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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各地的投资者、企业家和央行行长们正在努力接受一个惊人的事实：据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BER)称，截至今年7月底，美国经济已持续增长了121个月，也创下了自1854年来最长增长纪录。
但历史却表明，经济衰退也许很快就会到来。债券市场已经发出警报，目前长期债券收益率已低于短期债券收益率，而这一现象往往被认为是经济衰退的前兆。
尽管今年7月份股市行情大幅上涨，失业率保持在低位，但制造业公司变得谨慎，商业信心指数也出现接连下滑。这些看起来相互矛盾的信号反映了美国经济增长已变得异常缓慢且十分乏力。
随着经济活动向服务业和无形资产发展，经济增长速度虽然缓慢但也更加稳定。虽然不断有新的法规出台，但几乎没有迹象表明有大量的抵押贷款，或过度投资，通货膨胀也明显受到了抑制。经济衰退过去通常是由房地产泡沫、物价飙升或工业萧条导致的。而现在则应该更加关注全球互相关联的公司、沉迷廉价资金的金融体系以及由于上升缓慢的生活水平而带来的极端政治体系。
当前美国扩张周期的平均GDP增速仅约2.3%，远低于前三季度3.6%的平均增幅。这表明了美国经济有一些根深蒂固的问题：劳动力日趋老龄化；大型公司聚敛财富缩减投资；生产率增长日趋放缓。经济学家RobertGordon也表现出了对美国创新能力衰退的担忧。毕竟表情包和比特币无法比拟喷气发动机或互联网这些技术带来的颠覆性突破。
创新能力的下降确实是个坏消息，但也有好消息，也许经济的波动会因此减小。据高盛集团数据，20世纪美国所经历的经济危机究其原因，有三分之一缘于工业衰退或者油价巨震。现如今制造业仅占GDP的11%，产出一美元所需能耗比1999年减少四分之一。服务业日趋重要，占GDP的70%。高风险的工厂投资和佛罗里达的房产投资不再吸引投资人，取而代之的是对知识产权的重视，目前对这项业务的投资占比已超过四分之一。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后，美国房产总市值占GDP比例由从顶峰时期的188%下降到了143%。
经济增长期间，低通胀尤为明显，达到平均1.6%。过去经济低迷时期，过热的就业市场导致通货膨胀加剧、美联储被迫降温。而如今，驱动力转变，失业率已经降至3.7%，达到半个世纪以来最低点，但收入却一直不温不火地增长着，仅为3%，劳动力在全球经济市场已经失去了议价的能力。
美联储公信力也起到一定作用，多数人相信美联储会长期将通胀率控制在2%左右。因为不担心价格上升过快，且政府暂无有效手段抑制严重的经济衰退，如果经济增速放缓，那么美联储会示意采取货币宽松政策。
以上描述都支持了这样一种观点：即经济衰退的常见触发因素现在并不存在，经济增长的良好时期还可以持续数年。但问题在于，经济形势发生了变化，风险也将随之改变。而这样一来，很难确定问题到底会在哪里出现，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有三种新问题已迫在眉睫。
首先，美国那些表面风光的大公司存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问题。尽管从事制造业的公司减少，但大多数公司仍依赖于全球生产链，而全球生产链正受到贸易战的冲击。这将削弱投资经济，并造成很大的经济冲击。想象一下，假如禁止苹果与中国工厂合作，这必将产生巨大影响。
第二个风险是金融风险。尽管房价和银行已得到控制，但总私人债务依然处于GDP2.5倍的历史高水平上，如果想让资产价格和借贷资金保持稳定，就必须依赖长期低利率环境。如果利率升高，很多公司将会苦不堪言，债务市场也会出现麻烦，比如在2018年底就有一轮抛售。如果利率下降，美联储不得不将利率调至接近零，并持续较长的时间以保持经济的增长。而这将削弱银行的地位，与欧洲目前的情况类似。
最后的危险来自政治。随着经济走上了一条狭窄的道路，经济政策原有的边界也被炸得四分五裂，部分原因出于对十年来工资缓慢增长的沮丧。美国总统特朗普已试图通过减税和抨击美联储的手段来促进经济增长，大多数的民主党人也热衷于大手笔的政府开支，更多极端的政策也将孕育而出。在左翼分子看来，现代货币理论和大规模的国家干预政策一样非常流行，特朗普近期为美联储董事会提名的成员之一支持金本位制。一个野蛮粗放政策的新时代可能刚刚拉开序幕，美国长久平和的发展来将面临巨大的威胁。
(张者昂编译)
来源: 国际金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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