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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只绿毛龟
文／樊静泉
说起小时候的故事，故乡卫辉护城河边简直就是个大篓子，随手打开盖子，那故事就会往外冒，你说怪不？
一天下午，不知咋搞的，平时粘在一起的小伙伴一个都没来，我自己在家左右都不是味，干脆自己去河边转转吧。
河水清清，倒影婆娑。芳草鲜花、芦花小鸟、蝴蝶跳渔儿，这些早已司空见惯！只有天上的鸽子响着鸽哨在天空翱翔，那呜呜的哨音，才使我心情释然了不少。我随手折下一根马鞭草，随意的在草窠里抽打着。河边一条小路，通向城半坡一道小坎。小土坎上几棵牵牛花，开得正艳。红的紫的花儿像一个个小喇叭，随着风儿摇曳着。摘几枝吧，回去哄哄隔壁的小妹妹也好呀！我走过去，用力扯起牵牛花藤蔓，咦！藤蔓下有一个小土坑，坑中央有一颗小鸟蛋！这是什么鸟呀，竟把自己的孩子放在这里！并且只有一个！管他呢，拿走再说，让爸妈看看是个什么“鸟蛋”吧！
我连跑带跳，回到家里。看到老爸，从口袋里掏出“鸟蛋”，“爸，你看这是什么？”爸爸接过“”鸟蛋”问“这是哪来的？”“在河边捡的，＂爸爸用手掂量着：“这么小，这么轻，难道是翠鸟蛋？可是不该一只呀，翠鸟一下就是一窝！＂这时妈妈走了过来，看了看说：“你是不是在一个小土坑里看到的？”“是呀，””是不是小土坑的土踩得光光的？＂是呀，＂“那你赶快去，这是乌龟蛋，上面有一个，下面就是一窝，扒开土你就看到了。快去吧！小孩子吃乌龟蛋对身体好。”我大喜过望，赶快往河边跑。找到了小土坑，用手轻轻地把土分开，果然露出来八个小乌龟蛋，比鹌鹑蛋还要小些。
我小心地装进口袋，用手轻轻地捂着，小心翼翼地走回家，把乌龟蛋一只只掏出来，交给爸爸。爸爸把它们放在一个盘子里，仔细看呀看。过了一会儿，爸爸说：“这八个乌龟蛋呀，这么小，要煮着吃，几口就没了，怪可惜的，要是能把它们孵化出来，养成八只大乌龟，每年不知会下多少乌龟蛋呢？把这些蛋再孵出来，那就不得了呀，”“对呀，＂妈妈在旁边附和着说：“可是，谁会孵蛋呢？难道还把它们送回去不成！”“不行，＂老爸说，“送回去，谁知道它们啥时候出壳呢？你又不能天天看着它。老乌龟把它埋在土里，说不定就是借助土地的力量，把小乌龟孵出来的。”＂那！咱们试试？＂好，试试就试试！”爸爸说着，来劲了。
找来一只小纸筐，那是爸妈把费纸泡成纸浆，做成的。又从外面挖来些松软的沙土，把乌龟蛋均匀的放在沙土里，上面再按照老乌龟的样子，薄薄的蒙一层，轻轻地拍一拍。就算是给它们铺的窝了。然后，就放在卧室床边的竹架上。我惊奇地发现，老爹爹对这个事竟如此上心，这可是平时难得的哦。我也顾不上其他，只是盼望着小乌龟早点出来。
我每天都要到纸筐前看几次，妈妈见了，总是说：“这事不能急，有时间管着哩，鸡鸡二十一，少一天也不行！”听了妈妈的话，我的心稍安些。一天两天，十几天过去了，新鲜劲没了，渐渐地也不看了，看也白看，总也不见动静，看个什劲呢？
一天深夜里，妈妈忽然被一个奇怪的声音惊醒了，开灯一看，原来是一只小乌龟，破壳而出，正在用爪子搔纸筐子呢？一时间爸爸妈妈都起来了。明亮的灯光下，我们都盯着纸筐看！一只两只三只，天快亮时，八只小乌龟全都出壳了。灯光下它们不停地爬着，绕着纸筐转圈子。爸爸拿来一只手电筒，在小乌龟身上照来照去，妈妈问：“他爸，你看什么呢？"爸爸头也不抬，“你看，这几个小乌龟背上，是不是有一层浅浅的绿色呀！"“哟，真的是有绿色，”“哈哈！我们发财啦！这是绿毛龟，是很少见的品种，我活这么大，从来没听说过护城河里有绿毛龟！太罕见了……”
天渐渐亮了，哥哥姐姐也都来了。八只小乌龟不停地趴着。姐姐说“小乌龟是在找妈妈吧？"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子。小乌龟多可怜啊！生下来就找不到妈妈啦。妈妈说：“瞧这几个小乌龟，不停地爬来爬去，是不是饿了？在找妈妈呀！怪可怜的！我们还是把它们放回河里吧，老乌龟找不到自己的孩子，说不定多着急呢！这小乌龟金贵，我们只怕也养不好，白害性命"。我听了，表示同意，爸爸哥哥姐姐也都同意了。
到了上午，我和爸爸妈妈带着八只小乌龟，来到城河边。河水清清，微风吹过，泛起层层涟漪。一群鸽子在天空翱翔着，呜呜的鸽哨声在天空回旋。我顾不上看它们，和爸妈一起，把装小乌龟的脸盆轻轻地放到水里，然后把脸盆掀起。看着小乌龟从盆里游到水里，慢慢地游着，游着，越游越远，最后游到深水里去。河水清清，有蜻蜓从岸边飞过。我无心观看，心里空落落的。和爸妈一齐往家走。快上岸了，我问妈妈，“小乌龟现在找到家了吗？”“找到了，护城河就是它的家！”“那他找到妈妈了吗？"“找到了，他们的妈妈早在门口等着他们呢，你就放心吧。"听了妈妈的话，我的心才像一块石头落了地儿…
光萌似箭，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了，那八只小绿毛龟，圆圆的龟壳，光光的脑袋，不停地爬动的形状，还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至今不能忘怀！大概他们己经儿女成群了吧？因为，我当上爷爷，己经好几年了……
2020-5-23于卫辉 文／樊静泉 出自：卫辉市融媒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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