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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泰斗赵超构的出生地 一个藏着许多光阴故事的老宅子

时间:2012-01-14

瓦檐乌黑下,滴水打在石阶的硬瘩上,也打在一个鞋拖孩子凝视的瞳孔里,水花微溅,时光旖涟慢慢晕扩开来于我而言,老屋的记忆,总是会在某一个固点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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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檐乌黑下,滴水打在石阶的硬瘩上,也打在一个鞋拖孩子凝视的瞳孔里,水花微溅,时光旖涟慢慢晕扩开来……于我而言,老屋的记忆,总是会在某一个固点开始,然后续裂成各种枝干的蔓延。

老屋是四面屋,也叫地主屋。于诺大方形天井围成一周,许多人家住在里面,据说大多是土改后分房入户的,在温州文成西坑梧溪这样一个村庄,类似的房子有着不少,但在近数十年时代巨大的迁变中,或毁于火灾事故,或毁于洋房拆建,甚或不经风雨颓败的,余者已是寥寥。

我居住的老屋,村里人叫之南阳,而在门台曾经的额题上,是南阳旧家四个大字(现已毁没),则门台两边的条石上,刻着一副对联:门迎东屿双溪水,栋耸南阳四壁山。落款人为端木国瑚。

在近两百年前,梧溪还是隶属青田的,而端木国瑚,则是那时青田的大名人,号称青田一鹤。谁是齐梁作赋才,招得青田白鹤来。端木国瑚进士出身,虽然官只做到知县,文章却是十分了得,其作品 《定香亭赋》,更是在当时就流播国外,朝鲜使臣曾慕名求见,求取诗文经注。这样一个人物,在这里留下联文,可见那只鹤确曾来过这里,并与此间山水建筑有过亲密接触,感念颇深。而慕名已久的主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缘,留下的墨香石刻告诉我们,主人的心愿的确是达成了。过程已不得而知,但在那个时代,文字的尊贵就刻在每个人的心里,或山水,或建筑,最尊贵的位置,总是会自觉地留给文字,留给心目中能提笔写下最好文字的贵人。这是传统,传统源长,但也会逐渐式微。

门前的东屿,如果把记忆翻到二十多年前,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左右,你还可以见到溪水如语,从门台前流过,溪中有屿,草皮裹土,与石相拥,多少年来,水洪无失,日晒不枯,形如大舟,分水左右,是为双溪。

孩提时,常在东屿的草坦溪石上跳跃翻滚,特别是夏日夜里,炎热在溪风中散淡,大人于溪边纳凉,孩子们则欢奔着各种游戏,有疲惫的,则索性在草坦或溪石上躺下,溪风习习中,难免会入了梦乡,更有睡到半夜的,才擦着眼睛哼哼地摸回了家,家长也不担心,由着孩子放任一个夏夜的自由。

如今,东屿已在梧溪水电建设乡村改造的大迁变中,成了平水一汪。溪中屿石挖去,两边建了驳坎,拦了水坝,俨然是一番全新景象。门台东望,每每面视,东屿若现眼前,恍然梦里。那一条草碧溪中的大船,载着我曾经的童年时光,悠晃悠晃着,就走远不见了。

其实,所谓的乡愁,只是离开后,少时童年印记的磨灭怅然。对于常住此间的村民而言,他们渴望向往的,是进城后我习以为常的城市生活。我怀念的曾经,正是他们努力想改变的。而于此处,他们的生活,比我的乡愁,更有选择的权力。

我怅然的,或许正是村民渴望的。这个端午,我又回了一趟老家,夜里,溪流两边灯光亮起,闹热堂皇。

转进老屋,一片漆黑。问起,说灯还未开呢。不知为何,蓦然眼睛有了一种休憩的感觉舒服。

老屋一定是有故事的。

关于老屋的故事,我从小就耳闻的,是关于梦春的古世传。古世传大概指的是古人世代流传下来的故事,往往有着警世的意味。“梦春三千租,赌光生。”就是发生在老屋里的真人真事。说梦春是这一带的大财主,收租就可收三千石稻谷(一石相当于120斤),在那个以粮食多少衡量财富的时代,可见其富有程度。

不过,梦春好赌成性,譬如溪对面有人推骨牌九,当时还没就近桥梁相通,水稍大点,矴步过不去了,梦春就在这边大声喊着押注,输赢那边说了算。类似这样的赌法,梦春的家产终于败光,潦倒死去,留下两个儿子讨饭为生,不知去向。

有意思的是,我的父亲壮年时曾去过兰溪,听闻一个关于讨饭店的故事,说老早有一当铺店主,在店里打着算盘结账,忽然听到路边一个声音说,老板,你好像打错了。老板一看,是个讨饭的孩子,也没太在意,不过还是再打了一次,结果还是与上次一样。这时孩子说,老板,我打你看吧。孩子接过算盘一打,老板一看,确实是自己算错了。

老板好奇问起孩子家世,孩子说自己是青田八九两都的(梧溪古时属于八都),出身有钱财主人家,后来父亲打赌败光家私,两兄弟只好出来讨饭为生,后来兄弟两走散了,他就一个人流落到了这里,看到老板算账有误,就忍不住说了出来。老板觉得孩子聪明,正好店里也缺个伙计,就把孩子留了下来。恰好老板只有一个女儿,后来老板就把女儿嫁给他了。这个铺子,就被叫做了讨饭店。

听到这个故事后,父亲自然就联想起梦春的两个孩子。回来后跟乡人说起,后来梧溪富氏修谱,乡人前往寻宗,终究是没有找到故事里的相关后人。

可以说,在我小的时候,梦春就一直是四面屋里的大人物。出外问起,就拿梦春说事,附近乡村人听了都会哦一声,然后如何如何一番感慨。附带老屋的人们也沾了光显了名。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除了梦春,在四面屋,还出了一个大人物。这个人名叫赵超构,是上海新民晚报首任社长总编,毛主席曾与其多次会谈,著有《延安一月》,有新闻泰斗之称。这样的人物,比起梦春这样的地方财主,应该更要有知名度,但不可思议的是,以前老屋里几乎没人提起。

而仔细想想,又非突兀,赵超构确实是出生在这四面屋,但却是他的外婆家。也就是说,她妈妈原来的家里。由于几个孩子先后夭折,听从算命先生的安排,赵超构母亲再次怀孕后,就离开夫家选择了在梧溪生产,并养到了一定年纪才被接走。赵超构耳朵重听,据说就是因为小时在梧溪玩水,溪水浸泡耳朵发炎留下后遗症的缘故。

按照当时的风俗,外婆家就是外家,就是别人家,一个外甥,哪怕离不开母亲血缘联系,哪怕与此渊源深厚,也很难得到父系一脉普遍的认同。更何况赵超构小名叫阿狗,村里人也难把阿狗与后来名声渐显的赵超构联系在一起。

随着时代发展,经济社会结构发生改变,男女地位渐趋平等,对于母系的认同感也更加趋强,而赵超构出生在这里,也就意味着,他的人生已经与这四面屋建立某种不可割舍的缘分,哪怕与传统相悖,亦是无法辩驳。甚或,是赵超构自己,也早已经模糊了对老屋的印记,但老屋不会忘记,一个孩子在此呱呱落地,在襁褓中成长,在母亲的搀扶下蹒跚学步,呀呀学语,然后撒开脚步奔跑在屋檐底下石阶上……老屋不会攀附名流权贵,也不会嫌贫爱富,它只是记住了,生命在此间的光阴流转,并刻纳其中,沉默不语。

多少年后,在四面屋这里,赵超构出生地的横匾高挂门前,赵超构生前物件陈列室中,相关纪念活动闹热开展,游人慕名络绎,一切,都朝着人们希望的方向行进,但老屋依旧沉默着,不发一言。

其实,老屋里还藏着许多的故事。只是,老屋不讲故事。你要讲,凭你讲。

于我而言,似乎更在乎那些能用感觉触及的平凡人故事。被时空隔绝着,老屋里所谓大人物的故事,总是难免疏淡,唯有瓜葛相互的,那些寻常的故事人生,才会被记忆深烙,活生生地锁在一起,刻骨入心。

在我童年时候,四面屋里生活着许多人。那时候还没有计划生育,一家五六个孩子是寻常的事儿。于是老屋里满是孩子的声音,不时地从檐头屋角冒出。我在这里成长,只要一想起四面屋,无数的童趣就会在我眼前浮起:躲猫猫,打纸包,捉分子,踢毽子,踢岩跳绳等等,以及欢笑哭闹,一幕幕闪过。

而随着年龄渐长,出外读书工作,回老家的时间也愈发见少了。而老屋里除了那些老去的,大多也搬出去了。老屋逐渐稀落,偶有孩子的欢闹跑过,但更多的,是一群老人湊聚着,打发着余年的时光。偶有回去的时候,我也会坐在一旁,听他们讲述着各样故事。常在不知觉间,落日云重午后,屋檐滴水响起。

渐渐地,当白发爬上鬓角,发觉自己亦自然开启了死亡的视角。死亡是盖棺定论,是一个故事的结束,也是一个故事的开始。故事的结局注定,开始才会有叙述沧桑的从容。

四面屋里的老人,大多故事都是简单平凡的,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在这里成家生子,然后逐渐老去。而他们的伴侣,也会跟着老去,成为老屋的一部分。

记忆中最早的一个老人死去,是一个很老很老的女人,“老尼垢,补破锅,破锅补不起,走去死。”这是老屋里的孩子,莫名对这个老人的厌恶,或许也是孩子对死亡的本能厌恶,在这个老人死去时,我跑到溪对面洋边姆妈家躲了很长一段日子,任是父母催促,也赖着不想回去。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故事。一个老人的一生,用死亡两个字就可以概括了。不知道这个老人一生究竟是怎样子的:是否对爱情有过渴望,是否对远方有过想象,是否对生活有过期待?一切,都平静地没有一点声息,只有最后的死亡,烙在一个孩子的心中,无法磨灭。

或许,在老房子里,故事最丰富的,是那个曾经被打成右派的小学老师,我叫她姨妈,她为人严厉,孩子都惧她三分。即使我叫她姨妈,心底也是存三分敬畏。

耳闻她的故事,出生于富农人家,是赵超构的内侄女,读过书,做了小学老师,嫁给了钟意的男人,却没想被打成了右派,历经批斗,虽然最终得以平反,人生相对也算是坎坷了。她去世的消息,我是之后得知的,没有送老人家最后一程,难免遗憾。

我的邻居,其中一个是孤寡老人,一辈子没结过婚,也没有孩子,他时常值得提起的荣耀,是壮年时曾参与百丈漈水库的大坝建设,在他老病之后,曾打报告给百丈漈电厂,希望能得到一点物质补贴,但不出意料地被拒绝了。听说最后,他在病痛的哀叫中死去。有些死亡,充满着残忍。

还有一个邻居,是喝药水死去的。至于为啥要喝药水,我无法确定。一个人选择死亡,总有难能对人诉说的理由。只是乡村底层的死亡,少有人会给予过多的关注。

而真正与死亡面对的,是面对我的爷爷。我的爷爷大概算是勤劳能干的典型,奶奶去世的早,是爷爷一个人把几个孩子带大成人。爷爷去世时,已经中风了一段日子。最后的夜里,爷爷躺在床上,一大家子就那么守候着,听着他微弱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然后没了声息。我那时刚上初中,面对死亡,我第一反应是看了看电子表,大概是凌晨三四点左右。

最清晰的死亡,是面对母亲的时候。那个早上,我能清晰地感知,死亡是如此急迫,理所当然又出乎意料,连我预酿的泪流满面都还没显示恰当,就开始了匆忙的后事准备。

这些普通的死亡,都是老屋见证的,更成了老屋的一部分。老屋不仅仅是一座建筑的光阴流长,亦是这里一代又一代人的生活融入,包含死亡贴进。一个人眼里的见证,他人大多是片段化的剪像,唯有老屋沉默着,不分彼此的,把此间所有生命过程记录其中,光阴流长,刻录周全。

也正是如此,无论时空易变,都不会让我与此处老屋疏离,与此间人生陌远。死亡是生命的某种圆满,本来就是无须避讳的,于老屋里,想起死亡的时候,反而内心会充满着温暖。我的生命扎根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我的归宿。喜怒哀乐,生老病死,那是无常的,亦是家常的。

老屋不老,只会在一个个人的时光流转中,相继消逝。而在老屋看来,是它把那一个个人的时光流转,藏录其中。如是,如我。

文/见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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