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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世2·呼吸丨生死一搏，只为自由呼吸！
作者 | 布呐呐
早在今年2月份的时候，
世界首例新冠肺炎逝者遗体解剖报告公布。
（图源：央视新闻）
主持首例新冠肺炎逝者遗体解剖的刘良教授称，
“正常的肺摸上去感觉像一个海绵，含气。
但(感染新冠病毒的)肺一摸上去不是这个感觉，
这个肺已经不是肺了，
它是一个实变了，(肺)里面被别的东西取代了。”
肺，代表着呼吸。
一旦肺出现问题，
这简直比死亡还要痛苦。
在今年疫情下，我们不敢想象
那些曾经躺在病床上的重症新冠肺炎患者
他们经历过怎样的煎熬。
但是同样经历如此煎熬的，
还有尘肺病人。
对常人来说一呼一吸如此平常的事，
对他们来说却是一种奢侈。
在纪录片《人间世2·呼吸丨生死一搏，只为自由呼吸！》这一集中，
镜头聚焦在了无锡人民医院心肺诊疗中心的尘肺病患者身上。
据统计，无锡人民医院的肺移植团队，
在2018年，总共做了142例肺移植手术。
占了全国肺移植手术量的47.5%。
尘肺病患者从天南海北来到这里，
因为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01
他叫廖连和，被尘肺病折磨了20年。
1980年，他开始下矿井工作，
下井的工资比地面上的工资高多了。
那时候，他每个月最少能挣到500块钱，
而当时，
普通工人的工资一个月能领到100块钱就不错了。
生活的重压之下，
钱就成了比命更重要的东西。
因为长时间吸入大量粉尘，
廖连和患上了尘肺病。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医治了，只能靠换肺来搏命。
换肺需要一大笔钱，为了给廖连和治病，
儿子廖延龙把车也卖了，
最后东拼西凑了60万。
对于尘肺病人来说，
换肺手术就像一场赌博。
赌赢了，就能活命。
赌输了，命就没了……
凌晨两点，廖连和被推进了手术室。
亲人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坐立不安。
其中，儿子所承受的压力更大，
正是因为他的竭力劝说，
廖连和才最终答应手术。
手术室内，因为长时间的粉尘堆积，
廖连和的肺竟然硬得像块石头，
连医生都拿不动。
移植手术持续了近9个小时，
最后健康的新肺放进了廖连和的胸腔。
手术很顺利……
家人长舒了一口气……
只不过，「生活的平常」就是「世事无常」。
一周后，廖连和出现了严重的术后感染，
心率下降，双眼瞳孔散大，病情危重。
妻子跪在地上，
“求求你医生，求求你。”
儿子一直安慰母亲，
“生老病死，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在无人的地方，他却偷偷地在哭。
儿子对医生说，
“我想留着父亲的最后一口气，带他回家。”
看到病床前奄奄一息的父亲，
一向坚强的儿子再也绷不住了。
他握着廖连和的手说，
“爸，您受罪了。”
也许是后悔，也许是遗憾。
来医院的时候，一家人整整齐齐。
可是离开的时候，父亲却再也不在了……
儿子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头，
撕心裂肺地说，
“对不起，爸，我们回家啦。”
02
他叫戴向群，被尘肺病折磨了10年。
10年过去了，
如今的戴向群离开了制氧机根本就不能活。
钨金属早已布满了他的双肺，
堵住了他的呼吸。
医生说，“如果不做肺移植，人就不能活。”
为了救戴向群，
父亲戴照章舍下自尊，去邻居家敲门借钱。
他向邻居承诺，
“儿子被鉴定为工伤，
可以报销的，这钱一定会还上。”
为了这一纸鉴定，
戴向群一家整整奔波了三年。
否则这个家庭即便砸锅卖铁，
也无力承担60万的治疗费用。
供体终于出现了，
戴向群接到医院通知，准备进行肺移植手术。
搏命的时刻，到了。
戴向群说，
“以前是我命由天不由我，现在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说话间，他的眼神里分明闪烁着希望。
即使他也知道，
手术室内外，是生和死的两端。
可是，这份希望没过多久就被浇灭了。
经检查，供体肺源并不是特别理想，
医生最后决定放弃。
很多人并不知道，
由于供肺容易出现感染，
肺的利用率只有5%。
戴向群又要面临未知的等待……
不少尘肺病人，
就是无尽地等待中，
耗尽了自己最后的生命……
幸运的是，
没多久和戴向群匹配的合格肺源终于出现了。
经历了艰险的手术和排异反应，
戴向群死里逃生……
现在，
他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自由呼吸了。
03
都说尘肺病是穷人病，
每位尘肺病人都有自己的心酸和无奈。
他叫黄泽茂。
“那个灰也太大了，是无形的杀手。
没有找到老板，全是我们自费。”
他叫蔡祖同。
“无奈，也要去干。
也去过职业鉴定中心，
可工作人员说，没有单位证明，就不能给你判断。”
他叫李松辉。
“如果我有钱，
我宁愿用所有的钱去换一个健康回来。”
尘肺病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这里。
对他们来说，
换肺是活着的唯一机会了。
不过，想要活着又谈何容易？
一个器官平均有30个人在等，
而这种群体性的等待往往充满着焦虑和不确定性。
一位医生说，
有一天半夜，一位病人还没有等到肺源，
突然呼吸衰竭，怎么都救不回来。
家属请求医生，
“求求你们救救他，他们的父母和孩子还在路上。”
即便可以进行肺移植手术，
手术的风险却是20%。
有的病人，过不了麻醉这一关。
有的病人，在手术过程中，心跳就停止了。
幸运的病人坚强地挺过了手术这一关，
可后面还有感染和排异。
很多人为了治病，倾家荡产。
但是仍然要去面对最坏的结果——
人财两空。
04
他们曾是煤矿工人
石雕工人
金矿工人……
他们拼尽全力地生活，
可是生活并不曾厚待他们。
根据国家卫健委规划发展与信息化司发布
《2018年我国卫生健康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
2018年全国共报告各类职业病新病例23497例，
其中职业性尘肺病19468例。
算下来，占比竟然如此之高。
但是，这仅仅是鉴定成功的。
还有多少尘肺病人鉴定无门，
我们不得而知。
被称为“中国肺移植第一人”的全国人大代表、
无锡市人民医院副院长兼胸外科主任陈静瑜曾说过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村里面30多个尘肺病人维权，
最终维权成功了，但8个人已经死了。”
一旦因为没钱得不到及时的治疗，
尘肺病人将承受着极端的生理痛苦，
咳嗽、胸痛、呼吸困难……
患者最终将因呼吸衰竭而死亡。
许多尘肺病人因无法承受病痛折磨而自杀。
在新京报《一些尘肺病人到死都没等到一纸“认定”》的报道中，
看到这样一个故事：
一位尘肺病人因无法忍受病痛折磨，
先用剪刀刺破自己的喉咙，接着刺伤腹部，
又将双手与插线板放入水盆。
次日，他便和这个世界说了再见……
（图源：新京报）
这些故事背后反映出的无力，让人心痛。
尘肺病人在等待着希望，也等待着死去……
对于大部分尘肺病人来说，
直到发病前，
他们都想不到这份工作也许会要了自己的命。
一旦发病了，很多人也无法获得补偿。
这样的困境，
不得不让我们去重新审视——
解决尘肺病人的痛苦，
难道仅仅是换一个肺吗？
如果真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参考资料：
人间世2·呼吸丨生死一搏，只为自由呼吸！
新京报：《一个“尘肺乡”的呼吸之痛》
新华社：《一些尘肺病人到死都没等到一纸“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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