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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吉隆坡郊区，纳伊姆家中的厨房里，滚烫的热油在锅中闪着光。纳伊姆戴着希贾布头巾，把洋葱、欧芹和大蒜切碎，与鹰嘴豆泥混在一起做成炸豆丸。她两岁的孩子在一旁扯着她的围裙，叫喊着吸引妈妈的注意。纳伊姆刚刚交付一笔订单，完成了从清晨就开始准备的十几份鸡肉炖菜。
PichaEats三位创始人在公司吉隆坡总部。左起依次为：林淑娴、林月金和李瑞玲。图片来源：JOSHUA PAUL FOR FORBES ASIA
来自难民的“坚强”食物
纳伊姆出售食物给马来西亚社会企业PichaEats，每月大约能赚2,000林吉特（约480美元）纳伊姆一家四口六年前从叙利亚来到马来西亚避难，一边等待重新安置，一边这样获取收入。PichaEats旨在为像纳伊姆（依公司要求使用化名）这样的难民和寻求庇护者提供就业。像纳伊姆这样，由联合国难民署登记，在马来西亚避难的难民和寻求庇护者共有177,800位。PichaEats很快就能将纳伊姆制作的食物送到吉隆坡各处的小餐馆。
PichaEats创立于2016年，由李瑞玲（Lee Swee Lin）、林月金（Lim Yuet Kim）和林淑娴（Sook Shian “Suzanne” Ling）三人创办。自创立以来，她们已经将130,000餐饭送到人们的餐桌上，获得350万林吉特的销售额。这些饭菜是由20个难民家庭的100位难民制作。三位创始人也因此登上去年的福布斯亚洲U30榜单（Forbes 30 Under 30 Asia）。李瑞玲称公司利润率约为12%，但也有几个月仅仅是勉强收支平衡。PichaEats首席执行官林月金说：“在利润和慈善之间找到平衡总是非常困难。”
Picha的故事
林月金和两位联合创始人在六年前萌生PichaEats的构想，当时她们都是为难民儿童教书的大学生志愿者，最初只是把这个项目作为课外的实践活动。从事几年后，她们发现学生往往在13岁左右辍学，到夜市打工或照顾弟弟妹妹。她们决心帮助这些孩子继续上学，于是联系了一位来自缅甸的难民母亲，建议她向她们的大学朋友售卖家常饭菜赚钱。这位难民母亲的儿子就叫Picha。The Picha Project就此诞生。三位创始人在2014年毕业后一直坚持这个项目，并在2016年将其变成营利公司Picha Sdn. Bhd.，以确保项目能自给自足持续运行。公司使用PichaEats的品牌，股权由三人平分。
PichaEats很快就获得马来西亚全球创新和创造力中心（MaGIC）提供的30,000林吉特资助。MaGIC是一个政府资助的的社会企业鼓励计划，也已经成为PichaEats的客户。其社会创业发展主管David Lim说：“我们知道这些订单最终将会为边缘化群体带来帮助。”
厨师纳伊姆的故事
PichaEats与厨师平分销售收入，却不能直接雇用他们。理论上说，像纳伊姆这样的难民在马来西亚没有合法的谋生途径。难民署驻马来西亚副代表玛娅·拉西克（Maja Lazic）邮件答复说：“马来西亚不是1951年《难民公约》的缔约国，也没有庇护制度来规定管理难民的地位和权利。结果就是，难民在马来西亚被视为非法移民。”
尽管马来西亚法律不允许这些难民留在这里，但他们仍然青睐前往马来西亚，因为该国签证政策相对宽松，而且人口以穆斯林为主。大多数难民一抵达马来西亚就争取向难民署登记。林淑娴说：“他们会面临被驱逐的危险，但可以在国际上被承认为难民。拥有难民身份意味着会进入难民名单，有机会被选中到一个新的国家重新定居，但重新定居的可能性不到 1%。”
所以PichaEats不直接雇用难民。李瑞玲说：“我们从这些家庭购买食物，然后打包、推广，出售这些食品。”联合创始人林月金在一旁的餐厅为每个饭盒贴上标签，标签上介绍了厨师纳伊姆的故事。如今，PichaEats的业务中，70%是餐饮，25%是外送，另外5%则是其创始人口中的“体验”。人们可以在难民家中学习制作各种外国菜肴，同时聆听他们的故事。
公司首席营销官林淑娴介绍称，纳伊姆有心理学学位，在家乡大马士革曾是一位大学教师。她和家人为了逃避内战，以持旅行签证飞往马来西亚，然后签证逾期滞留在这里。纳伊姆刚到马来西亚时，在一家面向阿拉伯语游客的旅行社工作。但在一次针对移民的突击搜查中，她被逮捕，并拘留两个星期。最终难民署出面为她争取到释放。
前马来西亚环球小姐黛博拉·亨利（Deborah Henry）说：“自由迁徙有很大风险，因为警察和移民局会随机调查难民和寻求庇护者。”亨利联合创办了非政府组织Fugee.org，帮助在马来西亚的难民。
难民厨师为PichaEats准备食物。图片来源：JOSHUA PAUL FOR FORBES ASIA
难民厨师达莉亚的故事
引发PichaEats共鸣的还有另一位难民厨师的故事。来自巴勒斯坦的达莉亚（Dalia）靠PichaEats为一家六口带来了稳定可靠的收入。达莉亚有会计和金融学士学位，而她的丈夫在加拿大获得了机械工程硕士学位。林淑娴介绍说，达莉亚的丈夫在2014年以色列和哈马斯之间的加沙冲突毁灭家园时，冒着被活埋的危险，在地下隧道爬行30个小时到达埃及，登上了飞往吉隆坡的班机，来为他的家人准备好未来的道路。林淑娴说，当加沙边境重新开放时，达利娅卖掉了他们的财物，带着四个年幼的孩子步行500公里来到开罗，最终从这里乘飞机到吉隆坡与丈夫团聚。
迄今为止，PichaEats的资金主要来自像MaGIC这样的捐赠。2018年，林月金在面向社会企业家的芝华士社会创业家大赛中名列前五。比赛在阿姆斯特丹进行，林月金晋级决赛与来自其他27个国家的选手同场竞技，最终赢得5万美元。林月金和共同创始人说，她们将用这笔钱来扩张，提高运营水平，多使用社交媒体进行营销和销售。林月金说，“要改变政策还需要很长时间，但难民们已经等不起了。”
译 Grant 校 J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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