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介绍了几个与共事有关的历史故事,内容都显得比较积极,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正面,似乎给人这样的印象:只要我们真诚相待,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互相尊重,就可以做到愉快地合作共事。
可是,我们对任何事物的认识都应当一分为二,避免绝对化。在现实生活当中,尽管极端的事例总是少数,可是要让它们彻底地销声匿迹却做不到。既有真善美,也有假丑恶,在人类社会这个庞杂的大系统内,永远都不可能做到“清一色”。我们且来看看下面这两位的做派。
杜肃吃肉告状
武则天时禁屠宰。官员张德生了个儿子,为了庆贺他将几位同僚请到家中吃饭。他实在是太高兴了,为让同僚们吃好喝好,便私下里宰了一只羊。杯光烛影,觥斛交错之际,同僚中有个叫杜肃的人,在大吃大喝的同时,悄悄地把一块羊肉掖入怀中。这一切做得人不知鬼不觉。
老年武则天影像
第二天上朝,见到张德,武则天笑着对他说:“听说你生了儿子,我也很高兴!”
自家添丁加口的事竟然让圣上也知道了,而且还当面祝贺,张德压抑住心中的狂喜,赶紧拜谢。
“你那羊肉从何处弄来的啊?”武则天冷不丁又补上了一句。
“坏了!昨天吃肉犯禁的事也被她知道了!”这一问,立刻将张德从半空中摔了下来,他吓得浑身颤抖,使劲地叩头,当场表示服罪。
此时正在兴起一股告密、酷刑之风,张德在心中暗暗叫苦:“这回算是完蛋了!”他满腹狐疑,昨天只请了那么几位,都是同僚,平日里相处得也还不错,圣上又是如何知晓此事的呢?
还是武则天替张德解开了这个谜团,只见她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说:“我虽然禁止屠宰,但遇有吉凶之事并不干预。只是你以后请客,要选择客人!”说完,她拿出杜肃写的告密信给张德看。
局势迅速发生了大反转,整个朝堂里面的人,都想朝杜肃脸上喷上一口。此人从此身败名裂。
这是一个小故事,但它的发生却有着一个大背景。公元690年武则天称帝,将李唐的国号改为“周”。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她在政治、经济和文化等方面都进行了一系改革,但也采取了一些比较极端的举措,大兴告密之风就是一例。她曾下令:“有告密者,臣下不得问,皆给驿马,供五品食。”这杜肃应该就是响应武则天的号召,但他的格局太小了一点,手法也很卑鄙,结果自取其辱。
武则天似乎是要通过这件事传递出一个信息,她所要的密报并不是此类乌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想搞得人人自危。由此可见一代女皇的心机和权术。公元697年,随着积极推行告密之风的来俊臣等人被杀,此风宣告终结。
刘晓庆饰演的武则天
郭弘霸献媚吃屎
下面这则故事,还是发生在武则天在位期间。
女人听到别人夸奖自己的美貌,总会感到惬意;上司接受下属的恭敬,往往也容易产生快感。不过,经常性地对上司进行超出寻常逢迎的人,其温顺可人的背后,总会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郭弘霸的所作所为就说明了这一点。
此人在武则天时期担任监察御史,一贯善于贴“烧饼”。在应科举得到武则天召见的机会时,他就露了一手,向女皇献媚说:“当年徐敬业造您的反,我真想抽其筋,食其肉,饮其血,绝其髓啊!”武则天听了十分高兴。为此,时人私下送给他一个“四其御史”的绰号。
有一次,御史大夫魏元忠生病,御史们相邀着去探望上司,郭弘霸故意一个人拉在后面。到了魏家,他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主动提出要看看魏元忠的大便,说他据此可以判断病的轻重缓急。魏元忠正要制止,他已经用手蘸了一些粪便,送进了自己的嘴里。尝过粪便,他露出了高兴的表情,对自己的上司说:“人的粪便若是味甜,那就是有内病了;您的粪便是苦味,说明这个病没有大碍!”
这样的造型可能更接近历史真实
可是,这位御史大夫是一个比较正派的人,非但不吃郭弘霸这一套,而且还到处宣扬他的丑行。
大佞必有大恶。原芳州刺史李思征一案,是郭弘霸审理的。他在审讯李思征时严刑拷打,把李思征活活打死。
大恶难有善报。后来郭弘霸时常产生幻觉,“看见”李思征。于是他临时抱佛脚,请僧设斋念经,希冀为自己折灾。有一次他“听见”李思征对他说:“你冤枉陷害我,我今天来捉你!”惶恐之中,他竟然剖腹自杀了。
此前,洛阳桥坏了,郭弘霸死时正好修复。一天,武则天问大臣:“你们在外面听见什么好消息没有?”大臣张元一回答:“老百姓欢喜洛阳桥修复,庆幸郭弘霸死去。这都是很好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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