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川异域 风月同天到站队美国 中日关系到底有没有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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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初，新冠疫情在中国蔓延，形势严峻。作为邻居，日本展现出非常友好的一面，积极赞助各类物资。日本政府甚至在国际上为中国说话，表示愿意全力支持中国。一时间，中日关系升温，民间流传了“山川异域、风月同天”的美称。

半个月后，日本遭遇了新冠病毒侵袭，又轮到中国给予物资援助，两国人民纷纷相互示好，俨然一副和谐景象。

不过，最近的氛围有了些许改变，在美国的强大压力之下，日本政府在某些场合对中国防疫的做法进行了攻击。原本已经有了改善的中日关系，好像又开了倒车。

实际上，中日关系要比我们表面上看到的复杂很多，同为儒家文化圈的中日韩三国，却因为历史的原因，难以像东盟、西欧和北美地区一样团结合作。中日关系到底有没有在变好，是一个值得关心的问题。

关系升温

中日关系的恩怨历史悠久，从日本侵华战争开始，到钓鱼岛事件。进入21世纪之后，中日关系的最低谷就是2012年。那一年，日本政府宣布购买钓鱼岛，中国强烈抗议，钓鱼岛危机爆发。

现在的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就是在这种背景上台的。一开始安倍对中国的态度非常强硬，在各种场合攻击中国，中国的舰船和飞机也经常飞往东海和日本对峙。

这种死磕的状态，一直到2017年有了变化，日本在“一带一路”问题上改口。原本日本是积极站在美国这一边，特别反对。但是2017年，安倍公开表态，中日两国在一带一路的问题是可以合作的。

之后两国高层开始频繁互动，先是李克强总理访问日本，之后是安倍访问中国，彼此谈得都很好。之后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安倍还专门以视频形式发了一段贺词。

所以，在疫情之前中日关系就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那为什么会改善呢？

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两国关系低谷的时间太长，经济发展压力都很大，这种状况对谁都不好，必须要有改善。

第二是中美战略竞争，这是日本最担心的。因为中日关系的联系太紧，数据显示，2019年1月~9月，中日贸易额是2233亿美元，中国依然是日本最大的贸易伙伴。从企业数量看，在中国的日本企业是在美国的日本企业的4倍，累积投资额高达1082亿美元。

在中美贸易摩擦中，日本受伤也是最多的，于是，日本选择主动出击，同时和美国和中国拉近关系。这个情形对于中国来说也一样，跟日本搞好关系，有利于在贸易战中取得缓和。

区域合作

二十世纪一百年来，东亚的结构都是日本在前，中国在后。但是日本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经济增长明显变慢，2010年中国GDP首次超过日本，对日本人刺激很大。

对日本人来说，真正的大问题是人口，日本人口的老龄化很严重，2019年日本总务省统计65岁以上的老年人占总人口的28.3%，平均不到四个日本人里必有一个超过65岁的。而且这种老龄化在未来10—20年之内可能还有一次快速增长。

人口问题对日本的影响是全方位的，绝对不止是经济，日本在东亚力量结构里面的位置，实际上是一个总体下滑的趋势。

那日本怎么办？当然是在自己手里还有一定实力的时候，和中国、韩国形成一种协作框架。这种框架一旦形成，日本在东亚地区的地位和影响力就能保持比较长的一段时间。

实际上日本也尝试过，2009年日本首相鸠山由纪夫，推动的东亚共同体就是这个思路。但是没搞成，因为美国很紧张。美国人发现日本居然想和中、韩搞一个共同体，还把美国排除在外，这明显是想实现传说中的大东亚共荣。

很快鸠山就被美国搞下台，在位的时间总共就8个多月。那安倍现在做的事情有当年鸠山的思路，但绝对吸取了教训，这就是为什么安倍现在是同时和中美搞好关系。中日关系改善的底层动力实际上是东亚力量结构的变化。

特别在特朗普上台之后，日本更感觉美国不可靠，有些要求非常过分，于是日本就往中国这边靠拢。

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种族主义。像这次新冠疫情一开始，欧美国家认为这个病毒只会感染黄种人，不会感染白种人。用种族来区分你我，黄种人这个标签，对于中日韩甚至东盟国家来说，都是不可回避的，西方选择在种族上做文章，日本就必须回到东亚文化圈。

日本的顾虑

回到一个关键问题，中日关系能回升到什么程度呢？

法国的国际关系研究所对中日关系的评价是“周期性升温”，分析说这一波中日关系看似不错，但是历史问题、领土争端和战略问题一个都没有解决。所以判断中日关系不会好到哪里去。

美国的亚洲研究局则认为，中日关系的改善程度有限，日本国内的舆论更主张和美国加强联系，日本最大的威胁是中国崛起。但是这个说法值得商榷，从日本的主流媒体来看，对美国也是很多批评。

欧美的媒体对于中日关系都表示不看好，这也可以理解，一旦中日关系紧密，那原本的G7国家就出现缝隙，这是美国最不愿看到的。

日本一直把自己看成是西方世界的一员，但是一旦出现种族问题，作为西方世界唯一的黄种人，问题立马就显现了。中日关系的加强，有些动摇西方共同体的意味，所以美国媒体一定要报道负面信息，让中日关系重新出现隔阂。

那最近日本为什么又会出现一些攻击中国的动作呢？这就看出日本对中日关系的顾虑了。除了历史和领土问题，日本的顾虑还有两方面：

首先，中美竞争进一步加剧，日本被迫选边站，这是日本最担心的，所以现在拼命在和中美同时搞好关系。但日本也知道，如果中美最后真的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日本只能选美国。

美国对日本的控制能力有多大，很多人想不到。政治上的控制，如果一个日本首相真的反美，那美国是有能力让他下台的。

军事上的控制，不只是美国在日本驻扎了多少军队军。因为日本自卫队事实上不能独立作战，日本作战时需要的卫星导航、数据链等等这些大系统都是美军提供的，现代战争要没有这样的大系统支撑，军队根本不可能打仗。

相比之下，经济上日本的独立性要大得多，像2019年特朗普要求日本企业撤出中国，日本基本上顶住了。但是，日本在这方面同样不敢做得太过。

随着中美贸易和技术竞争的升级，日本一方面在改善中日关系，另一方面也在对美国作出很大让步。比方2019年10月份的美日贸易协定，日本是明显吃亏，但安倍匆匆忙忙就签了，这是日本取悦特朗普的一个战术举措。

贸易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技术竞争。技术竞争上日本更加偏向美国，在华为5G的问题上，日本还是听美国的。在下一代技术研发方面，日本索尼公司和NTT公司宣布与美国英特尔公司合作，共同开发6G移动技术。

其次，是中俄关系，因为中俄两个大国联系紧密，而且越来越强硬，这对于美国等西方国家来说，不是好的信号。同处东亚的日本，对于中俄同样也是有顾虑。

所以，目前来说，中日关系是在好转，对双方都有利。但是改善的程度有限，不能按照单纯的人际关系去判断国家关系，中日之间还有很多问题悬而未决。

参考文章：《中日关系，下一步会怎么走？》徐弃郁《日本：中美对抗时代的主要角色？》《中日战术性和解的风险》《日本应对中美贸易技术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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