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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酉阳杂俎》中有这样一个故事……
汾州有姚司马,其宅旁有一小溪,其有二女,去溪边垂钓,天色将晚,仍无收获,正要收竿,忽感鱼竿发坠,各钓上一条东西,一个像鳣鱼而身上有毛,一个若鳖鱼而头上长腮。二女觉得好玩,就将其带回家,养于池中。
几天过去,其家人渐渐发现,二女的精神似乎有些恍惚。半年之后,她们的病已是很重了。一天晚上,姚家之人在灯下玩牌,忽见两小手出自灯影,说道:“给我一枚钱。”家人惊惧,因而呵斥。此时,灯影下又传来声音:“我是你家女婿,安敢无礼!”那二怪自言,一叫乌郎,一称黄郎。在随后的日子里,经常自灯影下伸出手来,与姚家人嬉戏。
姚司马在杨元卿的幕府中做事,二人有旧交。姚司马将家中的凶怪之事告诉了杨元卿,后者利用自己的关系,从长安请来了一个叫瞻的法师。瞻法师善除魅去病,在京城很有名。这次一到汾州姚司马家,看到二女后,直呼:“凶怪已作孽多时!”随即布置法坛,以绳为界,烧符扬剑,又在设血食与酒,以诱其怪。夜半时分,姚司马家的庭院中,突然出现一只黑影,其形如牛,欲喝所设之酒。瞻法师挥剑刺之,其物血流如注而逃。瞻法师带人循血而追,至后屋墙角,见一黑物如皮囊,身上有毛,喘气不已,正所谓乌郎。后遂以火焚之,一女病即愈。当夜,外面风雨交加,门庭之外似有哀声。
另一个女儿依旧在病中。瞻法师来到该女面前,偶见其衣带上有一袋子,令人解开观看,乃是一支殡葬时用的龠笛。遂搜寝室,发现一个筐,里面装的竟全是丧衣,衣色有黄色与黑色两种。瞻法师将归京城,称另一妖魅黄郎已隐匿,不易捉拿。姚司马次女之病虽见好,但未完全康复,精神仍有些恍惚。一年后,姚司马罢职入长安,先去拜访瞻法师,求其远程发功,将女儿的病彻底治好。瞻法师欣然应允,于是在长安面向汾州,闭目念咒,十天后远在汾州的姚司马次女的臂上肿起如瓜。瞻法师在长安用针虚刺,姚司马次女臂上之肿块则淌出发黄之血,慢慢地那血形成一异形,似鱼非鱼,扭动不止。其家人即以盆覆之,用泥固其缝隙。三日后打开,见其怪如铁,不再动,家人遂以油煎杀。它就是黄郎吧。
《酉阳杂俎》中与之类似的一个故事,是植物作怪的:陕州有村人田氏掘井得一树根,大如手臂,皮如茯苓,味似白术。田家遂将该物置于后堂佛像前,后来渐渐把这此事忘记了。田家有女田登娘,十六七岁,一日黄昏入后堂供奉香火,突觉身后有脚步声,回头望去,见是一白衣少年……后面的故事不必再说,总之“女遂私之”。一个多月后,田父发现女儿精神恍惚。又过了一段时间,已是春天,田父发现去年掘得的那段树根竟冒出新芽;与此同时,田登娘竟有孕在身了。过了几天,有一行脚僧留宿田家,欲入佛堂休息,发现其门紧闭,仿佛有人顶着,其施法将门打开,见有鸽子直飞出去。当天晚上,再看那段树根已腐烂。田登娘后生下三节小树根。显然,这是一段精魅化身白衣秀士勾引少女的故事。这算是爱情吗?那白衣秀士心怀歹意吗?似乎没有。与乌郎和黄郎相比,他的命运还算好,化为鸽子逃跑了。这几个故事对明代西游记的创作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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