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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紧张,你就当这是一次普通的访问。”林生笑着对我说。
站在房门口,我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按下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化着淡妆,脸上堆满了职业性的笑容。
“林老师,记者来了。”小姑娘带我们走进会客室。
桌子前坐着的,是我们此次采访的对象林老师,也是我同事林生的母亲。
林老师确实生得很美,保养得宜,身材依然凹凸有致,眼波流转间有着淡淡的妩媚,特别是左眼角一颗小小的泪痣更添风情。
但是比起林老师的美貌,更出名的还是她出神入化的仿妆技术。靠着瓶瓶罐罐和大大小小的刷子,她可以用化妆让自己看起来像另一个人,从范冰冰到斯嘉丽·约翰逊都不在话下。所以坊间都戏称她的仿妆技术为“画皮大法”。因此她也是很多大制作影视剧的化妆顾问。
“请坐。”林老师微笑着说,“小绿,去倒两杯茶来。”
“好的。”给我们开门的叫小绿的姑娘立刻踩着高跟鞋转身倒茶去了。
“妈,她是?”林生问道。
“她是我新收的徒弟。”林老师转过头来看着林生,“你说你是有多久没回来看我这个当妈的了?什么都不知道!”
林生尴尬地挠挠头:“这不是工作太忙了吗?”
但是我知道其实是林生自小父母离异,林生虽然跟母亲过,也改了母姓,但林老师一心扑在事业上,对儿子并没有多上心,所以差不多等于独自长大的林生跟母亲也不是特别亲。如果不是这次杂志社刚好把林老师的专题分到了我和林生头上,我估计他也不愿意来拜访他这个风光无限的母亲。
采访进行得很顺利。虽然林生和林老师感情并不深,但毕竟是母子,林生亲自拟的采访提纲似乎很对林老师的胃口,所以采访很快就结束了,我给林老师拍了几张照片,准备回去慢慢挑选。
“小绿,你带他们参观一下工作室吧。”
“好的,请跟我来。”
工作室其实并不大,小绿像背书一样飞快地介绍着:“这里是化妆间,林老师的大部分仿妆视频都是在这里拍摄的,也有很多明星过来找林老师化妆都在这里。这边是林老师的办公室,不过她真的很少在办公室里待。这是林老师的休息室……”
我一边走一边拍着照。林生问小绿:“你跟着我妈……林老师有多久了?”
小绿笑了一下:“我才来了一个月。本来我只是来应聘做助理的,但是林老师觉得我有天赋,问我愿不愿意跟她学化妆。反正可以用工资抵学费,我求之不得呢。”
这时,休息室里传来林老师的声音:“小绿,你来一下。”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小绿踩着高跟鞋向休息室跑去。
林生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低声对我说:“我妈还是这么会算计,就这样招了个免费的杂工。”
我看了看他:“你也不用这样说你妈吧。”
“你不知道,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林生嘲讽地往休息室看了一眼,“算计着我爸,也算计着我。要不是这是你的第一次采访,采访对象又出了名的难缠,我才不想来呢。”
“难缠?我倒没觉得啊。”
“我妈以前有个师父,也是个特别棒的化妆师,技术更在我妈之上。后来好像意外去世了,对我妈影响特别大。她说要继承师父的遗志,做最好的化妆师,跟我爸离了婚,说我爸是她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其实我爸我妈以前感情特别好……”
“她师父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也不记得名字了,我妈在人前从来不提她师父,说讲起来就伤心……”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我和林生的交谈。
“是小绿的声音。”林生向休息室跑去。
我跟在林生后面也跑到了休息室,休息室没开灯,阳光从薄薄的纱帘后面透进来,可以看到林老师仰面躺在休息室的床边,胸口插着一把刀,血已经在床单上开出了大大的一朵花。她的身体已经不动了,微张着嘴,表情十分痛苦,眼球突出,连右眼角的泪痣都似乎变得狰狞了起来。小绿举着双手站在床边,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不,不是我……我只是帮林老师整理下她柜子里的衣服,一转身她就这样了……”小绿惊恐地摆着手。
我站在门口疑惑地看看小绿,又看了看林生。
“无论如何,先叫救护车,再报警吧。”我实在无法让林生面对这一幕,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林生注视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林老师,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把我推出了门外,“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关门的那一瞬间,我看见小绿似乎正扑过来想抓住我。
事情发生得太快,我还没反应过来,门内传来了林生的怒吼:“快跑!”
我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林老师的死状,突然冒出了一身冷汗,一边往楼下冲一边拿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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