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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边有个小卖部,货架堆满了岁月和夕阳。院子里有一棵桃花树,和摇着蒲扇叼着老烟但无所不能的外婆。沿街的商铺挂着鸟笼,秦家的茶楼还是济济一堂,远处的黛山炊烟袅袅,那是伸手就可以触摸到云边的小镇,是年代久远的青砖白瓦,古巷悠悠。我永远记得,在那个夏天,晨风吹过麦浪,远方的山川折射出夕阳的余晖,蝉鸣的聒噪掩盖了蛙声,树下坐着的两个人,仿佛一切的美好都在他们身上。
这是一段来自五湖四海的际遇。四年级的暑假,上海女孩程霜来到云边镇认识刘十三,埋下爱情的种子,两个平凡又有趣的生命开始有了交集。上大学后,刘十三遇上了那朵开在他心尖的牡丹,认识了一起亡命天涯的大学室友智哥,被大城市的现实压垮后,外婆开着拖拉机把刘十三绑回家,高光女孩程霜再一次回到云边镇邂逅刘十三,古灵精怪的球球推波助澜......
“生命是有光的。
在我熄灭以前,能够照亮你一点,就是我所有能做的了。
我爱你,你要记得我”
这是文章结尾前的最后一段话。
张嘉佳没有给十三过多的镜头特写,大概因为,刘十三真的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了。不然也不至于输给那个平板头,当了两年的备胎......
但即使是这么普通的人,也会有照亮他的光——外婆王莺莺。
“祖祖辈辈埋葬的,才是故乡”。王莺莺没上过几年的学,却满腹经纶,无所不能。她个性十足、出口成章,烟圈里吐露出别样的人生;性格直爽泼辣,得知刘十三在城里受苦,一脚油门开着拖拉机把外孙绑回了云边镇;她的厨艺一绝,烤羊腿、蒸蟹黄、葱油面、桂花酿......
在得知患病以后,没有告知外孙。对于刘十三那个“不可能完成的梦”,全力支持。外婆对刘十三的爱饱含深情,她一个人撑起了莺莺小卖部,一个人养活刘十三,一个人搬货卸货,一个人开着拖拉机从黑夜到黎明去城里找刘十三,无条件支持他的一切,临终前也对他念念不忘,默默替刘十三签下了几百份的保单。外婆走的时候,我红了眼眶,不为生离死别,只为书中的情真意切。
王莺莺活着的时候,一切的生活都在井然有序进行着;王莺莺走了以后,一切的故事都落下帷幕。
刘十三的小二楼,可以一眼望到院子里的摇椅和桃花树下的夜灯,小镇的月色透过树叶,酿就了一片银白。那年夏天,所有的植物都历经春秋,不死不生。天边飘过最后一朵云,树叶轻轻摇晃,晚风悠扬,那么一个平凡的日子,可能就是最后的告别了。可能是流浪歌手智哥、可能是小不点球球、也有可能是那座庭院里的桃花树、米酒酿、桂花蜜和永远不会再亮起的灯火。
刘十三的另外一束光,是那个属于他的萤火虫女孩——程霜。
她清爽、阳光、自信、勇敢、大方。即使和癌症抗击二十年,也还是用她的光点亮了别人的生命。她说,这二十年年来,除了家和学校,她只出过三次门。而这三次,冥冥之中都是为了遇见刘十三。
初相识后的离别,程霜留下字条
“如果我还活着,下次见面我就是你女朋友。”
那年,她11岁。
“这次不算,下次再见我就真的是你女朋友。”
刘十三失恋,程霜陪他夜行百里奔赴牡丹的城市后,又一闪而过。
那年,她20岁。
“别来找我,如果我活着,我会去找你,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如果下次我们再相见,就结婚吧”
那年,她走了。
在电脑前敲下这句话的时候,我终于没忍住,还是放声大哭了。我不知道是为程霜和刘十三之间的遗憾泪目,还是触景生情。反正,太难过了。
程霜在风雪天爬了十个小时的山路,去找为外婆挂引路灯的刘十三,只为了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外婆走了,但是还有我陪你。
说实话,读到程霜离开人世的时候,我心里有了一丝的怨恨。恨张嘉佳为什么不能给他们好的结局,只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奇迹出现,程霜还活着,只是一直在等刘十三主动来找她。刘十三来的时候她突然跳出来,再次说出那句“我就不死,怎么样,了不起吧?”
历尽千帆,他们终于在一起,刘十三终于明白心之所向,故事完美结束。
OK stop!回归理性!
程霜终究是会离开的,她下了N次的病危通知书,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实属不易,张嘉佳不让她死她就不会死了吗?理智理智我们要理智点,癌症是很可怕的。
在安静的阅读时光里,我回到故乡,回到少年时代,为这书中其他的人间烟火动容。古灵精怪的球球,和精神失常后心里也只有女儿的王勇。球球叫刘十三爸爸,叫程霜妈妈,却始终不愿意搬出那个用废品堆积的角落,因为那是她的家;在婚宴上,她往书包里塞满了糕点,因为那些都是爸爸爱吃的;王勇在银行里大喊让警察判他死刑,因为只有这样球球才能过得好;最后,王勇被枪毙,球球进了福利院,和爸爸天人永隔。生活已经给了他们那么多苦难,却还是百般刁难。
面对生死相离,作为读者的我泪流满面。
但我始终感谢张嘉佳带给我的这个故事。灵感源自生活,我不止一次地在百度上搜索云边镇的地理位置,想去看看那片鲜活的土地和只手可摘的云朵。小卖部可能已经打了烊,云边镇依旧热热闹闹。如果早起,可能还是可以赶上云边镇最早一笼蒸饺,山间最先亮起的一朵云。只是那里,已经没有了刘十三的故事。也许刘十三是城市中千千万万个碰壁青年的缩影,真正的刘十三,正在努力地活下去。
每一个人都可以是刘十三,可能都拥有过惊艳你年轻时候的牡丹,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遇上属于你的程霜。珍惜你身边那个爱惨了你的人吧。
有些人,不经意间的出现,就足够占据你的那些年。
TA让你学会感激每一次的相遇,走向日渐温柔的自己。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注定有一个人,他属于你的时间很短,很少,但你如果想要忘记他,需要用尽一生。
大人们总是说我把爱看得太重了,我拼命地说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可我就是想一直当那个永远相信爱永远不顾一切的女孩啊。
“生命是有光的。
在我熄灭以前,能够照亮你一点,就是我所有能做的了。
我爱你,你要记得我”
如果有来世,程霜可不可以“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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