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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大蛇在弄楼屯民间只是个传说。
因此,当这条足足有36斤重的大蛇出现在村里时,整个山村都沸腾了。可惜它仿佛打开了盖子的潘多拉磨盒,一系列不幸的事情接踵而至。
1
弄楼屯男子阿稳兄弟姐妹多,由于家贫,从没上过一天学。
在下广东打工还没行成潮流的年代,村民们只能在几分薄田上刀耕火种谋生。由于粮食只够糊口,人们缺钱花时便上山找土特产卖钱。
阿稳不热衷于挖土特产,在他十四五岁时,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捕蛇。
阿稳抓蛇,一抓一个准。碰见无毒蛇时,他会跟随几步,抓住时机一个箭步上去揪住蛇的尾巴,提起来,抖两下,蛇便乖乖地不动了。碰到毒蛇,他会拿一根带有枝桠的木棒,追着跑,等到蛇头钻进草丛时,左手一把拉过蛇尾,蛇被激怒了,转过头来攻击人,他右手一个枝桠摁下去,毒如吹风蛇转眼间也乖乖就擒。
目睹阿稳抓蛇的人,都为他捏一把冷汗。可他的运气特别好,从来没被蛇咬。还有,只要他出门找蛇,都不会空手而归。行走山野十多年里,阿稳前后捕到的蛇有几百条。
村民们开玩笑说,村庄附近的蛇都被阿稳抓完了,因此庄稼才鼠患成灾。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在背后对阿稳指指点点,说他干的是伤天害理的事。
2
1999年10月,阿稳的邻居阿娟上山开荒时,看见一条大蛇睡在地里。
大蛇盘成一圈,足足有村民们用来晒玉米的筛子那么大。
阿娟尖叫一声,吓得将锄头丢在地上,撒腿就往后跑。
奇怪的是,那条大蛇受到惊扰,仍一动不动趴在地里。
“这么大的蛇至少能卖几千块钱吧?”阿娟心里一阵狂喜。
她是一个弱女子,不敢徒手捕蛇,便跑回家叫阿稳前来捕捉,约定五五分钱。
等到阿稳、阿娟,以及阿娟的儿子阿耀三人赶到地里时,那条大蛇仍然一动不动地盘卧。
阿稳和阿耀轻而易举就把大蛇捕捉,并顺利地放进麻袋抬回家。
经过称量,大蛇足足有36斤重。
当晚,阿稳捕捉到大蛇的消息传遍全村,乡亲们纷纷赶来围观。
受到惊扰的大蛇偶尔眼皮抬一下,仍然一动不动。
就在人们纷纷议论这条大蛇能卖多少钱时,村里一个八旬的巫师闯进人群,嚷道:“你们想钱想疯了吗?我活这么老,弄楼屯还从没出现过这么大的蛇,它肯定不是凡物!蛇就是龙,大蛇出现是好事,你们却把它捕捉回来,商量怎么卖掉它,如果发生不幸的事情你们担得起吗!”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
阿稳见过无数蛇,但像这样的懒蛇也是头一次见。他说:“等到明天大蛇还是一动不动,就将它抬回原处释放,如果活动了就拿去卖钱。”
老巫师眼看说服不了,气呼呼走了。
当夜,穷怕了的阿稳母亲挑灯拿着一根木棒去敲打大蛇,试图唤醒它,以便能卖好价钱,可它始终一动也不动。
她折腾到半夜,无功而返,只好抱怨老巫师鬼话连篇,让他们白白损失了一笔钱。
最后,她对着大蛇骂骂咧咧,还朝大蛇吐了几口痰。
3
次日,阿稳和阿耀看到大蛇仍然一动也不动,便决定把它抬到地里释放了。
阿稳的母亲越想越可惜,过后悄悄跑到地里查看大蛇,可她找遍了各个角落,大蛇却了无踪迹。她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回家了,心里埋怨儿子太过迷信,白白损失几千元。
半个月后的一天早上,阿稳母亲醒来时突然发现自己翻不了身,此后卧床不起,不久便死去了。
阿稳、阿娟和阿耀则不同程度地发烧,伴随着浑身疼痛、瘙痒,打针服药仍没好转,病情持续了半个月才痊愈。
母亲过头七时,阿稳专门从外地请来一个巫师问讯,他想知道母亲去到阴间过得怎么样。
那个巫师举行一番仪式后,以母亲的口吻对阿稳说:“儿呀,那条大蛇是村里的土地公变的,都怪我当时拿木棒敲打它,还朝它吐口水,我的死是罪有应得!”
旁听的村民无不信服,因为他们并不知道阿稳母亲当晚的所作所为。更令人称奇的是那个巫师是从外地请来的,根本不知道大蛇的事。
巫师继续说:“好在你们后来释放了大蛇,不然后果更可怕!”
阿稳、阿娟和阿耀听了,赶紧下跪烧香谢罪。
阿稳回头连夜烧掉了捕蛇用具,次日跟阿娟、阿耀买了鸡鸭鱼肉到土地庙里祭拜,求土地公网开一面。
几天后,阿稳下广东打工,进工厂老老实实扛饲料袋去了。
从此,弄楼屯民间再也没有捕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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