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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咖啡豆的情感小屋
前言:总有些人,爱着,伤害着,纠缠着,时间就变老了。
1)
我和岑18岁时相识,我们是大学同学。她主动靠近我想和我做朋友。
我是那种外表看起来热情开朗的女孩,其实内心孤独,不擅长和别人交往。
岑主动接近我,即使我开始时不那么喜欢敏感又多疑的她,她也不离不弃一次次示好,有什么心事也会给我说。
我也没有别的朋友,除了初中开始就暗恋的男孩安,她是唯一可以说说话的朋友。
我们慢慢相熟之后,我说,我们可能不是最好的朋友,但是是最知心的朋友,有什么秘密也会给她说。
大二的时候,她恋爱了,是和同年级的一个男孩欧阳,他们爱得轰轰烈烈。
岑不知道的是,这个男孩我也认识。在他们恋爱之前。
记得有一天在琴房里面练琴,突然有个男孩推门而入,跳到我面前,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他朝着一脸懵逼的我轻轻挥手,有些腼腆有点可爱地说一声:嗨!
时隔多年,还是记得起男孩当初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他就是欧阳。
偶尔欧阳仍会突然窜进琴房,让正在弹琴的我慌了手脚,总是弹不连贯,总是出错,如果他站在旁边看,手还会发抖。
不过那时,过于敏感害羞的少女,谁来看我弹琴都会手抖得厉害。
虽然如此,也只是比一般朋友多一点点好感的同学而已。因为此时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一个叫安的男孩,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有一天吃完晚餐,正和岑在教室门口闲聊。欧阳背着吉他走过来,问我们有没有一个安静一点的可以录音的地方,他想录两首吉他曲。
我正好那时在学校一个职工张姨家里住着。她女儿喜欢我,就让我到她家住,陪伴她女儿。她家里安静,没有人,我就答应他到张姨家里去录,我让岑也陪我们一起。
来到张姨家里,做好录音准备,我们静静听华谈吉他。
爱的罗曼史,爱的祈祷……浪漫美妙的吉他声一出来,我看见岑深深沉迷的眼神,明白了她的心事。
他们相爱了,爱得轰轰烈烈,他们常常出去约会,偶尔也会捎上我。
我一个人思念着安,写了无数日记,度过了几年寂寞却并不空虚的青春时光。虽然此间也有无数的男生给我写信,表达爱慕,却没有一个人走得进我的心。
2)
毕业前夕,岑和欧阳,以及欧阳的同学夏,一起到我家里玩。
欧阳那天主动去挑水,当时还在世的婆婆看见了说,这个娃儿还不错。
这句话我好像给岑说过,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老人家对一个还有力气挑水的读书人的夸奖。
回到学校,不多久就是我的19岁生日。
生日那天早晨,岑从教室外面进来,递给我一个信封,说是欧阳送给我的礼物。上面有他的地址,说让我毕业后给他写信。
我心里疑惑着,心想:岑这么敏感多疑的人,欧阳怎么会让她转送礼物,还让我给他写信?也就疑惑了那么一会儿,也没有再多想。
看里面礼物,是一张自制的小书签似的小卡片,上面手写了“诗意”二字,落款处用不太明显的字迹写了love,还有一个19的数字。
看着这个love,我当时心里想:这是什么意思,偷偷给我表白吗?胆子也太大了吧。
收好卡片, 也收好这一份疑惑,不敢对岑说,面对欧阳时,也装作什么也不晓得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3)
就这样毕业了,我们三人天各一方。
我和岑时常有书信往来。他们依旧爱得轰轰烈烈。岑的信里全是他们的痛苦忧伤和纠缠。我心痛岑,时常安慰她。
虽然我自己,也工作忙碌,深陷单相思里不能自拔。
一天,岑跋山涉水来到我工作的小镇,告诉我他们分手了。
他们之前也一直分分合合很多次,这一次,我感觉是真的,从岑的描述里我感觉到欧阳这次无比的决绝。
岑痛不欲生,我感同身受,心疼她比心疼自己更甚。
现在想来,我何曾心疼过自己。都在傻傻爱别人。
她离开后,我心痛岑,第一次提起笔来,给欧阳写信。我告诉他,是的,在最初的时光里,我可能也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喜欢那个阳光男孩,可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但当我看见岑沉迷的眸子时,我知道她对他的爱要深很多。他们的分手,让岑痛不欲生,我问他,有必要分手吗?可以不这样决定吗?非这样不可吗?
还写了什么我不记得了,但唯一肯定的是,满篇都是对岑的心痛、对他们分手的惋惜和希望他们和好的期盼。
关于那一句一笔带过的也曾喜欢,更多只是对他的那张小卡片的一个回应吧。
4)
年轻时候的我写信一般会誊抄一遍,把誊抄的寄出去,原稿会留给自己,有时候看看。
他回的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
但后来有一次岑又来我这里,不知什么时候打开我的箱子,偷看了我写给欧阳的信。她别的没有看见,只看见了那一句喜欢。
从此以后几十年,她都纠缠不休,觉得我不该对她深爱的男孩说喜欢,甚至还觉得他们分手就是因为我的原因。
可是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我知道解释不清,也不想解释。
而现在想来,如果换一个人,她这样偷看别人的信还无理纠缠,可能会非常生气,还会痛骂她不近人情,不懂感恩,无中生有,也许后来,就没有这些事了。
可是我这样的性格前面几十年都没有想过可以这样做。
当然也不敢对岑解释,我这样写也只是在回应她19岁时递给我的小卡片上的一个表白而已——怕破坏了他在她心中美好的形象,更怕她晓得了会更难过。
就这样宁愿她伤害我,也不肯出卖别人不肯伤害她,想的是就把这个秘密埋藏在心里直到永远吧。
5)
后来世事变迁,我们几个渐行渐远。
偶尔迢迢赶来相聚的夜里,岑总会找出这些老话来纠缠不休反反复复地说,大家在真真假假的吵吵闹闹里,好似又回到青春年代,反倒好像有些不提不好玩的上瘾的感觉。
在这些纠缠里,日渐老去的我们好像在那一刻又回到那些情窦初开的时光。那些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而那封信之后,我也没有再给欧阳写过一封信。一是没有心思,二是自己也沉浸在自己的爱恨情仇里,无暇他顾。
之后的几十年,虽然我和欧阳在一个城市里,只一座桥的距离,却也从来没有任何交集。
而几十年后,有一次终于忍不住求证过欧阳,是否送了这张卡片给我?结果他说:怎么可能,岑这么敏感,我怎么可能这么做!
原来多年纠缠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而已!我开始疑惑,我记得的,是不是真实的!
6)
很多年过去,岑来我这里玩,约了欧阳也来,大家成为随意的老朋友。
再后来欧阳遇到人生无比难过的事,有一次大家相约回读书的小城玩,一起去另一个闺蜜家里小住。
几十年了,大家还能相聚一起,兄弟姐妹一样,真好似回到青春时光,大家彼此都相亲相爱,非常开心非常难忘。
我也很开心,在那两天里爱他们每一个人,包括欧阳。实话说那个时刻里,欢喜里真是有了一点点重回年少时的小心动。
后来去欧阳家里听他弹吉他、打牌。打牌时欧阳和我互换的牌总是很好,而和岑换的总是相撞。
欧阳无心的话也让岑不舒服,岑说话又有了酸酸的味道。
处于人生低谷的欧阳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过来吧,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其它的过多的负面情绪和事情(这也是我最近处于人生最低谷时才体会到的),他狠心把岑微信拉黑了。
岑伤痛无比,我只好两边劝。对欧阳说不必如此无情吧?
他说,受不了她的纠缠不休,也不晓得你几十年怎么受得了她。还说,之前几十年都说我们分手是因为你,也的确是冤枉你了。
岑也怪我。解释也无效。各种心痛各种伤害。
后来,大家又经历了很多事。慢慢熬过去。
岑也慢慢想开了。
想想也是,几十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值得如此痛苦纠缠的呢。
各自成家,各有悲欢。都是些最老的老朋友了,还能够偶尔相聚、说说过往,也是缘分。
不过有时候还是会想,如果岑当初不偷看我的信,我和欧阳其实也许就是15岁时琴房里,一声“嗨”的缘分。
可是,岑生拉硬拽几十年,让几个人纠缠不休,这或许是生命另一场前世未了的缘分吧。
7)
而半年前,我因为无心的一次身体检查,然后手术,经历了人生一次深刻的停顿和思考。
回顾前半生,觉得自己有时爱别人、在乎别人多于爱自己。
后半生,不想要那么多无谓的社交和圈子、以及无谓的纠缠了,想要简单一点,更多爱自己一点,爱那些值得爱的人和事了。
因此也决绝地对岑说,不想和你再纠缠不休了,也无意于你的三角恋,实在太无聊了。
其实静下来,真心想说,亲爱的你们,生命无常,好好珍惜,彼此相爱吧!
我也会好好爱自己,爱你们——几十年的老朋友们。
(网友来稿)
咖啡豆心语:
1.人这一辈子,能够放在心上的人不多,到最后,你会发现,曾经的刻骨铭心,也会变得风轻云淡。而能够伤害你的,都是你最在乎的人,所以,包容和理解,就是最美丽的风景。
2.年轻的时候,我们都那么敏感,也许是一句话,一件事,一封信,就会觉得是那么的重要,重要到,可以看不见对方为自己所有的付出。等到我们慢慢变老,才发现,在时间的长河里,那些曾经硌脚的石子,早已变成最柔软的沙,留在我们的记忆里,弥足珍贵。
3.时间让我们学会了放下,懂得了释然。所有的曾经,无论是爱,还是伤害,都是最珍贵的经历,它组成了我们最丰富的人生。
4.懂得感恩的人生,才是最美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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