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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论是现在的人们,还是古代的人们,无论是男人们,还是女人们,都是如此。魏晋南北朝作为中国历史上极为特殊的一个时期,在其长达三百六十余年的分裂中,前后出现了三十多个交替政权,其中以偏安江南的东晋存在最为长久。
八王之乱后,北方游牧民族趁势崛起,西晋灭亡。随后,琅琊王司马睿凭借北方世家大族王氏的帮助,成功东渡江南建立东晋政权。就此,整个东晋开始了世家大族掌权的门阀政治时期。这些士大夫们不以收复北方失地为己任,反而一心只想维护现有的庄园经济,久而久之,这种安逸的生活开始衍生出了一股奢靡之风,这股奢靡之风使得人们对美貌有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追求,是谓“熏衣剃面,傅粉施朱”。下面,我就来说一说这一时期的尚美之风。
化妆
化妆是最为直接的辅助手段,受唯美思潮的影响,时人对于化妆有着很深的执念。马缟在《中华古今注》中就曾记载:“魏宫人好画长眉,令作蛾眉、惊鹤髻。魏文帝宫人绝所爱者,有莫琼树、薛夜来、陈尚衣、段巧笑,皆日夜在帝侧,琼树始制为蝉鬓,望之缥缈如蝉翼,故曰蝉鬓。巧笑始以锦衣丝履,作紫粉拂面。尚衣能歌舞。夜来善为衣裳。皆为一时之冠绝。”
在东晋画家顾恺之所绘的《女史箴图》中,也曾对上流贵族女子的化妆过程进行了较为极致的描绘。其中流行一种名为“额黄妆”的妆容,它主要包括两种不同的类型,一种是在前额发际之间涂上黄粉,是谓“鸭黄”,另一种是用黄粉在眉心画上新月形,谓之“月黄”。
此外,其它种类的妆容也比较常见,比如靥妆、花钿、点唇、修眉等。所谓靥妆,其实是用各种脂粉在两颊或眉心上涂抹一定形状的花纹,其颜色可以是黄的也可以是黛的。至于花钿,则需要用到一些加工成薄片的金、银、珠、翡翠等物,将它们剪成花、鸟等各种形状,然后贴在额头、眉心或者脸颊处。乐府民歌《木兰辞》中的那句“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即是运用的花钿的妆容。
当然,除了女子喜好化妆外,其实该时期的男子同样热爱化妆。如曹魏时期的大才子曹植每次会见友人时,都有化妆的习惯:“不先与谈,时天暑热,植因呼常从取水自澡讫,傅粉”。到了南北朝时期,男子傅粉施朱更是成了上流社会普遍流行的风气。《颜氏家训》中就曾有记载,梁朝全盛之时,贵族子弟“无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驾长檐车,跟高齿屐,坐棋子方褥,凭斑丝隐囊,列器玩于左右,从容出入,望若神仙。”
佩饰
为了能够增加自己的绰约风姿,时人还会用大量的佩饰来装饰自己。文学家傅玄在《有女篇》中描述的“头安金步摇,耳系明月珰。珠环约素腕,翠羽垂鲜光”,便是这一时期的真切反应。
其中,在东晋画家所绘的《女史箴图》中,就为我们细致刻画了一种名为步摇的头饰。所谓步摇,《释名》中曾作出如下解释:“步摇,上有垂珠,步则摇动也。”也就是说,女子将步摇插在发髻上后,步摇便会跟着身体的走动而摆动,颇具动态之美。对此,南朝才女沈满愿就专门作诗一首,来详细描述了步摇的制作和佩戴过程:“珠华萦翡翠,宝叶间金琼。剪荷不似制,为花如自生。低枝拂绣领,微步动瑶瑛。但令云髻插,蛾眉本易成。”
除了头饰,上文中提到过的花钿,傅玄诗中提到的“耳系明月珰”中的珰,以及最为普遍的用于固定发饰的簪、钗均是当时较为常见的佩饰。尤其是珰,它本是少数民族的装饰物,五胡乱华后开始传入中原,并逐渐成了时人所热爱的佩饰之一。
此外,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部分女子还会在手臂上戴一些手镯或臂钏,前文引用的傅玄的诗句“珠环约素腕”,描写的便是这一现象。
当然,女子可以通过这些佩饰来增加自己的美感,男子同样也可以。一方面,受唯美思潮的影响,士大夫们尚美之风兴盛,另一方面,南朝的人普遍信奉玄学和崇尚清谈,这使得他们在佩饰搭配方面极为的考究。
其中就有一种叫麈尾的佩饰,极为的盛行,几乎是上流贵族的必携之物。所谓麈尾,其形状类似于拂尘,可用于驱赶蚊虫。但在南朝,它却是清谈之人的名流利器,执其在手,便可凸显出一种高贵、淡雅的气质。《晋书》中就曾记载:“(王衍)妙善玄言,唯谈《老》《庄》为事。每捉玉柄麈尾,与手同色。”《世说新语》中也曾描述,时人孙盛与名士吃饭谈玄时,双方都要“奋掷麈尾,毛悉落饭中,食冷而复暖者数四,至暮忘餐,理竟不定。”
此外,羽扇、如意也是时人颇为热爱的佩饰。早在三国时期,士人用扇就已成了风气,蜀中名相诸葛亮便是其中的典型。到了南北朝时期,羽扇经过士大夫们的不断改进后,越发与身份相得益彰。至于如意,它自“竹林七贤”倡导后,也逐渐成了名士风流的标配。
结语
总的来说,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人们,无论男女都喜欢通过化妆以及携带佩饰的形式来增加自己的美感。而这主要与当时相对稳定的社会背景,崇尚玄学的氛围,以及奢靡之风盛行下带来的享乐主义、唯美思潮有关。
并且,这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的现象,也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从魏晋南北朝时期延续到了唐宋。为后来的化妆习俗,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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