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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继骅 梁志刚搜集整理
1942年春的一天,阳光明媚,沭阳县小胡庄(今位于周集乡)50多岁的农民胡老二正在田间耕地。只见他手扶犁梢(扶手),肩放短柄落地长牛鞭,边扶犁边吆喝着前面的两头黄牛,它们好像并不费力地径直前行,夕阳下耕翻过来的泥垡油光滑亮。
这时候急匆匆走来一位身着长衫的人,微笑着向胡老二打招呼:“老乡,犁地哪?”胡老二抬头一看,连忙拉住辕牛的缰绳,两黄牛立马停下。老二直腰应道:“唉呀,这不是老本家吗,你怎有空到田里来的?”来人愣了一下,马上“哦”了一声:“老乡,你姓胡?”老二道:“是呀,我不姓胡,怎能喊你本家呢?你不是我邻居唐兆林的朋友胡先生吗?”对方点点头。这时候不远处响起枪声,小树林和乱坟堆那边有人吆喝:“不要让他跑了,抓活的!”
胡老二望望对方神色,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低声说:“本家,不要怕,有我呢。”说完后弯腰使劲按梨梢,下边的犁刀、犁镵立马深入泥下,吆喝一声,两黄牛猛走起来,转脸一看,地面上被耕出深深的墒沟。老二扣住牛缰绳,急忙过来拉住胡先生的手:“老本家,快,快躺下。”胡先生转脸望一下小竹林后,无奈而又顺从地侧身躺在松软的泥沟里。老二顺手捡一根野芦柴,折了两下,留取中间粗柴管,又用犁具上的细铁条捅了捅,再在嘴里吹了吹,然后递给胡先生,让他含在口中。接着又帮他将长衫前襟拉到他的头上盖着,用以保护面部。最后迅速扶犁喝牛向前耕耘,不一会调转犁具靠近胡先生身边,又是一趟深耕之后,犁垡泥就严严实实地盖住他的身体。
不一会,国民党塘沟镇政府几名乡丁和一名身着正规军服的头目追了过来。正规军人手摇短枪喊道:“喂,耕地的,看见人过来没有?”胡老二假装没听见,继续吆喝黄牛耕地。一名乡丁跑到跟前用长枪枪托砸了一下犁辕:“问你话呢,看见人没有?”老二这才拉住牛绳,停犁抬头看了看他们,不紧不慢地笑着说:“我耳朵不怎样,眼却不花,我看见人了。你们,一加三是四个人对吧?”乡丁气道:“屁话!我们是问你看见一位穿长衫的共产党干部没有?”胡老二摇摇头:“我只顾耕地,没看见有人过来。”另一个乡丁说:“出他妈鬼洞,我明明望见那个人朝这边跑来的,怎么一眨眼就没了鬼影子了呢?”那个正规军人望了他一眼:“你他妈肯定看花了眼。走!我们再到小竹林那边找找。”说回就领着乡丁们掉回头,屎壳郎推车一一滚蛋了。
胡老二鞭牛又耕了两趟地,天傍晚时,农会长唐兆林身背拾草篓子出现在路上,胡老二喊近他后低声说:“快把你的朋友领回家!”老唐急问:“他人呢?”胡老二走进犁垡地,弯腰扒土将胡先生拉了起来……
几年以后,唐兆林才告诉胡老二,你那年用泥垡救下的老本家,是我们新四军的胡服胡政委,据说他的真姓姓刘,湖南人,在延安时的官职仅次于毛主席和朱总司令呢…… 作者简介:
臧继骅,沭阳县民协主席,宿迁市民协副主席。 梁志刚,沭阳县民协副秘书长。 两名作者均系江苏省民协会员,中国民协会员。此故事流传于红色小胡庄,系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采录,刊于多家报刊,被沭阳县、宿迁市、淮安市有关书籍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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