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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一个故事,讲故事的老人已经不在,当时的人们叫张公公(不要误会,泸州喊老年女性为某婆婆,男性则是某公公,公是爷爷的意思,可不是宫廷里的太监),背后则叫他外号张麻子,当然同辈和一些差不多大的也这么叫他,那个年月泸州老百姓没得那么多讲究和规矩。
二十年前在泸州的老城区,还有大杂院的时候,人与人之间其实蛮亲近的,大家虽然已经有了电视,但是夜间却还有在院子里聊天吹牛的习惯,根本没有人去跳广场舞,也没有人去占地盘,或者肆无忌惮的高声音乐喧哗。
那时候院里有棵老桑树下,老人张麻子靠在藤椅上,周围围着一群街坊邻里,有大人有小孩,老人是这个小院里的故事大王,见多识广,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川江上跑船的水手。他给当时在小院里人讲了很多很多他或者经历或者听闻的故事,这些故事你很难知道真假,更无法去探究它的真相。然而有的确实有趣,有的又让人后怕。比如这个:
当年,他们跑船,到了一个地方就会停下来,靠着岸边,在过燕子岩的时候,他们船老大就上岸去会他的相好了,留他们几个看守。张麻子当时又是水手又兼厨子,其实船上的人都会做饭菜,但是有个主要干这个的人,平时大家换着来。那天张麻子问大家,今天吃啥子呢?
有人说土豆烧肉,张麻子说,土豆有,肉没得哦,那个提议的人说我上岸买点嘛。张麻子说要得,你去吧。因为船上人都是打平伙(即AA制)。大家就同意了,张麻子就拿了土豆来去皮,坐在靠着岸边的地方。
正在去皮的过程中,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响,张麻子随着声音的方向一看,原来一条青鳝落在船头上,还是活的,张麻子心想,啥子运气这么好,今天怕要打牙祭,青鳝蒸豆豉安逸啊。
啥子是青鳝呢,原来青鳝又称“鳗鲡”、“河鳗”、“白鳝”、“鳗鱼”。鳗鲡目,鳗鲡科。我国主要分布于长江、闽江、珠江等水系以及台湾、海南等地。现已进行人工养殖。
青鳝体长,圆筒形,尾部稍侧扁,头长而尖,眼小,鳃孔小,上下颌具细齿,鳞甚小、隐埋人皮下,背部灰黑色,腹部白色,体无斑点。肉质细嫩肥美,为上等食用鱼。入馔宜熘、炒、烧、焖、蒸。
那个年代也不好捉,有钱人才吃得起。算是上等河鲜。虽然他们是船上人,依然很少遇到。这突然掉到船上那就是天上掉下馅饼的事情,张麻子高兴坏了。
赶紧去抓,青鳝体滑,还费力了半天。可是就在张麻子抓住了这条放好后,啪又是一声,再一条掉在船上,张麻子又去抓,这样一会掉了四五条,而且又肥又大,太难得了,张麻子心想今天是怎么呢?抬头望天,可天上也不可能啊,于是四处打望,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把他吓晕,原来在船靠着岸边的悬崖上有一个歪脖子构树,那构树上居然悬着一个“水打棒”。
啥子是“水打棒”呢?这是川江泸州一带当年对长江沱江里淹死的人的总称。你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被人从水里捞出来,又怎么悬挂在这燕子岩的半崖的树子上,原来这青鳝最好吃腐食,算是清道夫,常常食那些淹死的人的内脏。不知道这几只怎么进去的,吃完了,刚刚准备钻出来,然后入水。不巧这个船停在这里。
张麻子心中一阵恶心,赶紧把几条青鳝倒掉。立即通知船工把船开出去一段路程。从此以后再也不吃青鳝了。这个事情给他造成了阴影,虽然不是什么鬼怪,但是也是当年跑船的一段经历,后来张麻子上岸当起了搬运工,再也没有到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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