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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烧在几千年的陶瓷生产制作历史中一直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柴烧的过程审美主要源自解读柴烧媒介、体验烧造过程、感悟柴烧结果三个方面:
一、解读柴烧媒介
柴烧所涉及到的釉、柴、水、火、泥都是人类史上最重要的造物媒介,与中国传统五行说中的金、木、水、火、土五大元素在某种角度上有着不谋而合的对应关系。柴窑本身的结构集技术与艺术与一体,是人类智慧与情感的结晶,也是人与自然、神灵进行对话的桥梁。
人类造物是一个极其伟大的过程,先人利用他们的智慧实现了从无到有的过程。在我看来,在人类历史中五行中的“火”元素的起源是最为人津津乐道的。
据推测,原始人用火可有两个阶段,最初只是利用火山爆发的火,或者雷电击树木或石油物质所产生的天然火。当他们最初尝到经大火烧熟的野物时,觉得比起生吃野物的味美得多,而且更易咀嚼,于是人们开始变生食为熟食,改变了“茹毛饮血”的原始状态。
这一把火也成为人类首次利用的自然力量。
在这里,我们视其为人与自然、神灵进行了首次对话。自此之后,“火”便成为了人类史上必不可少的元素之一,以至于在数百万年后,人们已经能熟练的运用各种元素创造事物。
二、体验烧造过程
柴烧的过程因柴火的作用而分离了人与物的直接关系,使得人在烧造过程中失去了绝对的主控性,这也就是柴烧建盏“入窑一色,出窑万彩”的一大魅力之处。柴火在成就美丽的同时也在磨砺烧造者的心智。柴烧的过程在某种程度上与行为艺术有着同构性。
建盏届著名的建窑建盏考古专家谢道华老师就曾经说过:“其实建盏的配方也没有那么的神秘,甚至说可以将其公之于众。”,而建盏烧制最大的难点是在于控制还原点,对于有些要求烧制条件苛刻的建盏来说,甚至要将温度控制在半度之间,多半度与少半度都不行。正应了那句古话,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在温度控制这一点上,传统柴窑烧制建盏的难度与电窑相比结果就不言而喻了。传统的柴窑烧制需要有经验极其老道的老窑工去控制还原点,这种全凭一双眼便可判断窑内温度的技巧唯有经历长年累月的烧制方可练成。
除此之外,柴窑的入窑量比起通常的电窑来说多出几十上百倍,烧制柴窑动辄几千上万的入窑量,当然,事先光拉胚就是个不小的工程,没有个十天半月是不能完成的。而这样大量的入窑,对比电窑来说,容错率变小了,也就是说,一窑的产品有可能全烧糊了,烧柴窑的师傅在某种程度上有种赌局中“all in”的气魄。
温度控制得当是烧制精品建盏的必要条件。但是就算你温度控制得当也不一定能烧出好建盏。除此之外还有窑内气氛、天气、季节等一系列的不定因素。热衷于柴烧的烧造者们总是满怀着热情和渴望,积极主动地投入到柴烧方式当中,时间和精力的消耗对他们而言既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享受。长时间的烧造是柴烧必不可少的环节,这也是柴烧区别于其它烧成方式的过程。烧造者和他的作品一起在窑体中接收火的考验,怀着期待的心情在复杂而漫长的过程中等待。
在这里顺便提一下“气氛”,何为窑内气氛呢?
在我的理解中,气氛是一个神秘的东西,即看不见也摸不着,但的确存在。通俗来讲就是建盏在窑内,因为窑内的温度、湿度等各种气体环境状态,而产生坯体、釉面、花色的变化,即使同一窑炉,不同窑位的烧成气氛因为位置的区别,也会产生差异。对于建盏这种“一炉生、一炉死”的器物,柴窑内的烧成气氛更是极为重要。
现在回到我们前几段说的那句话“柴火在成就美丽的同时也在磨砺烧造者的心智”,此时再看这句话,也就不难理解了。
三、感悟柴烧结果
由于当代文化中强调的人格的独立性和存在感,柴烧的媒介、工艺特征使得烧造者及作品的个性特征都得以附着并呈现。为烧造者建立了自由的精神家园,为心灵提供了归宿。对于建盏行业来说,每一个建盏都是不可再生资源,这种独特的属性赋予了建盏神秘的色彩。
创作者的执着精神甚于技巧的琢磨,因为技巧早已被溶解在人与土、窑与柴、火与自然等共鸣的大地交响曲中,浴火重生为生气盎然的茶器了。在预期效果外,出现某些意外的精彩效果,这也是柴烧迷人的部分。柴烧,不仅是燃烧薪柴,更是人与窑的对话、火与土的共舞,运用最原始自然的方式,结合成美丽的作品。
柴烧的作品特点就在於灰烬和火焰直接窜入窑体内部,灰烬在高温的条件下融熔,附在坯体上成为自然的灰釉。与一般华丽光亮的釉料不同,这种落灰釉色泽温暖且层次丰富,质地粗犷有力;这些火的痕迹散发一种自然质朴、浑厚古拙之美。此外火力的强弱、窑内气氛的清浊、火焰的运动轨迹、烧制时间的长短等,在坯体上均会留下不同的色彩效果。
四、结语
我们要记住,人是自然之子,在总体上只能顺应自然。按照生物进化论,人类诞生于自然,又回归于自然,从自然中走来,又回到自然中去。近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正不断扩大人与自然的裂痕。而以传统的工艺材料进行艺术创作的方式在当今社会中更显得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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