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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秋,日本侵略军蹂躏的东北大地上,群魔乱舞,乌烟瘴气。威虎山座山雕土匪帮里发生了这么一件奇怪的事:他们半夜里闯进柳毛屯一个大户家想弄点钱粮,刚砸开粮仓,屯外就响起了枪声。座山雕一听,枪声挺硬,不是一般地方保安武装,就下令快撤。土匪们慌乱地出了屯子,跑出30里,在二道岗子上歇下来。座山雕一查点人数,土匪一个没少,反而多出一个来。这可真是稀奇了,怎么会多出一个人来呢?再仔细一辨认,确实多了一个陌生人。此人大个子,头戴一顶旧毡帽,裤子上挂了好几道口子,露出了半个腚,正趴在一袋子白面上呼呼睡觉呢。里座山雕拧着他的耳朵,那大个子得嗷嗷叫:“啊哟啥咬的这么痛……”醒过来了。土匪们一看,这家伙两眼发呆,鼻子下挂着两道黄鼻涕,醒过来就不着边地问:“吃白面馒头啦?”土匪们都笑了起来,原来是个傻子主管联络事务的花舌子侯五:“他大概是个要饭的傻子,夜里见咱们砸开了粮仓,他也进去扛了一袋面,见咱跑也跟着跑来了。”
座山雕没吱声,蹲下抽了一会儿烟,突然冲着傻大个喊道:“疙瘩哪里长?是靠码头还是梢子?这是土匪黑话,意思是你是干什么的?是来投靠还是暗探?傻大个起嘴说:俺想吃白面馒头。”座山雕啪啪“给了他两个耳光:“妈的,装什么傻!傻大个捂着脸趴在了面袋子上这是俺的白面侯五对座山雕说:“他是个傻子权当咱拣了条驴,让他扛着这袋面上山吧这侯五长得像个瘦猴子,枪打不准又没力气,在土匪堆里本不能吃香但他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居然在威虎山上混了个花舌子差使,属山头上四梁八柱的老五,很得座山雕信任。傻大个上山后,座山雕又问他:“把这么个傻东西弄上山,白吃饭能干啥?侯五说:“这种人放心,但有力气让他到马棚去背草、放马,当个牲口养着他也不吃亏。”就这样,傻大个被分到马棚里去干活。这家伙虽然傻,但干活还是顶一个,只要一天三顿饭管饱他,让他干啥他就干啥。白天他跟谁也不说话,天黑躺下就睡,半夜里起来拉一泡屎,回去一直睡到天亮。那个管马棚的老土匪还挺喜欢他一天上午,傻大个放马放到了座山雕的窝棚跟前。座山雕的窝棚在威虎厅的西边山坡上,那里一般人不敢去,草长得厚。
傻大个不知道厉害,把马牵到了那里。突然,“啪!”一声枪响他头上那顶旧毡帽一下子飞了,吓得他趴在地上抱着头直打哆嗦。管马棚的老土匪闻声跑了过来,拽起傻大个:“妈的,你不要命啦?怎么跑这来马?傻大个哆嗦着说:“这是啥地方?不知道座山雕背着手从窝棚里走了出:“不知道不怪。去把你那帽头子拣来吧那顶旧毡帽落在十米开外,傻大去拣过来一看,毡帽上没窟窿和原来一样,“嘿嘿”一笑说:“没破没破从此,傻大个再不敢到西山坡上马了,他每天都到南山坡上去放。这下午,他正牵着马啃草,座山雕一边嗽着走到了他跟前。他问了一:“三爷怎么啦?“座山雕哼哼唧吧:“夜里受凉了…傻大个突然把眼睛瞪大了,圆圆的像对牛眼,闪着一种惊牛般的凶光。只见他一个箭步蹿上去,那只蒲扇般的大手一下子掐在了座山雕的喉头上,座山雕只挣扎了几下子,连声也没发出一点,就蹬直了腿。傻大个“嘿嘿”一笑,大手抓着座山雕的脑袋,像拧箩卜秧子似的,“咔嚓一声把座山雕的脑袋拧了下来。然后脱下座山雕的上衣,把脑袋一包,背在肩上,骑上马向山下冲去傻大个没跑出多远,突然草丛里抻起一根绊马索,把马绊倒,傻大个摔了下来这时,从树后闪出一个瘦老头,哈一阵狂笑:“妈的,我要没有这点心,还能在山林里混这些年?傻大个一看,心里惊道:这不是座来山雕吗?他怎么又活着出来了?原来,自从傻大个混进威虎山山雕就对他很警惕。他被分到马棚干活,座山雕就吩咐那个老土匪暗监视他。
老土匪向座山雕报告,傻大每天半夜里起来拉一泡屎,就更引了座山雕的怀疑。傻大个那天到窝棚跟前放马,座山雕故意暗地里给了一枪,结果他吓得趴在地上直哆嗦山雕从窝棚小窗上看见,就更认为他是装的。一个傻子怎么会被这莫名其妙的一枪吓成这样?况且那哆嗦也不2是真哆嗦。因此,座山雕就派了这个和自己长相一样的土匪进一步试探他这个土匪穿上座山雕的衣服,装作受凉哼哼唧唧,果然骗过了傻大个,使他露出了真面目说吧,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我?”座山雕捋着山羊胡子说:“说实话,我就不会为难你傻大个只得照实说了自从日本鬼子占领东三省后,为了更大的目的,对山林里的土匪武装采取了“怀柔政策”,广泛收编土武装为“治安军”。座山雕因日本人给的官小,没接受收编。日本人怀恨在心就从图门一带找来了这个傻大个,要刺杀座山雕。这傻大个是图门一带一股土匪的二当家,力气大有武艺,日本人用一个美女拢住了他,并许给他:只要他拿回座山雕的人头,人头多重就给他多重的金子,让他跟那美女去日本过好日子。因此他装成傻子混进了威虎山。没想到座山雕没杀成,自己要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了傻大个跪在地上说:“三爷果然高明我佩服。看在咱们都是一路人的份上,求三爷让我痛快地走吧所谓痛快地走,就是求座山雕一枪崩了他,这是土匪行里最幸福的死法。座山雕笑道:“你我都是土匪,打打杀杀是正常事,我哪能让你走呢。我跟你做桩买卖,你拿着人头回去领赏,领出赏金分我一半,如何?日本人的钱不赚白不赚。”傻大个一听,连连说:“三爷如此开恩,我领出赏金全部孝敬三爷!“一言为定!”座山雕让土匪把傻大个放开,让他背着那颗脑袋走了。
土匪们大惊:“三爷,你放他走了他领了赏金还会回来吗?”座山雕只是微笑不答。忽然又眼珠子一瞪说:“去把花舌子侯五叫到威虎厅来!座山雕回到威虎厅,土匪报告说侯五已找不到了。座山雕骂道:“他妈的,撂杆子了!”原来,侯五是受了傻大个的贿赂,才帮助傻大个进入到威虎山的;那天座山雕领人去抢柳毛屯大户,也是他透露给傻大个的他见傻大个露了馅,得逃了。傻大个回到海林城防司令部,见城防司令吉村大佐,交上座山雕的人头,就要求兑现赏金。吉村大佐非常高兴,说:“你的功劳大大的,当然要兑现赏金。你去后房领去吧。”傻大个转身就走,突然后边“啪啪”两枪,他回头瞅了一眼日本大佐冒烟的枪口,说了一句“我真傻……”就倒在了地上。吉村大佐眯着眼瞅了他一会,笑道:“愚蠢!”挂在窗台上的一只鹦鹉也跟着说了一句:“愚蠢。”三天后,下去探听消息的土匪回去报告了座山雕,座山雕一笑说:“这是我意料之中的。我所以放他走,就是想试验一下日本人是不是说话算数他们果然不仗义。妈的,咱亏得没投靠他们!去给吉村送个信,我还没死,还想在迷谷会一会他!”吉村大佐接到信后,惊得目瞪口呆。弄了半天,这脑袋不是座山雕的。他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土匪头子怎么这么难对付?这时,窗台上那只鹦鹉又说了一句:“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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