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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掰讲故事」10年前的扫黑案——南开“二姐”覆灭路

时间:2011-05-02 02: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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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扫黑除恶斗争,大家都知道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其实要说起来,这些年来警方打黑一直没闲着,只是如今的扫黑斗争打伞是重点。经浩掰手采写的打黑稿子不少,这件南开“二姐”的稿子至今已近十年了,涉案人物如今一大部分都已经刑满释放,也许还是你认识的某人吧……

摞起来足有两人高的49本案件卷宗,数十页的判决书,记录着几年来以陈戈(已死亡)、王凤静、王云钢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在本市各区作恶多端的种种罪行。经过南开警方长达数月的侦查、取证、抓捕、审讯等紧张工作,这个为害一片,称霸一方,横行多年的黑社会性质组织被彻底摧毁。

多行不义必自毙

——南开“二姐”黑社会性质组织的覆灭

水产市场内的暴力血案

以陈戈、王凤静、王云钢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之所以进入警方视线,最终被连根拔起,彻底摧毁,归根结底还要从2009年7月3日凌晨发生在南开区王顶堤水产批发市场内的一起聚众斗殴案件说起。

7月3日凌晨3时左右,几辆出租车鱼贯驶入王顶堤水产批发市场。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迎向来车,向下车的两个男子低声打着招呼“清哥、龙龙,你们来啦!”。那个被称作“清哥”的一边回应,一边向那男子问道“利利,你说的是哪一家?”随后三人小声耳语,那个叫利利的伸手指点远处正在批发养殖虾的一个摊位后,便与那个“清哥”一起消失在黑暗中。而那个叫“龙龙”的年轻男子则走向一辆出租车,向车内一个面色阴沉的男子汇报情况。片刻那男子开门下车,站在原地扬手一挥,刹那间几辆车的车门几乎同时打开,十五、六个描龙绣凤、凶神恶煞般的男青年冲下出租车,纷纷抽出砍刀、镐把、棒球棍等家伙跃跃欲试,在那为首男子的带领下,众人冲向那家发货的摊位,不由分说向正在摊内发货的摊主李某夫妇以及伙计和搬运工刀棒追打,正在摊位前进货的客房张某也未能幸免,李某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面对这群如狼似虎的恶人,哪还有还手抵抗之力,抱头躲避都来不及,眨眼间便被打翻在地血流当场,而那伙人仍不罢休,在带头男子的指挥下,将摊内价值数万元的鲜虾等货物统统砸毁,随后逃离现场。李某等人身上多处受伤,其中搬运工蔡某更是被棍棒打得腰部椎体骨折。过了好一阵。被打懵的李某才猛醒过来,自己遭此一劫是因为得罪了“二姐”。

李某想到的“二姐”名叫王凤静,在水产批发市场里也有经营水产批发的摊位,同时还兼营运输生意,她平日里并不在市场里参与经营,而是雇了外号“利利”的河南人高胜利代其经营摊位,并向其他摊位收取运输水产货物的费用。被打的李某所经营养殖虾便是由“二姐”承运的。事情的起因源于前一天7月2日的上午9时,由于李某的货物没有按时运到,于是找高胜利要求减免运费,结果二人产生了争执。事后,高胜利通过与“二姐”一起共事的“清哥”刘树清将此事转告“二姐”,称李某总对运输问题不满,从中搅和,运费也收不上来,得办一办他。“二姐”王凤静得知后大为光火,随找到相好陈戈密谋管教一番李某。

提起陈戈说来话长,其身份背景此时暂且按下不表。在得知李某在市场内“炸刺”后,他马上联系兄弟王云钢着手摆平此事。王云钢这个人外号“疤痢钢”,是个厉害角色,接到消息马上纠集了一哨人马准备收拾李某。就这样在陈戈、王凤静的指使下,转过天7月3日的凌晨3时许,王云钢带着杨明、李润隆、杨福利、李彬、郭亮、李文龙、王健、刘伟成、李川、张健、韩勇、方广顺、张平涛、杨建华、宋德钧等人,带上家伙搭乘数辆出租车,窜至水产批发市场内,先由刘树清、李文龙找到高胜利指认李某摊位后,随后对正在发货的李某等人进行殴打,也就是前文讲述的一幕。

举报信揭开设赌黑幕

水产批发市场的聚众斗殴案发生后,南开刑侦属地责任区大队迅速介入案件的侦查,然而在调查取证过程中,办案刑警遇到从没有过的阻力。走访中许多目击者和知情人纷纷回避调查,不愿出面指证或提供证据,李某指证“二姐”系幕后主使虽然理由充分,却没有证据依托,无法由其入手攻克此案,案件一下子进入胶着停滞状态。而此时情急中的被害人李某看到案件没有明显进展,对警方的能力表示怀疑甚至产生不信任,先后给“天津警务网”局长信箱以及“全国打黑办”信箱发送举报邮件,反映自己受害的情况,并在邮件中提及到“二姐”等人桊养众多打手,暗中开设“二八杠”赌场的问题。

这封举报信几经辗转,于9月17日经天津市打黑除恶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转至公安南开分局,要求对信中反映情况进行查处。这封举报信中提到的开设赌场问题恰恰打开了警方的突破思路。2009年9月23日,分局领导决定将此案交由专业打击黑恶势力的分局刑侦二大队接手,在前期受立的李某被打这起聚众斗殴案基础上,重新接待被害人李某夫妇,并对现场进行实地勘察和走访,在锁定聚众斗殴案涉案人员的同时,深入调查举报中提及的“二姐”等人开设赌场一事。

确定侦破思路后,刑侦二大队专门成立专案组,调集精兵强将开展工作,很快摸清了“二姐”王凤静与陈戈、王云钢等人的底细以及相互间的联系。经查“二姐”王凤静天性好赌,早在2005年于和平区某赌局结识了陈戈,陈自小劣迹斑斑,从十七岁起便因盗窃、扰乱公共秩序、故意伤害等罪名被多次处理,2000年刑满释放后不思悔改,栖身在地下“二八杠”赌局中充当看场子打手的角色。而王云钢与陈戈则是发小,虽然年龄比陈戈小了5岁,其“资历”却比陈有过之无不及,绰号“疤痢钢”的王云钢自1992年起便先后因流氓罪、抢劫罪、打架、寻衅滋事罪而多次判刑。2003年6月刑满释放后,是陈戈及时笼络收留了他,将他引荐至赌局里混饭吃,知恩图报的王云钢自此视陈戈为大哥,甘愿为其鞍前马后,俯首听命。

自从陈戈与王凤静勾搭到一起后,二人趣味相投,谋划凭借多年赌局里的经验,自立山头,开设“二八杠”赌场。2005年,陈戈、王凤静、王云钢招兵买马开设的赌场开张纳客,对外号称“赌博公司”,陈戈号称“老大”,赌场由王云钢日常事务负责,纠集了刘军、成臻、李彬、郭亮、李文龙、李润隆、张平涛、杨福利、王健、刘伟成、李川、张健、韩勇、侯瀚文、孙望、方广顺等社会闲散的刑满释放、吸毒及无业人员加入赌场服务并充当看场打手。刘树清、杨明等人负责为赌场收取赢利抽头,外号“芬姐”的房淑芬专门负责招揽参赌人员。为了逃避警方的打击,他们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先后在本市南开工业园、王顶堤某歌厅,红桥区青年路某厂房、银杏公寓小区,河西区某宾馆歌厅,河东区十五经路某平房、鲁山道松阳里、真理道等多处地点非法开设“二八杠”赌场。从“公司”成立之初他们就高起步,对外吹嘘其设立的“二八杠”赌场是天津市规模最大、最成功的赌场。的确,他们向参赌人员承诺的如果被警方抓局,参赌者只需填个单子,凡现场被警方收缴的赌资将全部由赌场包赔。用良好的“信誉”打造出一面金字招牌。陈戈、王凤静、王云钢等人在开设赌场过程中,为获取更多的非法经济利益,他们将赌场部分赢利作为工资发放给手下,设置了严密的组织结构,专门高薪雇人负责做饭等杂务,一时间赌场竟干得风生水起、有声有色。

赌博公司后的累累恶行

然而即使承诺再好,招牌再响亮,赌场也是一个会吃人的销金窟。在赌场负责做饭的中年妇女李某,目睹赌桌上重金豪赌,深受迷惑参与其中,结果输钱达二十余万元后倾家荡产,借债、借高利贷无力偿还,甚至连房屋都准备抵押,最后被逼无奈跳河自尽。

2009年7月8日晚23时许,陈戈、王凤静、王云钢指使李文龙、张平涛、成臻、韩勇、张健、方广顺等六人驾驶金杯汽车窜至本市河东区中山门二段一牌馆,将欠王凤静赌债的女被害人刘某强行带至车上,使用暴力逼迫刘偿还赌债,致刘头面部受伤。

尽管赌局背后充满了血泪,但这些受害者却慑于陈戈、王云钢等人的淫威,害怕报复,不敢站出来控诉这伙恶棍。专案组在了解到线索后,不厌其烦反复登门,采取多种策略开导受害人出面指证陈、王一伙的罪行。经过不懈努力,专案组终于从这里打开了缺口,仿如利剑直插该黑社会性质组织的要害,并一举突破,查清了以陈戈、王凤静、王云钢为组织者的黑社会性质团伙多次通过利用暴力、威胁、恐吓等手段,实施开设赌场、聚众斗殴、故意伤害、非法拘禁等一系列违法犯罪活动。在固定大量证据后,专案组决定全面实施收网。2010年1月21日收网行动全面展开,涉案团伙成员刘树清、成臻、李文龙、李彬、郭亮等十余名犯罪嫌疑人相继落网。办案民警乘胜追击,势如破竹,随着审讯的不断深入,不仅彻底查明了水产批发市场聚众斗殴案件的来龙去脉以及开设赌场等犯罪事实,并且令一起沉寂数年的故意杀人案件浮出水面。

2005年12月22日晚上10时许,赌博人员“奎子”到陈戈、王凤静等人开设在南开区工业园的“二八杠”赌场内赌博。参赌过程中与赌场发生矛盾,“奎子”自恃在社会上有一号,丝毫没把陈、王等人看在眼里,当场将该赌场牌桌掀翻,物品砸坏,扬长而去。在场的王凤静表面服软,暗地却怀恨在心,事后与陈戈、王云钢等人密谋找回面子并欲借收拾“奎子”之机在道上扬名立万。12月25日凌晨2时许,陈戈与王云钢纠集刘军、刘立志、邢继水、张强等人,携带数支“五连发”、“双管”猎枪,驾两辆汽车窜至“奎子”居住的河北区宇纬路某小区附近堵截守候。凌晨3时许,“奎子”走出小区搭乘出租车,此时陈戈、王云钢等人分别驾车对其围堵,“奎子”见势不妙下车逃跑。王云钢、刘军随即跳下车用“五连发”、“双管”猎枪近距离向“奎子”开枪射击,“奎子”中枪受伤后踉跄逃进小区,陈戈与王云钢二人持枪随后追赶至一楼门前,见“奎子”不支倒地,仍继续向其身上开枪,之后陈、王等人驾车逃离现场,重伤的“奎子”最终因遭枪击致双肺、心脏破裂导致失血性休克抢救无效死亡。

利剑除凶黑团伙恶贯满盈

自从灭掉了“奎子”,陈戈、王凤静、王云钢一伙顿时声名鹊起,成了“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其赌场生意愈发兴隆,日均非法获利(水钱)达十余万元。一些闲散混混视该团伙为神明,纷纷投靠至其麾下,此时的陈戈、王凤静等人为达到其获取更大利益,通过开设赌场、在水产市场垄断经营等方式积蓄经济实力,豢养打手,采用暴力、恐吓等手段实施违法犯罪活动,以黑护商同时以商养黑,攫取经济利益,并将非法所得用于违法犯罪活动和维系组织的生存、发展,明显具备黑社会性质组织的经济特征,期间组织头目陈戈、王凤静、王云钢等人还利用非法所得购买奥迪、宝马、奔驰等名车以及收购网吧等固定资产,更是频繁前往澳门赌场豪赌,其黑社会性质彰显无遗。

在此期间,“二姐”王凤静为拉拢、控制其组织内的成员,伙同陈戈分别以为团伙成员过生日、接风、庆祝圣诞节为名义,先后三次在本市河西区某酒吧包厢内开party,并向小弟们提供冰毒及吸毒工具,容留众人吸食毒品。

另外陈戈等人定下“帮规”,团伙内不论谁有“事”,都会组织出面进行解决。2009年7月的一天晚上,陈戈为给一女友的亲属追讨个人债务,纠集组织成员李润隆、王健、孙望等人驾乘两辆汽车窜至本市河东区某小区债务人孙某住处。先将孙某骗至小区门口,后指使李润隆、王健、孙望将其架上车。在车内对孙乐进行殴打、威胁,并由李润隆驾车将孙某挟持至本市东丽区李润隆经营的汽车修理厂内,对孙某继续进行殴打,直至其答应筹钱还款后将其释放回家。

团伙成员齐弘受他人所托,欲排挤南开区某小区楼下一经营个体餐饮人员摊位。陈戈得知此事后,随即纠集组织成员刘树清、成臻、李彬、郭亮、李文龙、王健、韩勇、张健、张平涛、刘伟成、李川、侯瀚文、方广顺等十余人于2009年7月7日16时许,手持砍刀、棍棒窜至该小区楼下滋事,却误将同样在此经营个体餐饮的被害人路某母子认作报复对象,砸翻其摊位,并持刀棒对被害人母子进行殴打后逃逸。除此之外诸如此类恶行不胜枚举。

在掌握该黑社会性质团伙欺压残害群众,称霸一方,严重破坏经济、社会生活秩序,在一定区域内造成恶劣影响的大量犯罪事实后,警方连续出击,对该团伙主犯及其他涉案人员全面抓捕。2010年4月22日,办案民警获取主犯王云钢出现在河西区天津湾广场的线索后,迅速出击将其抓获。同年8月31日,专案组远赴内蒙古某旗,将畏罪潜逃藏匿于该处的“二姐”王凤静缉拿归案。至此这个黑社会性质组织的29名成员全部落网,南开“二姐”黑社会性质组织这颗毒瘤被南开警方彻底铲除。

多行不义必自毙,正义与邪恶之间的较量,再一次以警方的胜利而告终,作恶者终将受到法律的公正审判。2011年12月20日上午,公安南开分局出动近百名警力,武装押解王凤静等29名被告人前往法庭进行公开宣判。南开区人民法院对该案被告人王凤静、王云钢分别以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开设赌场罪、故意杀人罪、聚众斗殴罪、非法拘禁罪、容留他人吸毒等罪名一审各判处有期徒刑20年,并处罚金。该案其他27名被告也分别受到相应有期徒刑的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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