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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光滑过一些地方,一些人蒸发一样地消失,谣言四起:被光抓走的都是相爱的人,是一对一对消失的,那么留下的是不相爱或者不被爱的。即使通常谣言止于智者,但这样的谣言,即使智慧地止了,也是止在嘴上不说,心里一阵一阵浮上来的吧。
故事是关于光与消失发生之后,留下的人如何面对谣言收拾感情的:一对会一边做爱一边聊评职称的武氏夫妇,一个因为小三马上要和丈夫离婚的端庄白领,一对很想结婚但父母不答应的年轻男女,还有一个少女。
武老师与白领的最先反应是尴尬:表面平和的家庭关系,爱与不爱的事情并不会被提上日程讨论,突然一束强光照下来,带走了一些,留下来的人反而像是赤裸着暴露在并没有真的消逝的强光下,看看旁边那些一样错愕的脸,什么?我们不爱?什么爱?
于是,武老师想尽办法造假证据,证明妻子在光照那天去了别的城市,同时想尽办法说服自己谣言并不可信。却发现妻子和一个男人略显亲密的微信聊天记录,继而尴尬变成了愤怒:“光来之前都好好儿的… …”,然后被提醒:不,光来之前不是一切都好好儿的,问题并不在那道光,而是光之前与之后,是你刻意藏在生活表面之下的那些。
然后暗恋武老师的女同事表白了,他的愤怒被平息了因为平衡了,那丑陋但无法躲开的“平衡了”。
约了女同事去酒店,坐在廉价酒店的两张并排的床上,两个人的膝盖都几乎可以碰到的逼仄,近得像面对自己和自己的欲望与丑陋,于是武老师说出了他的欲望与丑陋,刻意藏在生活表面之下的那些。然后回到家里,和妻子一起切菜,做饭,说了“我爱你”。下次光再照下来的时候,不管谣言真实与否,他们会不会被带走?
尴尬的还有原本要离婚的白领,丈夫没了消息,于是觉得是被光带走了,可小三留下了,崩溃了。两个人一起查男人的电话记录,出现了一些别的女人,不同的她们似乎满足着这个男人不同的欲望与需求,但是大家都还在,没有人被爱。
最终男人原来是被一辆后面追尾的大卡车带走了,并不是被光,就此逃过“审判”,也好,不然如果真的要光来审判,恐怕光都会为难。
光照出了尴尬,广场舞背景三个女人坐在那里,其中一个怀里抱着KFC的炸鸡桶。孩子的提琴课,传出杀鸡一样的“梁祝”,学校楼道的金属栏杆,还有好像总是越多彩越简陋的板报栏,都尴尬得让人不忍直视。
也有人是热烈的,不在一起的话就要跳楼,男生女生都要跳,但即使如此也没被光带走。证明谣言是谣言吗?还是一起打游戏的爱情与年龄,其实并不懂得爱还是不爱?谁懂得?光吗?
最后还有武老师的女儿,少女和小男友也没有被带走,男生不喜欢她了,然后就哭了,躲进洗手间哭了好久。正好妈妈也在外面的厨房里哭了,因为爸爸说了我爱你。少女因为失去哭,妈妈因为貌似的失而复得哭。
爸爸对女儿说:“以后自然就有办法了”。是呀,她再大一些,或许会因为父母不让她嫁给一个人威胁要跳楼,然后也许嫁了这个男人,但他会需要别的女人来满足不同的欲望,或者他只是想想这些欲望,便相安无事地吃饭,睡觉,一边做爱一边聊评职称… …都是办法,也都是自然就有的办法。
只是那道照透生活的光,虽然不会真的出现,但它总在那里的吧,当它偶尔在心里亮一下,在我们最不经意的时候,那么如何自处,如何面对那个为了心爱的男生躲在洗手间哭泣的自己。
这些故事,似乎在说爱,但想想都是需要与欲望的味道,扮成生活模样的欲望。只有那个男生,那个打架偷东西的男生,那个喜欢另一个男生的男生,他是爱的。他爱的人也不见了,但他坚信他不是消失了,而是在光照之前被杀了。然后他把送给他的牙刷拿回来自己用。他是坚信的,没有尴尬,没有怀疑,不需要调查,他爱他,他也知道他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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