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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读书角的第4篇文章
在开始之前，先与各位闲扯几句，心急的也可以直接跳至分割线后。自上篇《蹭三体热度，借《经济解释》看“黑暗森林”的经济学基础》发布，内心是惶恐的。觉得用一本经济学著作中一两个观点去解释一本小说的一个观点，显得过于生硬，甚至我不用提到书名也能达到同样的解释效果。尽管在文中，也一再说明“《经济解释》是一部经济学著作，交易费用只是其中很小的一点”但难免觉得大材小用。
所以今天我们翻过来，就聊书中所言一二，在用我们学到的这些去解释“黑暗森林”。殊途同归，但大概不会惶恐了吧。
今天我们来听听卖桔者如何言讯息费用，这本书依然是张五常所著，书是一套文集，历时近四分之一个世纪在不同刊物中发表，时间跨度颇为久远。包括五十六篇短篇故事，“用真实世界的例子示范怎么解释世事”。（上篇没有讲书而单讲观点带来的弊病就凸现出来了，稍后在正文中，我们用一个章节一语带过何为解释，为何解释。而这本该是《经济解释》的一部分）这本书，内容多，而理论浅，无需真的学过均能有所获。
就是这本
书中包含旧《卖桔》七篇、神州初放两篇、谬论与定律七篇、街头巷尾的徘徊六篇、独裁的游戏五篇、国际贸易六篇、从农民到燕子五篇、土地的使用两篇、劳动合同的剖析七篇、考古说六篇、启示录三篇。仅以故事所述范围归类章节，彼此间的经济学知识并不相连。所以各位如果有心阅读，可以将其当做睡前故事，“每天学些经济学”。
我们今天在简单介绍何为“经济解释”（此非书名）后，摘出几篇有关信息不对称、讯息费用的聊聊，我们借书中所言来聊讯息费用有什么用，畅谈些生活中运用的例子，以及一些浮于表面的思考。
关于“经济解释”
经济学一直标榜自己是一门科学，而科学是有系统的解释现象的学问。经济学所做的是解释人类行为的科学。科学的形成基于三个信念：一，凡事现象或行为，其存在是靠主观的判断，而大家不能在这主观上有分歧（很绕，怕自己说明的有所出入，我将原文打在这里）。我们不能在现象本身存在分歧，我们定义这种颜色为黑色，不论各种言语怎么说，它都代表着黑色。此后，我们才能科学的解释黑色。现象要有客观的认同、共信。原则二：被认同的现象都是有迹可循的。尽管有很多现象，我们还没有发现其规律，但我们坚信规律的存在，百折不挠地去寻求。大家可能质疑说那你怎么说混沌？又怎么说量子理论？那些伟人们依然秉承着科学的信念在混沌中找到了有序、在随机中找到了恒定，所谓的有序的混沌是也（也许未来会在《复杂》中聊到）。信念三：任何事情的发生不会无缘无故。如果我们能推断，某种情况下现象会产生，那么现象就被解释了。
一个理论是否有解释力（讨论理论对错可能落之下成了），要看其是否有被推翻的可能。有可能被推翻，而没有被推翻，才具备解释力。一个理论被推翻，可以加注条件，使其再次适用，但这也是它的代价。它解释力降低了。我们以为牛顿的力学没毛病，后面发现在星际间被推翻了，然后加注条件：惯性系、低速，后面发现似乎还是不对，于是将其称为惯性系中，宏观物体，低速运动的近似解析。理论不断的加注条件，直至有一天某种理论只够解释一个现象，它就完全丧失了解释力，就毫无意义，此为特殊理论。反而，另一个极端，一个理论无法被证伪，我用四脚动物有四只脚，它是共信的（废话），无法被推翻，它也毫无解释力。称之为套套逻辑。书中有长段的形式逻辑的论证，暂且按下不表。
至此我们知道了何为“解释”，而张五常老先生一以贯之的，喜欢用经济学理论去解释世事。《经济解释》阐述解释世事所需的理论；《新卖桔者言》带你看到一些生活现象，然后用经济理论解释之，所以你可以明晰的知道，这是本“故事书”啦。
回到《新卖桔者言》我们选取三篇文章，《卖桔者言》当做引子，通过解释价格分歧（价格歧视）是赚钱的不二之选，但因为信息不对称产生高额的讯息费所以很难实施完全的价格歧视。然后我们通过《讯息费用与类聚定律》、《从玉石市场看讯息费用》聊应对这个讯息费的市场手段。
《卖桔者言》一九八四年，香港。年宵夜，年宵市场需求变动极快、极大，一棵桃花（买桃花似是习俗）从几千到分文不值仅需几个钟头。到底是什么让桃花分文不值的浪费，为什么一株桃花有人花200有人花50，这又是否浪费（暂且不讨论浪费的概念）？价格的变动由什么决定？张五常老先生想搞个明白，就带着研究生们去卖桔了。
首先我们需要明确一个经济学的术语——价格分歧，指针对不同消费者用不同的价格策略。每一个产品，都符合消费者的所能出的最高价（边际价值）赚的最多，高于这个价将卖不出，低于这个价将没赚够。他说“信息少的人付价较高”，这个高是相对的，高于信息多的人预期的最低价，往往卖方拥有更多的讯息。与经济学课本所说：价格分歧需分开市场或分开客户不同，他认为“价格”的讯息费用相当高，买者只需要相信自己议定的价格够便宜，就不会再费事查询，也不想公布自己的买价。事实上，分开客户也是为了增加讯息费。
即便是卖家大概率会赚的“更多”，但他也有所投入，如果对每一个客户都实施价格歧视，无疑会有更大的交易成本。我们可以想象一个技术像是抖音，它是可以议价的。假如它出售，“多”赚的远比交易成本高。一包薯片大概率是标价的，因为去了解客户的成本远高于“多”赚的。请大家再去回顾一下这个所谓的多。
此外作者也强调他不同意课本中所说：“价格分歧的主要条件是顾客的需求弹性不同”（尽管我认为需要这个条件）但因篇幅不易在诉诸报端，就未做说明，咱也一语带过。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价格分歧可以赚更“多”的钱，但讯息费用制约着分歧的实施。我们也要知道，讯息多者“赚”的“多”。
书中未提的是，科技可以改变讯息费用。曾经本不可实施分歧的领域也可以使用价格分歧。曾经电视这般公共品，要统一价格最好，通过穿插广告实现分歧赚广告的钱（科思的灯塔有讨论）。现在技术早已实现针对不同客户收不同的费，而近乎无需交易成本。
因为讯息费用太高，市场有两种应对手段，其一是类聚定理——《讯息费用与类聚定理》。书中讲了某行当的例子（脸红）说这些姑娘长相七七八八，均是中等偏上，没有绝美，也没有丑陋。价格也相差无几。这种事儿无法当面议价，对于绝美机会成本过高，要价高买方终止，价低卖方终止。但双方都有损失。丑的无人问津。所以，好货扎堆一起卖、A货扎堆一起卖。没见过大牌和杂牌混在一起的，那样大牌比如掉价。包包玲琅满目品种繁多，你去美美（某商场）买高档的，去太百买中等的，去小西门买随手的。一次调查全类适用。所以，市场以聚类解决产品的讯息费。还需提一嘴科技，通过大数据可以较为精准的判断客户的需求，推荐对应产品，而关键的是，几乎无需成本（如果小微购买技术就是另说了）。
市场还有一种应对手段《玉石市场》。玉石市场以其超高的讯息费用而著称。玉石是个奇特的物件，对他品性的判断市场公允，但如何判断需要长久以往的学习成为一个专家，至少二三十年的知识投资。而专家以“眼光”糊口。他们靠眼光赚取差价（讯息费用的钱）。刨白（就是把裹着的石料全刨掉）自然价格公道，市场一致，但是专家的知识投资就付诸东流了。赌石可不是赚的玉石的钱，而是赚的讯息费的钱。如果一个市场讯息费用超级高，那干脆听之任之，讯息尽可能少的公布，让专业的人赚取信息费吧。我们可以想的到的，那些咨询公司、市场调研公司、数据公司；那些赚知识、经验钱的行业诸如律师、鉴定师、品酒师等等，在这些行业安身立命的根本就是足够专业（讯息更多）。
说回《三体》的黑暗森林，讯息费如此之高，远大于实施价格分歧的所得，甚至讯息都知之甚少。干脆，就不要公布讯息了，躲藏起来相安无事。更高级的文明——归零者，他们有足够多的讯息来评判就如专家，自然就能赚到讯息都钱，该让你交回资源就要交回啦。
现实世界的故事还有许多，我们都可以以此出发思考。我们所售的产品该不该一价制？我们该赚的是哪份钱？或者也能想想我们被赚去了哪份钱？可能我们会更加心安理得也更加通透豁达。
最后，张五常老先生时而抨击博弈论种种，称其在科学方法上走不过。说这科学方法是维纳斯学派的方法，不一定对，但，是他所知且认可的。
我们下篇仍将聊聊博弈论游戏《囚徒的困境》，毕竟我们所言“阅读”非学术研究，而为增长见识；是检视阅读，而非主题阅读。明确定性才能找对方法，充分体会阅读的乐趣、成长的乐趣。如果各位不知所云，可以回到读书角的第一篇，明确不同读法的不同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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