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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男子死在房中身下却有一滩水渍 家有冰窟的人令我怀疑

时间:2011-06-03

本篇文章收录于百家号精品栏目 百家故事 中,本主题将聚集全平台的优质故事内容,读百家故事,品百味人生。1正德三年,六月十五。徽州府,婺源县。晨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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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文章收录于百家号精品栏目 #百家故事#中,本主题将聚集全平台的优质故事内容,读百家故事,品百味人生。

1

正德三年,六月十五。徽州府,婺源县。

晨钟敲响以后,夜禁解除。县城里铺满青石板的街上仿佛还有着夜里的一丝潮气,但随着阳光的升起潮气也逐渐消散。暗处的苔藓犹如不动声色的老者,不语地注视着逐渐热闹的街道。

今日正赶上逢三五之日开放一次的定期小市。贩夫开始准备一天售卖的行当。行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远处走来一位相貌俊美的年轻人,剑眉入鬓,丹凤眼。头戴浅色琥珀束发冠,身着白绢青缘道袍,纤细的身材显得飘逸出尘。他缓缓地走过青石街道,和近处的砖瓦,远处的青山形成了一幅自然的水墨画。

2

里坊间一位身材臃肿的稳婆手里抓着一把葵花籽,看见年轻人走过以后开始眉飞色舞地边吃边讲着什么。身边聚集了不少无所事事的游闲邻佑。

看见人聚得越来越多,稳婆讲得更加起劲,但是声音压得很低,悄悄指着逐渐远去的飘逸身影,“你们知道吗,知县大人身边来了一位道家打扮的清客相公,名叫闲云,就是刚刚过去的这位俊俏公子。他通晓阴阳,能辨鬼神。”

“那眼睛像宝石珠子一样,太阳底下能闪出几色的光芒。只要谁犯了律法啊,他只要拿上那几枚铜钱掷上几次,就能知晓谁是犯人。”

“真的假的啊?这么神?”

“我李婆什么时候诳过别人,上次三十三都的张六盗了里老家的徽墨,苦于没有证据。后来就是被这位清客相公算了出来才认了罪,还好数量不多,最后被笞了三十。”

“你们知道吗?”李婆压低了声音,“前些天白鹿寺里死了人,是县衙的户房胥吏,叫做刘威。”

“白鹿寺临着凉水河,凉水河你们知道吧?”李婆露出神秘又惶恐的表情,脸上没有被廉价胭脂掩盖住的皱纹便显露了出来。

“那个可是咱们徽州府,哎呀甚至在南直隶都有名的凶河,哪年不吞几个人进去。去年,正德二年的时候,还在凉水河岸边挖出两具尸首,我当时恰巧路过。那被水泡过的模样哦,可惨。”

“你快说啊,凉水河这今年又怎么了?”终于有按捺不住的听客忍不住催促道。

“那刘威死的时候,身下有一大摊水,没准是河里的冤魂啊,来索命。”李婆的表情极为狰狞,听客中不乏胆小的已经在瑟瑟发抖。

“那案子破了么?”

“县丞大人,典史大人全去了,还带了众多的捕快也没什么发现,今天可能是知县大人亲自带着那位清客相公去。”

“这冤魂肯定也跑不了多远。”

“那冤魂也能抓?”

“你这脑筋,哪个冤魂杀人不是附在人身上的?这被附着的人最后肯定被捉了去,被京里三法司议定了死罪,来个弃市呐。”李婆吐了一嘴瓜籽皮。

“那死人没有找些和尚去超度吗?让他们成为冤魂伤人。”

“你知道个屁啊?婺源县的两个寺庙,白鹿寺和小天音寺速来不睦,因为超度这等有油水的事情,从弘治五年开始起了无数次的冲突了。最后都闹到都纲那里,监察御史巡按大人亲自过问才罢休。”

“后来索性超度的事情两个寺就都不管了,也省去了很多冲突。就是这冤魂厉鬼越来越多了,这帮子光头和尚,不干些正经的劳什子事情。”李婆说到激动处不免得一阵吐沫横飞。

“这你都懂啊?”

“那当然,我李婆可是在大兴县待过的人,两京的奇异见闻比咱们徽州府多多啦。”李婆露出一脸得意,“散了散了,赶紧去忙吧,今年的秋粮可快开始了。”

3

闲云踱步走到街头转角处看见一位身着玉色圆领绢布长袍的年轻人,浓眉大眼,头戴四方平定巾,腰系垂带,一副生员打扮,垂带上一颗玛瑙珠子在朝阳的照耀下闪出动人的光芒。闲云认得此人是婺源县秀才丁凤章。

路上行人见到丁凤章纷纷驻足见礼。闲云没有官身所以也要垂手站在道路一旁行礼。年轻人路过闲云,见他衣着与气质不凡,心想定是某个大户做道士打扮的公子。不免微微侧过头去,颔首示意回礼。

丁凤章在一处商铺前站定,“店家,我要三两方柿。”

闲云在附近也没有走远。

店家是个壮年男士,常年的赶路艰辛自不必说,年岁不大却满面皱纹,如刀斧切过留下一道道的沟壑。

店家看见年轻人站在铺前,连忙上前见礼,身体前倾半揖,“哎呀,见过秀才相公。”

年轻人略微点头示意。

“相公拿好,这方柿刚从瓮中取出,用桑叶煎汤加盐再浸泡两日,已经完全没有涩味。”店家麻利地取出方柿包好递给年轻人。

“如此甚好。这是今日去紫竹苑拿给老师的。”年轻人非常满意,面露喜色,拿出三枚铜钱。

“多谢相公,祝相公今年秋闱高中。”

见店家说话如此讨喜,年轻人从怀里拿出两颗麻糖,指了指正在旁边玩耍的小姑娘,“给她吃吧。”

“哎呀,这么好的东西。”

“阿花,快来谢谢秀才相公。”

旁边的女孩大概五六岁左右,左右梳着两个朝天小辫,穿着有些破旧的碎花比甲,跑过来半躬着腰说道:“给相公磕头啦。”

年轻人微笑着转身离去。

“这是什么?”秀才走后店家转身看见阿花右手掌心攥了一个物件。

阿花不断地躲闪。

“快!告诉爹爹。”店家厉声问道,“是不是又去侍郎大人家偷吃的去了?”

店家一把拉住准备逃跑的阿花。

“不是,不是,这罐子里装的是小公子给的梅酱和冰块。”

“以后休得再去紫竹苑附近和小公子玩耍,侍郎大人虽然已经致仕,那也绝不是咱们这等乡野村夫能攀得起的。小公子若有闪失,咱全家的命搭上都不够。”店家放下了手里的阿花狠狠地教训道。

目睹了全部过程的闲云,在不远处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精光走向了摊贩。

“请问小姑娘,你裤子上的洞是什么时候摔破的?手里的冰块还没化开,破洞边角也新鲜。”闲云蹲在地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公子问你话,你如实回答。”摊贩虽然狐疑,但还是让阿花如实回答。

“是……是昨天在紫竹苑的冰窖里和小公子一起取梅酱的时候摔的,上次的冰还没有这么陡。”

摊贩闻声又要大怒训斥阿花,闲云连忙阻止,起身给了店家五枚铜钱,“我也要三两方柿,多的就算是赏这位妹妹的。”

4

县衙堂东幕厅内,方桌上放着煮茶器皿,两把花梨椅上坐着两位身姿差不多的中年人,穿白色丝质圆领长衫的是婺源县知县张仁兴。

坐在对面一身道士打扮的闲云看起来比张仁兴年轻很多。张仁兴目光炯炯气度不凡,把煮好的茶汤倒入白瓷茶盏中,“闲云兄,尝尝这燕山明茶。这是在江西道监察御史程洪政那讨来的,我俩是同乡又是同年三甲进士。”

“别人要他才舍不得给呐。”张仁兴抚须面露得意的神色。

闲云呷了一口茶汤,闭目半晌,“果然好茶。”

闲云知道张仁兴找自己来必有事相商,张仁兴不主动说,闲云也没有主动问起。

一时间屋内无人说话,只有小炉煮着山涧泉水,嘟嘟地冒泡。

“户房刘威的死,闲云兄可有耳闻?”半晌后,张仁兴面沉似水地问道。

“里坊间的传言可不少。”

“捕役可对尸首有初步的判断?”闲云接着问道。

“刘威毙于白鹿寺的西厢客房中,第二天清晨被打扫房间的沙弥发现,颈上有勒痕,并无挣扎痕迹。身下有一摊水渍。死亡时间大概是丑时到寅时之间。”

“闲云兄可相信真有冤魂索命?我看你阴阳五行,六爻起卦,推断的无不应验。”

“鬼神之说不过是掩人耳目。凡事有因果,由因入果。我推断的只是人心而已。”

“也就是说,还是人为?”

“正是。”

“当晚寺门已关,也绝无外人进来痕迹,所以那疑凶肯定是寺中之人。”

“寺中之人可还在?”

“都在,刘典史已经带着捕役关闭寺门,还没有放走寺中僧众及过夜香客中的任何一人。”

“看来我们得去一趟白鹿寺了。”闲云若有所思地说道。

“闲云兄,白石观的刘云飞道长已经应允,你的度牒几日内就可办妥,以后便不再是流民身份,可以便宜从事了。”

闲云面色严肃,拜倒下去,“全靠堂尊收留,闲云才免被阉狗所害。”

张仁兴收起笑容,扶起闲云,“若不是令尊当日舍命相救,又哪有今日的张仁兴。”

听见张仁兴提起父亲,闲云露出悲戚的神色,愤然道:“此仇必报。”

“还是先去白鹿寺罢!”张仁兴下定决心。

5

“知县大人,这是当晚在白鹿寺中的僧众以及过夜香客,现在一并带到偏殿中。”说话的是白鹿寺的住持了空。了空已到了耄耋之年,须发皆白,一身袈裟更是衬得一副得到高僧模样。

典史刘坤在偏殿的台下朗声说道:“凶徒杀害我县衙吏员,罪大恶极。所以这两天劳烦大家先不得离开,把当晚的情形再重复一遍,给堂尊和闲云先生听一听,或许事情就有了眉目。”

张仁兴一身便装坐在偏殿主坐之上,不怒自威。闲云则垂手立于一旁,仿佛入定一般双眼低垂。一众捕快分别站在偏殿两侧。

“我先来吧。”台下人群中出现一名年轻人,浓眉大眼一副生员打扮。正是前几日在集市买方柿的秀才丁凤章。

“拜见张先生,我是本县生员丁凤章,前日给老师送过方柿之后来到白鹿寺祈愿今年秋闱能中举子。”丁凤章躬身行礼并没有下跪。

“赐座。”张仁兴缓声说道。

“谢张先生。”小沙弥拿来一张方凳,丁凤章缓缓坐定。

“前晚丑时到寅时我一直在房中夜读,给我换灯的沙弥可以作证。”丁凤章胸有成竹道。

“正是,前晚丑正时分秀才相公的灯不甚明亮,我从大殿回来给秀才相公加了一盏油灯,此后并未听到相公房间门打开的声音。”说话的是一名小沙弥,年岁不大,说话声音还很稚嫩。

“你怎么判定他没有出入房间?”刘典史问道。

“因为我和戒嗔前夜在大殿值夜,从丑初开始一直到昨天辰正才回到房中休息。而秀才相公的房间离大殿很近,所以能听得到。”小沙弥解释道。

张仁兴点头示意下一位。

“拜见知县老爷,我是婺源县三十都的甲首张虎,由于距家较远,夜路难行所以留宿在白鹿寺。当夜我和拙荆在暮鼓敲响以后就没再出过门。由于厢房较偏,无人证明。”跪在地上的张虎人如其名,胡须苍髯如戟显得格外孔武有力。

典史刘坤望向张仁兴,询问是否带到县衙。张仁兴缓缓摇头示意暂且往下看。

“阿弥陀佛,贫僧是白鹿寺法恩,当夜和住持师兄一直在房间内论经到寅初才走。”说话的是一名身体健硕的和尚,浓眉深目显得一身正气。

“阿弥陀佛,贫僧是本寺新来的僧人,法号空相,当晚丑正以后由于心绪不宁就在大殿打坐到辰初。”另一位僧人站了出来说道。

“你从何处来?”张仁兴忽然问道。

“贫僧是从江西布政司赣州府信丰县而来,今年年初到的南直隶徽州府婺源县。”空相说话温和有礼,相貌也生得仪表堂堂。

“度牒可查过?”张仁兴向住持问道。

“知县大人,度牒正确无误,的确是赣州府都纲所发。”住持回答道。

“每个人的证词都很充分,难道真是……冤魂?”刘坤附在张仁兴耳边低声问道。

明朝不论民间或是宫廷对风水堪舆,鬼神之说极其相信,所以有扑朔迷离的案情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冤魂恶鬼之说。

张仁兴示意刘坤稍安勿躁,朗声向台下说道:“不论凶徒是人是鬼,我也有办法让他无从遁形。”

“你说呢?闲云先生。”

闲云微微一笑,“这是自然,我待会断上一卦,但断卦之前还需去现场看一看,接触的临终之人所发之气越多,断得就越准。”

闲云扫过众人吟唱道:“恶鬼也好,恶人也罢,天道轮回,苍天放过谁。”

从西厢房出来的闲云,目光如炬眼神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平时无神的眼神现在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

闲云忽然在蒲团中坐定,双眼紧闭,手里的铜钱上下纷飞。每次双眼微睁记好每次字幕,共六次。然后口中念念有词,“闲云今日只为查案,绝不为一己私利,不为私财,不为舞弊,只为还死者公道,还请祖师爷怜悯恩赐。”

半晌,闲云慢慢起身,在场所有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住持告罪了,今日在偏殿之上用这般技法扰了佛门清净。”

住持双手合十,“无妨,人命关天。”

“上坎下兑,泽水困卦。世爻为用神,午月未日,日破月克眼看是死于非命,应爻为凶徒,白虎在侧旬空。可见凶徒用巧妙的手段掩盖了杀人手法,自己得到了不在现场的证明。”

“那闲云先生……”典史刘坤有些紧张地问道。

“无妨,三日之后,应爻出空,凶徒定当伏法。”闲云嘴角微微地向上勾起。

“好,本官三日后在县衙开堂定谳,还死者公道。”张仁兴起身露出知县威严,中气十足朗声肯定道。

6

“闲云兄,可有结论?”回去的路上,张仁兴同闲云耳语道。

“门窗并无撬动痕迹,一定是熟人所为。”

“根据捕役所说,勒脖颈手法干脆利落,一定是成年壮汉。”

“西厢房离水井甚远,身下的水渍也并非刘威死后留下的腌臜之物。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冰化成的水?”张仁兴大吃一惊。

“是的。”

“可目的为何?”

“改变死亡时间。这样就有了作案时间,也就是说凶徒肯定还在那几人当中。”

“接下来?”

“婺源县只有一户有冰窖。”闲云冷然道。

“致仕的南京吏部侍郎李延相。”

“正是。”

7

紫竹苑在婺源西北,路程并不算远。山房多修竹古梅,倚莲花峰。深岩峭壁,掩映竹麓之间。更有茉莉,馨香无比,花朵繁茂。整个建筑透露着贵不可言却又显得无比的淡雅无求。

闲云和张仁兴不由得看痴了,如此清幽绝美的住处仿佛林海深处的人间仙境。主人仿佛高人隐士一般,没想到却离县城如此之近。

张仁兴和闲云由门童指引走到中厅,见到了一身出尘打扮的前南京吏部侍郎李延相。

“婺源知县张仁兴拜见李先生。”张仁兴依旧依礼法对李延相行了顿首礼。

“闲云拜见侍郎大人。”闲云也跟着拜伏在地。

李延相示意张仁兴不必拘礼,然后径直地走向闲云,仔细地瞅上许久,然后声音有些颤抖地托着闲云的胳膊,“你……”

闲云连忙打断道:“道号闲云。”

“也好,也好,当初与你父亲一别转眼已是一年。这样也好。不许叫大人,叫一声叔父总归当得起。”李延相的口气里夹杂着欣喜与不忿。

“闲云拜见叔父。”

“我虽后来被贬到南京任个闲职,又已致仕,但在朝中还算有些影响,有什么能帮忙的你们直说即可。”李延相这等政坛老手喜怒不轻易形于色,马上又恢复了往日悠闲的神情。

“白鹿寺一起凶案里,凶徒用了冰块推迟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整个婺源只有叔父您这有冰窖,所以我们过来看一看谁近期接触到了冰窖,应与案件有关。”闲云恭声说道。

“这个……”李延相沉吟半晌,然后和仆役说道:“去,把李三找来。”

“谁最近接触了冰窖?”李延相望着有些气喘的李三发问道。

“恩,小天音寺的净空师父最近来家里给小公子祈福的时候进过冰窖。”李三想了想又说道:“还有老爷您的门生,丁凤章相公曾进去过。”

“再有小公子经常出入冰窖,偷拿一些冰块和冰冻的梅酱送给一些还算看得过去的乡野孩童。”

“丁凤章?”张仁兴狐疑地看了一眼闲云。

“他有什么问题么?”李延相看到了张仁兴的眼神。

“目前还只是怀疑,如果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推迟,那么所有人都有嫌疑。”张仁兴解释道。

“所谓门生,也不是约定门生,只是我致仕以后还有些影响,便经常有一些生员拿着拜帖见我,我看他还有些才学便见了见他。如果犯了律法,只管拿问便是。”李延相口气果断。

“仁兴领命。”

“叔父,那丁凤章家世如何?”闲云问道。

“普通民籍,祖上没有官身,他几个兄弟宁可多负担一部分徭役杂税也要把丁凤章送去考上童生,其情倒也真诚。”

“请问李管家,小公子经常给谁拿梅酱?”闲云忽然问李三。

“哦,城西卖方柿的商贩叫做李六的丫头,丫头名字叫小花。”

闲云沉吟半晌接着问道:“小天音寺和白鹿寺可有渊源?”

“都在婺源境内,别看都叫佛门清净之地,但往来勾心斗角,常有冲突。小天音寺在弘治五年以后逐渐势微,现在更是凋敝不堪。只是住持和老爷有些缘分,所以才用他们一直给紫竹苑祈福。”

“净空和尚是一直在给小公子祈福么?”

“不是,净空是年初在赣州府刚过来的和尚。”

“多谢了,李管家。”

“先生不必客气。”李三还了一礼以后缓缓退下。

8

走出紫竹苑已是黄昏时分,景色和远处夕阳交相辉映令张仁兴和闲云又忍不住驻足远眺。

“夕阳无限好。”闲云忍不住感慨道。

“看来要把丁凤章带去县衙了。”

“未必。”

“丁凤章近日只来过紫竹苑一趟,那时候冰窖的冰已经被取走了。因为李六的女儿小花和小公子去拿过梅酱,并且摔了下来,证明当时冰窖已经变得很陡了。”

“但他一定也脱不了干系。”说完闲云伏在张仁兴耳边耳语一番。

张仁兴听罢召唤左右衙差,“快手董林,刘安听令。”

“快手董林在。”

“快手刘安在。”

“董林速去新安卫,找到把总李金海,就说张仁兴请他帮忙查一下最近可有脱籍逃田的军户。”

“董林领命。”

“刘安,去领快马一匹,速去赣州府找到都纲静心住持,详细询问空相和净空长相。”

“刘安领命。”

“闲云兄怎知阿花和案件有关并上前询问裤子破洞?”

“哦,穷人家孩子手里的冰和裤子上的洞反常而已,事出反常必有妖。”闲云微笑道。

张仁兴不禁更加佩服闲云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

夕阳渐尽,人影阑珊。

9

婺源县衙前的照壁上有匾,匾上刻“敬天威,畏民智”。衙门甬道盖有一亭,上书戒石铭:“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此铭是五代蜀主孟昶所著,被太祖皇帝用来刻在各府县衙前。

走过甬道来到大堂,刻有对联,“处官事当如家事,得民心斯合天意”。

张仁兴端坐在高堂之上,头戴乌纱,脚蹬厚底官靴,腰间素银束带,身着青袍补服,补子上印有鸂鶒。

县丞,主簿,典史分坐两侧。捕役快手立在公堂之下。一切无不显示公堂威仪。

闲云则在公堂东屋的幕客厅垂目打坐。

案发当事人被悉数带往县衙。

张仁兴惊堂木一拍,“凶徒我已知晓,可要主动认罪。”

地下跪倒一片,只有秀才丁凤章因有功名可不下跪。

“啪”!惊堂木又一拍,“丁凤章,你可知罪?”

丁凤章蓦地一惊,双腿不自觉地跪到了地上,“知县大人,我……我……我何罪之有?”

张仁兴没有理会丁凤章,又厉声问道:“空相你可知罪?”

空相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不知大人,贫僧何罪之有?”

张仁兴冷哼一声,“不见棺材不掉泪。丁凤章你整个家族为了让你安心读书,多负担了更多的徭役,正税杂税。家中连麻油都吃不起,每日蒸菜喝粥度日,玛瑙珠子从何而来?”

丁凤章的冷汗嗖地冒了出来。

“这是空相被你发现他抱着冰块从李侍郎家里出来,你在白鹿寺发现他的秘密以后他用来堵住你的嘴的吧!”张仁兴声调低了下来,但仿佛对丁凤章的伤害更大一般。

丁凤章竟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到底是该叫你空相?还是,净空?或者是,赵福生?”张仁兴悠悠地向空相说道。

空相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

“可是,证据呢?凭借断卦定我的罪么?”

“你去年在凉水河边借着有恶鬼杀人的传说趁机杀害从赣州府过来的两位僧人,知道白鹿寺和小天音寺素来不睦,所以在白鹿寺你拿着空相的度牒成为空相,到了小天音寺你拿着净空的度牒就成了净空。”

堂下哗然,无不大吃一惊。

张仁兴继续说道:“刘威是户房胥吏,负责夏税秋粮的征收,丁差徭役的派遣,是有大油水的肥差。”

“而你,乃是新安卫的一名军户,为了脱去军籍,有了两位僧人的度牒还不够,所以你必须贿赂刘威,让他在你家的县黄册上动了手脚。”

“把赵福生的姓名勾去,这样在婺源,你家就变成了绝户,不再交税。而你也变成了僧人,再杀掉刘威以后就从白鹿寺彻底消失,安心在小天音寺当你的净空。就算怀疑到你,空相也已然失踪,到时没有线索此案就会不了了之。”

赵福生颓然地跪在地上。

“每一户军户,都要抽壮丁去卫所服役,一个作为正军战兵,一个作为辅兵余丁。军中壮丁死了,继丁就要勾补,无穷无尽。你不堪如此重负,所以犯下累累罪行。”

“你先以贿赂的名义让刘威去白鹿寺,晚上去他房间趁他不注意勒死他,手法干脆利落,平常百姓又怎么会有如此身手。”

“然后再用冰块放在尸身上推延刘威的死亡时间。最后来到大殿一直坐到天亮。”

“想要证据,赣州府的都纲可以指证你并非他僧纲司下僧人,徽州府的另一份黄册留底也可证明你的身份。”

“你还不知罪吗?”

赵福生的神色开始是惶恐,气愤,颓然不语最后竟然有些如释重负。

“不错,就是这样,我不这样又能如何?家中老母已骨瘦如柴。哪个军户不是苦不堪言,逃籍者数以百计,我若不是放不下老母,又哪能犯下这些罪行。早已远走高飞,这世道,不公!”说到后来赵福生竟悲极而泣。

在座各位无不侧目露出怜悯的神色,又想到无辜死亡的两位僧人,又露出罪有应得的表情。

10

县衙凉亭是官吏小憩场所,这一日凉风吹过,仿佛有了一丝秋意。

“闲云兄,你在婺源都成为了半仙一样的人物了。”张仁兴在凉亭内举起茶盏,仔细地品了一下。

“只是你怎知他是脱籍军户,还是本县人呢?这让我查找底册省去很大的工夫啊。”

“脱籍逃田者屡禁不止,他知道利用本县凉水河的传说,又知道利用两寺不睦。更重要的是,他房中的口粮是两个人十天的分量,所以必有牵挂在附近。”

张仁兴露出赞赏的表情,“闲云兄,果然细致入微,洞察人心。”

“只是这制度于我大明江山社稷……”闲云忧虑地望了一眼湛蓝的天空。

“做好本职之事,其他讲究个道法自然吧。”张仁兴沉吟许久慢慢吐出一句话。

天上鸟群飞过,地上留下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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