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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范玉梅(新疆)
舅对我恩重如山,一直想报答舅,总没有合适的机会,村里人纷纷下海,我也跟着去了城里,我在城里站稳了脚跟,有个自己的小本生意。
春节给舅拜年,舅说,你把小筋带去吧,一来给你帮个忙,二来让见见外面的世界,帮不了忙就在外面给找个活,最终的意思,让你给找个对象,我原来没这想法,看到你找的城里女婿,又勤快又聪明,丫呀,舅这样想不知对不对,我说舅,您对我的恩情这一生报答不完,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答应完我又心里没底了,找对象又不是买东西,万一找不上合适的,我怎么像舅交代,已经答应了,再收回来,让舅怎么想,所以把表妹带到城里后,就变成了心里一件重头戏,平时不请的人,现在见了都大姐,大妈的,有空来我家吃个饭,挺想您的。
人家也给面,邀请过的,都如约准时来,吃着,聊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好像请吃个便饭有目的性似的,不喝点酒,还真说不出口,酒喝差不多了,人家也可能感觉出,没有无缘无故的白吃,客气地说,妹子,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别把我当外人,我客气了一番,我说呀,没什么困难,就是恳请您,多留意一下,你们亲戚,同事,周围的朋友,有没合适的,给我表妹找个对象。没问题,我回去问我办公室那小子,有眼力劲,工作能力强。
请过的大妈说,我侄岁数不小了,看来合适,不知能否对上眼,遍地撒完网,我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一半,心想东边不亮,西边也该亮一下的,有了星星点点的希望了,那天被我嘱托过的一大姐,对我悄悄说,我亲戚小伙见过你表妹,五官还周正,就是有点胖了再减减肥就好了,我说,那是,我知道。
我为了让表妹减肥,我把三餐改为两餐,再把二餐改为一餐,平时八点起床的我,五点就把表妹叫醒去跑步,表妹眯着朦胧的眼,干嘛那么早,我说去锻炼身体吧,就怕表妹多心,怕她理解成我嫌弃她胖了,小心又小心不把“胖”字挑明,我故意给表妹买了小她一号的衣服,故意让表妹有一个认知感,表妹如果难为情,刚好我就等着那句话,会顺着话说减减肥,这件衣服穿上太完美了。
我甚至想象表妹再廋个十斤就不会圆鼓伦敦的,就有线条了,到时有个可心的对象也好给舅有个交代呀,我想希望大概离现实不远了。
没曾想,第二天,表妹不吭不哈地就回去了,连招呼都没打,我以为出去随便溜达走丢了,我找了好几个她可能去的地方也没找到,在我心急如焚,不知所措的时候,舅打来电话,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丫呀,你混出息了,你长本事了,你可以看不起你表妹,但你不能侮辱她,你侮辱她就明摆着在侮辱我。
啊,我顿时感觉什么堵在嗓子眼,我下意识地把手捂在缩成一团的心上,极力把失控的声音压到平音上,感觉干咳的说不出话来,我强力咽了口唾沫……
我说舅……,你可能误会了,我……我突然感觉不知怎么给舅解释了,我忽略了一个问题,这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代沟啊!这是上辈和下辈的代沟,这是城市和农村的代沟……我脑子嗡嗡响,我不知说什么好了!
作者简介:范玉梅,新疆人,汉族。作品散见省市各报刊,并入选各类年度选本,金麻雀网刊签约作家。
——摘自金麻雀网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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