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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水浒故事79〕张顺凿漏海鳅船，宋江三败高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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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高太尉在济州城，吩咐全部兵马入城，全副披挂，埋伏于城内，城上不竖旌旗，只在北门上立黄旗一面，上书“天诏”二字。高俅与天使众官，都在城上，只等宋江到来。
当日梁山泊，先差“没羽箭”张清，带五百哨马，到济州城边，转了一遭，望北而去。须臾，“神行太保”戴宗，步行来探了一遭。高太尉亲自上城，遥望北边宋江军马到来。当先为首，宋江、卢俊义、吴用、公孙胜，在马上欠身，与高太尉声喏。高太尉见了，使人在城上高叫：“如今朝廷赦你们罪犯，特来招安，如何披甲前来？”宋江使戴宗到城下回覆：“我等大小人员，不知诏意如何？望太尉周全，唤在城百姓，一同听诏，那时承恩卸甲。”高太尉唤百姓上城听诏。宋江等在城下，见城上百姓老幼摆满，方才勒马向前。鸣鼓一通，众将下马。鸣鼓二通，众将步行到城边，背后小校，牵著战马，离城一箭之地，齐齐地伺候著。鸣鼓三通，众将在城下拱手，听城上开读诏书。天使读道：
制曰：人之本心，本无二端；国之恒道，俱是一理。作善则为良民，造恶则为逆党。朕闻梁山泊聚众已久，不蒙善化，未复良心。今差天使颁降诏书，除宋江，卢俊义等大小人众，所犯过恶，并与赦免。其为首者，诣京谢恩；协随助者，各归乡闾。呜呼，速沾雨露，以就去邪归正之心；毋犯雷霆，当效革故鼎新之意。故兹诏示，想宜悉知。
当时军师吴用正听读到除宋江三字，便目视花荣：“将军听得麽？”花荣大叫：“既不赦我哥哥，我等投降则甚？”搭上箭，拽满弓，望著那个开诏使臣：“看花荣神箭！”一箭射中面门，众人急救。城下众好汉，一齐叫声“反！”乱箭望城上射来，高太尉回避不迭。济州城四门军马齐出，宋江军中，一声鼓响，一齐上马便走。城中官军追赶，约有五六里，只听得后军炮响，东有李逵，引步军杀来，西有扈三娘，引马军杀来：两路军兵，合兵一处。官军怕有埋伏，急退时，宋江全伙，回身卷杀回来；三面夹攻，城中军马大乱，死伤惨重。宋江收军，不教追赶，回梁山泊去了。
高太尉在济州写表，申奏朝廷：“宋江贼寇，射死天使，不伏招安。”另写密信，送与蔡太师、童枢密、杨太尉，教太师奏过天子，沿途接应粮草，星夜派遣援兵，围捕梁山贼寇。蔡太师收得高太尉密信，入朝奏知天子。天子闻奏，龙颜不悦：“此寇数辱朝廷，累犯大逆。”随即降旨，教诸路各助军马，听高太尉调遣。杨太尉于御营司选拨二将，忠义四营内，各选精兵五百，共计二千，跟随两个上将，去助高太尉杀贼。
这两员将军是谁？一个是八十万禁军都教头，官带左义卫亲军指挥使，护驾将军丘岳，一个是八十万禁军副教头，官带右义卫亲军指挥使，车骑将军周昂。这两个将军，累建奇功，名闻海外，深通武艺，威镇京师，又是高太尉心腹之人。当时杨太尉点定二将，来辞蔡太师。蔡京吩咐：“小心在意，早建大功，必当重用！”二将辞谢。四营内，一个个选拣身长体健，腰细膀阔，山东河北，能登山，惯赴水，一等精锐军汉，拨与二将。杨太尉各赐与二将五匹好马，以为战阵之用。次日，丘岳，周昂二将领兵出征。
再说高太尉在济州，和闻参谋商议：一面砍伐树木，征用造船匠人，打造船只；一面出榜，招募水兵。济州城中客店内，有一个客人，姓叶名春善会造船。途径山东，从梁山泊过，被他那里小头目，劫了本钱，流落济州，不能够回乡。听得高太尉要伐木造船，征进梁山泊，他将纸画成船样，来见高太尉：“前者恩相以船征进，为何不能取胜？盖因船只皆是征用的，使风摇橹，俱不得法；更兼船小底尖，难以用武。叶春今献一计，若要收伏此寇，必须先造大船数百只。最大者名为大海鳅船。两边置二十四部水军，船中可容数百人，每军用十二个人踏动；外用竹笆遮护，可避箭矢；船面上竖立弩楼，另造弩车，摆放在上。如要进发，垛楼上一声梆子响，二十四部水车，一齐用力踏动，其船如飞，他无船只可以阻挡！若是遇著敌军，船面上伏弩齐发，他无物可以遮护！第二等船，名为小海鳅船。两边只用十二部水车；船中可容百十人；前面后尾，都钉长钉；两边亦立弩楼。这船在梁山泊小港行动，可以挡住伏兵。若依此计，梁山之寇，唾手可平。”
高太尉看了图样，心中大喜。命取酒食衣服，赏了叶春，命他监造战船。限定时日，各路州县，提供造船物资，违限二日，笞四十，每三日加一等；若违限五日以上，依军令处斩。重压之下，百姓亡者众多，众民嗟怨。
不说叶春监造海鳅战船，各路人马陆续都到济州。丘岳，周昂请将领出城搦战。高太尉的意思很明确：等海鳅船完备，水路并进。二将很不服气：某等觑梁山泊草寇，如同儿戏，太尉放心，必然奏凯还京。这牛吹的不要不要的。
再说宋江也没闲着，差小喽罗下山打探情报。把叶春、丘岳、周昂的事情搞的是一清二楚。宋江与吴用商议：“似此大船，飞游水面，如何破得？”吴用笑道：“有何惧哉！只消得几个水军头领便了。旱路上交锋，自有猛将应敌。料这等大船，要造好仍需四五十日光景，先教一两个弟兄去造船厂里，先来一个偷袭，然后慢慢计较。”那么谁去负责偷袭行动呢？
济州东路一带，都是船厂，趱造大海鳅船百只，人数何止上千，纷纷攘攘。那等蛮军，都拔出刀来，唬吓民夫，日夜赶工。时迁、段景住先到厂内，两个商量：“孙新、张青二夫妻，去船厂里放火，我和你也去那里，不显我和你高强。我们等他船厂里火起，便去城门边伺候，必然有救军出来，乘势入城，我到城楼上放起火来，你去城西草料场放火，教他两下里救应不迭，这场惊吓不小。”两个身边都藏了引火的药头，各自去寻安身之处。再说张青、孙新两个来到济州城下，看见三五百人，运木头进船厂里去。张孙二人，杂在人丛里，也去拽木头，混进厂里。门口约有二百来军汉，各带腰刀，手拿棍棒，打著民夫。张青，孙新进到里面看时，匠人民夫，乱滚滚不记其数。两个先到做饭的笆棚下躲避。孙二娘、顾大嫂两个各提著个饭罐，随著送饭的妇人也混了进来。天色渐晚，月色光明，匠人还在继续加班。二更时分，孙新、张青在左边船厂里放火，孙二娘、顾大嫂在右边船厂里放火。两下火起，草屋焰腾腾地烧起来。船厂内民夫工匠，一齐发喊，各自逃生。
高太尉正睡，忽听得人报：“船场里火起！”急忙调兵出城救应。丘岳、周昂二将，各引本部军兵，出城救火，城楼上一把火起。高太尉听了，亲自上马，引军上城救火，又得报：“西草场内又一把火起，”照耀浑如白日。丘周二将，引军去西草场中救护时，只听得鼓声振地，喊杀连天，原来“没羽箭”张清，引著五百骠骑将军，在那里埋伏，看见丘岳、周昂引军来救，张清杀出，正迎著丘岳、周昂军马。张清大喝：“梁山泊好汉全伙在此！”丘岳大怒，拍马舞刀，直取张清。不过三合，张清拍马便走。丘岳要逞功劳，大喝：“反贼休走！”随后追赶，被张清转身，一石子打中丘岳面门，翻身落马。周昂战住张清，众将救得丘岳上马。张清与周昂战不到数合，回马便走。周昂不追，张清又杀回来。见王焕、徐京、杨温、李从吉四路军到。张清引五百骠骑军撤退。官军恐有伏兵，不敢去赶，只顾救火。
高太尉看丘岳伤势如何。原来一石子，正打中面门唇口，打落了四个牙齿，鼻子嘴唇，都打破了。高太尉令医生治疗，丘岳重伤，恨梁山泊深入骨髓；一面使人唤叶春，吩咐加快进度，同时加强对船厂的防守工作。
张青、孙新夫妻四人，时迁，段景住两个，都到忠义堂，去说放火一事。宋江大喜，设宴款待时迁六人。自此之后，不时派人下山探听消息。
终于船造好了，此时冬日，但是天气甚暖，高太尉心中暗喜，以为天助。高太尉招募了四山五岳水手一万余人。命他们一半去各船上学踏车，一半学放弩箭。不到二十日，战船演习完毕。叶春请太尉看船，高俅引领众多节度使，军官头目，上船参观。一句话概括，高俅很满意，对围剿梁山信心满满。一连三日饮酒庆贺，但就是不肯开船。忽有人来报：“梁山泊贼人写一首诗，贴在济州城里土地庙前：帮闲得志一高俅，漫领三军水上游。便有海鳅船万只，俱来泊内一齐休。
高太尉看诗大怒，便要起军征剿：“若不杀尽贼寇，誓不回军！”被闻参谋拦住，再等数日，拨定了水陆军马不迟。高太尉入济州城，分兵派将。旱路上调周昂、王焕，同领大军，随行策应。调项元镇、张开，总领军马一万，到梁山泊山前那条大路上守住厮杀。原来梁山泊自古四面八方，茫茫荡荡，都是芦苇烟水。山前这条大路，是宋公明新筑的。其余闻参谋、丘岳众将、造船人叶春，随行牙将，都跟高太尉上船进发。
闻参谋劝谏：“主帅只可监督马军，陆路进发，不可走水路，亲领险地。”高太尉人家就是想坐船，人家花钱造的，干嘛不让人家座，小高高非坐不可。闻参谋不敢多言，只得跟随高太尉上船。高俅拨三十只大海鳅船，与先锋丘岳、徐京、梅展统领，拨五十只小海鳅船开路，令杨温同长史王瑾、船匠叶春统领。头船上立两面大红旗，上书十四个金字：“搅海翻江冲巨浪，安邦定国灭洪妖。”中军船上，是高太尉、闻参谋，引著歌儿舞女，守中军队伍。后面船上，王文德，李从吉压阵。马军得令先行。水军先锋丘岳、徐京、梅展，三个在头船上，首先进发，飞云卷雾，杀向梁山泊。
三个先锋，催动船只，把小海鳅船分在两边，挡住小港，大海鳅船，居中进发。只见远远地有一簇船来，每只船上，有十四五人，当中坐著一个头领。前面三只船上，插著三把白旗，旗上写道：“梁山泊阮氏三雄”；中间阮小二，左边阮小五，右边阮小七。远远地望见明晃晃都是戎装衣甲，原来都是金银箔纸糊成的。三个先锋见了，便叫前船将火炮、火枪、火箭，一齐开打。那三阮全然不惧，等靠近了船只，到了射程之内，一齐跳下水去。
丘岳等夺得三只空船，又行不过三里水面，又见三只快船，头只船上，十数个人，都把青黛黄丹，土朱泥粉，抹在身上，头上披著发，口中打著胡哨。两边两只船上，五七个人，搽红画绿不等。中央是“玉幡竿”孟康，左边是“出洞蛟”童威，右边是“翻江蜃”童猛。先锋丘岳，又叫打放火器，只见对面发声喊，都弃了船，一齐跳下水去。又捉得三只空船。再行不得三里多路。又见水面上三只中等船。每船上四把橹，八个人摇动，十余个小喽罗，打著一面红旗，簇拥著一个头领坐在船头上，旗上写“水军头领“混江龙”李俊。左边这只船上，打著一面绿旗，上写：“水军头领“船火儿”张横。””右边那只船上，立著那个好汉，上面不穿衣服，下腿赤著双脚，腰间插著几个铁凿，手中挽个铜锤，打著一面旗，上书“水军头领“浪里白条”张顺”。乘著船，高声大叫：“承谢送船到泊。”三个先锋听了，喝声：“放箭！”弓弩响时，对面三只船上众好汉，都翻筋斗跳下水去。此是暮冬天气，官船上，招来的水手，那里敢下水？
正犹豫间，只听得梁山泊顶上，号炮连响，只见四分五落，芦苇丛中，钻出千百只小船，水面如飞蝗一般。每只船上，三五个人，船舱中不知有何物。大海鳅船要撞时，又撞不得。水车正要踏动时，前面水底下都填塞定了，竟踏不动。弩楼上放箭时，小船上人，一个个都顶片板遮护。等靠近了，一个用铙搭住了舵，一个用板刀砍那踏车的军士。早有五六十个爬上先锋船。官军急要退时，后面水底下也填塞定了。前船正混战间，后船又大叫起来。高太尉和闻参谋在中军船上，听得大乱，急要上岸，只听得芦苇中金鼓大振，舱内军士一齐大喊：“船底漏了。”前船后船，眼看沉下去。四下小船，如蚂蚁相似，都望大船边来。高太尉新船，怎么就漏了？原来是张顺引领一班儿高手，在船底下凿透船底。
高太尉爬上舵楼，叫后船救应，只见一个人从水底下钻出来，跳上舵楼，口里说道：“太尉，我救你性命。”高俅不认得。那人一手揪住高太尉头巾，一手提住腰间束带，喝一声下去，把高太尉扑通地丢下水去，被生擒活捉。这个人便是“浪里白条”张顺，水里拿人，浑如瓮中捉鳖，手到拈来。
前船丘岳见阵势大乱，寻脱身之计，只见傍边水手丛中，走出一个水军。丘岳不曾提防，被他赶上，只一刀，把丘岳砍下船去。那个便是梁山泊“锦豹子”杨林。徐京、梅展见杀了先锋丘岳，两节度使奔来要杀杨林。水军丛中，连抢出四个小头领：一个是“白面郎君”郑天寿，一个是“病大虫”薛永，一个是“打虎将”李忠，一个是“操刀鬼”曹正，一发从后面杀来。徐京见不是头，跳水逃命，不想水底下已有人在了，被活捉了。薛永将梅展一枪，搠著腿股，跌下船舱。八个头领被调到水军，还有三个在前船上，分别是：“青眼虎”李云，“金钱豹子”汤隆，“鬼脸儿”杜兴。
梁山泊宋江、卢俊义，分水陆进攻。宋江掌水路，卢俊义掌旱路。水路全胜，再说卢俊义引领诸将军马，从山前大路，杀出来，正与先锋周昂、王焕马头相迎。卢俊义直奔周昂，周昂也抡动大斧，纵马来敌。战不到二十余合，未见胜败。只听得后队马军，发起喊来。原来梁山泊大队军马，都埋伏在山前两下大林丛中，一声喊起，四面杀出。东南关胜，秦明，西北林冲、呼延灼：众多英雄，四路齐到。项元镇、张开那里拦挡得住，杀开条路，逃命走了。周昂、王焕不敢恋战，拖了枪斧，夺路而走，逃入济州城中；扎住军马，打听消息。
宋江捉了高太尉，急教戴宗传令，不可杀害士兵。中军大海鳅船上闻参谋等，并歌儿舞女，一应部从，尽掳过船。鸣金收军，解投大寨。宋江、吴用、公孙胜等，都在忠义堂上，见张顺水渌渌地解到高俅。宋江见了，慌忙下堂扶住，取过罗缎新鲜衣服，与高太尉重新换了，扶上堂，请正面而坐。宋江纳头便拜，口称“死罪！”高俅慌忙答礼。宋江叫吴用、公孙胜扶住拜罢，就请上坐。再叫燕青传令：“如若今后杀人者，定依军令，处以重刑！”号令下去，不多时，童威、童猛解上徐京；李俊，张横解上王文德；杨雄，石秀解上杨温；三阮解上李从吉；郑天寿，薛永，李忠，曹正解上梅展；杨林解献丘岳首级；李云、汤隆、杜兴，解献叶春，王瑾首级；解珍，解宝捉得闻参谋，并歌儿舞女，一应部从。单单只走了四人：周昂、王焕、项元镇、张开。宋江都教换了衣服，重新整顿，请到忠义堂上，列坐相待。活捉军士，尽数放回济州。另教安排一只好船，安顿歌儿舞女，一应部从，令他自行看守。
当时宋江便教杀牛宰马，大设筵宴，一面赏军，一面大吹大擂，会集大小头领，都来与高太尉相见。各施礼毕，宋江持盏擎杯，吴用、公孙胜执瓶捧案，卢俊义等侍立相待。宋江开口道：“文面小吏，安敢叛逆圣朝，怎奈积累罪尤，逼得如此。二次虽奉天恩，中间委曲奸弊，难以缕陈。万望太尉慈悯，救拔深陷之人，得瞻天日，刻骨铭心，誓图死保。”高俅见了众多好汉，一个个英雄猛烈，林冲、杨志怒目而视，有欲要发作之色，先有了五分惧怯。便道：“宋公明，你等放心！高某回朝，必当重奏，请降宽恩大赦，前来招安，重赏加官，大小义士，尽食天禄，以为良臣。”宋江听了大喜，拜谢太尉。
当日筵会，甚是整齐；大小头领，轮番把盏，殷情相劝。高太尉大醉，酒后不觉放荡：“我自小学得一身相扑，天下无对。”卢俊义却也醉了，怪高太尉自夸“天下无对”，便指著燕青道：“我这个小兄弟，也会相扑，三番上岱岳争交，天下无对。”高俅便起身来，脱了衣裳，要与燕青比比。众头领见宋江敬他是个天朝太尉，只得顺他说，不想他要和燕青相扑，正要灭高俅的嘴，都起身道：“好，好，且看相扑！”众人都哄下堂去。宋江亦醉，主张不定。两个脱了衣裳，就厅阶上，宋江叫把软褥铺下。高俅抢入，燕青手到，把高俅扭住，只一交，颠翻在地，半晌起不来。这一扑，唤做“守命扑”。宋江，卢俊义慌忙扶起高俅，再穿了衣服，都笑道：“太尉醉了，如何相扑得成功，切乞恕罪！”高俅惶恐无限，再入席，饮至夜深，扶入后堂歇了。
次日，又排筵会与高太尉压惊，高俅要辞回，与宋江等作别。宋江表示我是实心实意的招待贵人，若有欺心，天地诛戮！
高俅道：“若义士肯放高某回京，必定在天子面前保奏义士，定来招安，国家重用。若是反悔，天所不盖，地所不载，死於枪箭之下！义士恐不信高某之言，可留下众将为当。”宋江等众苦留。当日再排大宴，序旧论新，筵席直至深夜方散。
第三日，高太尉定要下山，宋江等相留不住，再设筵宴送行，出金银彩缎之类，约数千金，专送太尉，为折席之礼；众节度使以下，另有馈送。高太尉推却不得，只得都受了。饮酒中间，宋江又提招安一事。高俅道：“义士可叫一个精细之人，跟随我去，我引他面见天子，奏知你梁山泊衷曲之事，随即好降诏旨。”宋江一心只要招安，便与吴用商议，教“圣手书生”萧让，跟随太尉前去。吴用推荐：“再教“铁叫子”乐和作伴，两个同去。”高太尉也得留下人质：“既然义士相托，便留闻参谋在此为信。”宋江大喜。第四日，宋江与吴用带二十余骑，送高太尉并众节度使下山，过金沙滩二十里外饯别，拜辞了高太尉，自回山寨，专等招安消息。
高太尉等一行人马，望济州回来，先有人报知，济州先锋周昂、王焕、项元镇、张开、太守张叔夜等出城迎接。高太尉进城，住了数日，收拾军马，教众节度使各自领兵回程暂歇，听候调用。高太尉带了周昂，大小牙将头目，领了三军，同萧让、乐和，一行部从，离了济州，望东京进发。有分教，风流出众，洞房深处遇君王；细作通神，相府园中寻俊杰。毕竟高太尉回京，怎地招安宋江等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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