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能对《芳华》的别扭和不悦做一点解释了,即其中痕迹非常明显的戏剧冲突。导演似乎觉得光是展现那个时代的日常生活会不够过瘾,不够商业,够不到观众都想看的高潮,比如撕逼,比如情欲。所以愣是拎出了两个时代之中的受到了极致伤害的特殊人,给我们看他们如何受尽千番欺负与污蔑,以及惨淡后焉知非福的结局。
当然,这是那个时代必定会留下的伤痕。我也只是觉得那种极致过于浮夸与出戏,海报定的基调让我以为只要静静地作一个温和的旁观者,抚摸和观摩那个年代就好。但到头来,我还是不得部发动每一根细胞去为了角色抱不平,硬生生又被拉成了某种程度上“小时代”维度的观众,然后把“婊”的标签贴在所有被脸谱化了的恶人身上。 贾樟柯有在自己的文章里说过,最简单的画面也能表达最深刻的东西(大意是这样);人要面对的问题都是相似的,所以越发尊重自己的生活经验。所以在小武身上,我是有共鸣的。也忽然发现正常人的解读用在他的身上似乎不太准确。“表面上是对时代新规则的不相信与不屑一顾,实际上他习惯了不劳而获的舒适区,懒得去接触与接受全新的市场经济的逻辑,一句“我是个笨人”就把一切可能性打发了。时代面前,没有人会被抛弃,是他自己把自己抛弃了、放逐了。他破罐子破摔,他苟且偷生,他自欺欺人。”不过,没那么简单的,除了我对人性极其有限的认识以外,在瞬息万变的时代面前,人会产生怎样的一种无力感和无所适从。我无从感受。他固执地认为自己没什么不对的,他有一个不足以形成任何道德操守的过去,他不劳而获却没有羞耻感。他不屑于去追赶新时代,带着一种无意识的抵触,生意人在他眼里一样是肮脏的、可鄙的。他的心里会有这样的两杆秤吗。
时代不一样,境遇不一样,另外一点,面对时代难题和生命困惑的年轻人,无所事事的、被闲置的、失败者的姿态却是如出一撤的相似。社会上的惯偷形象、犯罪团伙中的首领定位、靳小勇不愿承认的朋友还有被梅梅真心相待的友达,在和人的关系里他扮演着丰富的角色,但停留在我脑海里最挥之不去的画面,却是他独自度过的无数的那些晃来晃去、无所事事的时间。他无聊得顺走三轮车上的水果、双臂吊在单杠上晃来晃去、和一票闲散人员打打台球、在娱乐场所厮混......
除了生命中白白闲置的时光,不论是对靳小勇这一代表新新时代的人群,还是郝老师这一票以传统业务为生的上一代,他都将不再有任何价值,他不再被任何人需要。很明显小武心里连察觉这一点的敏感都没有,所以他还对传呼机上的内有有所期待和指望。更心酸的一幕出现在临近片尾,小武和郝老师的谈话。“少喝点,酒不是啥好东西”,他对郝老师似乎有一种对长辈、对规则内人士的一种天然的尊敬。而这是多么多余与苍白的一句话,多余到摄影机甚至都懒得去拍郝老师听到这句劝谏后的表情。说它多余,不单单是因为这句话是从一个晚辈的嘴里说出来,更是因为这是从一个惯偷的嘴里说出来的。我总在想如果小武不是一个小偷,那他对身边所有人、整个社会而言的价值感是不是不会那么低。但他不觉得那是多余,也不觉得这是句废话,就像在他的伦常世界里,对靳小勇、胡梅梅所做的一切。
时代巨变不光是封死了他作为“手艺人”的夹缝求生,也暗示这套传统的、重情义的价值观即将被取代,又想起葛老师口中《牯岭街》里小四和哈尼平起平坐,哈尼描述《战争与和平》的画面。(真的为自己的阅片量堪忧)他完完全全游离在社会规则之外,对于社会、对于家庭、对于自己的生命都没有羞耻感,自然也不会想到死亡。
附1:小武的话不多,所以每句台词都显得非常珍贵,加上听王宏伟地道的山西话是种享受,囫囵吞枣式地说得飞快,末尾上扬的语调自带幽默感。 尤其和靳小勇对话那里,每一句都问在点上,双方都觉得滑稽但是又不忍戳破,滑稽里有无奈,也有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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