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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屡替张彻编剧本
倪匡曾撰对联:“屡替张彻编剧本,曾代金庸写小说”,说的是平生最得意的两件事。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武侠影片大行其道,倪匡从小说转向剧本创作,所写剧本不下数百部,蔡澜为倪匡刻了一个印,叫倪匡作剧,恶作剧的作剧。倪匡作剧的代表作都由张彻导演,张彻被誉为“将中国动作电影从世界最坏拍至最好的导演之一”。张倪双剑合璧的电影,数开风气之先:《独臂刀》激起了古装刀剑片的高潮,《报仇》掀起了拳脚功夫片的风气,《马永贞》使上海滩成了当时大批动作片搏杀的舞台,《方世玉与洪熙官》更是日后数百部挖掘少林师门秘辛的滥觞。
倪匡曾说,自己写得那么多,是因为太容易写了:“武侠小说和武侠电影只有两个原则:开始,坏人打好人;后来,好人打坏人。千篇一律,就这么两个原则翻来覆去,好人一定要先受委屈,如果最后好人被坏人杀光光,谁还会看?”
当年,蔡澜监制电影《卫斯理与原振侠》时,灵机一动,想请倪匡扮演自己。倪匡从来没有上过镜,便一口拒绝。蔡澜说:“借的外景地是全香港最高贵的会所大厅,而且……而且……”倪匡即刻追问:“而且什么?”“而且还有多名美女,喝的酒是真材实料的路易十三。”倪匡即刻答应。演戏时,倪匡被周润发等大明星和专请来的高大时装模特儿包围,乐不可支。一位大波模特儿大赞他:“真像一个作家。”倪匡瞪了她一眼:“本来就是作家嘛。演作家还不像作家,不会去死?”
戏拍完后,倪匡上了瘾,从此跨入演员时代。有一次重拍电影《四千金》,四千金的父亲是位作家,蔡澜主张找倪匡来演,导演看了他半天,说:“他不像作家。”蔡澜与倪匡相对一笑:“导演大概以为作家要咬根烟斗,苦苦思索的样子,还要不时咳嗽,最好咳出血来。”
有一次开拍电影《群莺乱舞》,倪匡演一个马上风死掉的嫖客,但他竟喝醉了酒,全组人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他上场,可是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导演半夜打电话问蔡澜:“倪匡醉得不省人事,怎么是好?”蔡澜懒洋洋地化解:“继续拍好了。你难道没有听过一个喝醉酒的嫖客?”于是,一伙人将醉醺醺的倪匡连推带拉进了片场。
有个无事生非的八婆对倪太说:“蔡澜叫倪匡演作家也就算了,叫他演嫖客,简直是污辱污辱了大作家。”倪太听了,声色不动地说:“倪匡扮作家、嫖客,都是本行。”
2.曾代金庸写小说
倪匡自视写作天分甚高,有一人却让他五体投地——金庸。他说,金庸以前,没有这样好看的小说,金庸以后,也不会有这样好看的小说。并一连写了数本《我看金庸小说》,开启了金学研究之先河。
倪匡有一句名言:“我虽然狡猾,但斗不过金庸,他是老奸巨猾。”倪匡给金庸的报纸写稿,碰面时屡屡要求加稿费,金庸列出大道理应对。倪匡一秒钟可以道出十几个字,金庸一秒钟大约是两个字,于是倪匡一轮机关枪扫过去,不给金庸说话的机会。谁知金庸回到家里,施展千钧笔力,修一书信,逐一反驳倪匡,情见乎辞,看得倪匡涕流满面,结果只有乖乖投降。
当年金庸刚写完《倚天屠龙记》,宴请倪匡,由一位新加坡的报馆老板作陪。这位老板特地从新加坡赶到香港,请求金庸续写《倚天屠龙记》。金庸分身无术,便想到倪匡:“新加坡的读者十分喜爱《倚天屠龙记》,希望有续篇。我没有时间,竭力推荐,请倪匡兄写下去,一定可胜任。”
倪匡大口喝酒,半晌不语之后,神色庄肃,这也许是他一生之中最正经的发言:“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高兴的日子,因为金庸认为我可以续写他的小说。可是我这个人有一个好处,就是极有自知之明。而且,我可以大胆讲一句,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续写金庸的小说。如果有人胆敢答应:我来续写,那这个人一定是睡觉太多,将头睡扁了。我当然不会续写《倚天屠龙记》,因为我虽然睡觉不少,但幸保脑袋未扁。”
后来,倪匡倒真是为金庸代笔过。金庸写《天龙八部》期间,忽有出游欧洲计划,连载不能断稿,便请倪匡代写,金庸说得很技巧:“倪匡兄,你不必照原来的情节,可以自由发挥。”金庸回来后,倪匡见面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我将阿紫的眼睛弄瞎了!”阿紫是《天龙八部》中的一个刁蛮丫头,倪匡讨厌她,便让她瞎了眼。
倪匡所写的那一段,收进了旧版单行本中。多年后,金庸将全部作品修订改正之际,特地请倪匡来商量:“想将你写的一段删去,不知是否会见怪?”“见怪,会见怪,大大见怪!”金庸一怔。倪匡哈哈大笑道:“我见怪的是你来问我会不会见怪,枉你我相知多年,你明知我不会见怪,不但不见怪,而且一定衷心赞成,还要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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