抓住何三麻子的领口,说:“何三麻子,我看透了你。走,我跟你去打官司。你为什么不按文契上说的做呢?”何三麻子并不示弱,右手一把揪住张兴福抓他领口的手,说:“张兴福,你不要抖狠。你要再不放开,我就不客气的。”张兴福真的怕何三麻子还手自己吃不消,于是放下手,恼着脸说道:“你为什么不按签订的文契办呢? ”何三麻子故作惊讶地说:“么事? 我没有按文契上写的做? 文契上写的清清楚楚,‘干活不叉咽菜叉’嘛。早上打场,我拿着扬叉没有叉;吃饭时,筷子往菜碗里直叉。‘工价只要四成八’。我砍高粱上半天砍一半,下半天砍一半,一天砍倒,四成八的工钱你还舍不得把,还要去打官司? 走,我奉陪到底。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签了字盖了手印,你才不按文契上写的办呢!”
财主张兴福听何三麻子这么一说,冇得办法,白白供了何三麻子一天饭不说,还给了他四成八的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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