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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子大宗师》里有两个故事与子桑有关。于其一,我们看到一个超然物外,遨游太虚的道人,于其二,我们看到一个穷困潦倒,怨天尤人的俗人。两个故事连起来读,子桑的自相矛盾跃然纸上。
故事一子桑户、孟子反、子琴张三人结为朋友,其中一人问,“谁能相交于没有互相结交,相助于没有互相帮助?谁能超然物外,遨游太虚,忘掉自己的存在,永远没有终结?”三人相视而笑,彼此心意相通,于是成为挚友。
解读
子桑户,即子桑,又称子桑伯子,鲁人,古代的隐士。子桑姓来源于周代。子桑姓氏本是夏末殷初淮河长江养蚕取丝的部落,常年供奉丝织品给从事占卜、祭祀等神职工作的聿明氏,聿明氏为了感谢他们,请求周王免去部落纳贡,并赐姓氏为“子桑”,子表示尊贵,桑代表部落的性质。随着部落的增长和繁荣,逐渐形成自己的名族群,子桑复姓也从此延续下来。
莫逆于心,相与为友,此所谓莫逆之交;相与于无相与,相为于无相为,此所谓淡如水的君子之交。登天游雾,挠挑无极,相忘以生,无所终穷,此所谓圣人或真人之所为。这表明,三人都是入道者,体道者,修道者,或悟道者,尚未达到真人或圣人境界,但有志朝那个方向努力,让我们简称或统称之为道家。
故事二子桑与子舆是朋友。一次,大雨连下十日,子舆自忖:“子桑恐怕病了!”准备了点饭菜去看望子桑。到了门口,听见子桑边弹琴边吟诗,气短而促,像唱更像哭,“怨爹?还是怨妈?怨天?还是怨人?”子舆进门说道,“你这诗怎么吟成这样了?”子桑说,“我琢磨了很久就是琢磨不透,我怎么穷成这样?爹妈愿意我受穷吗?显然不是。天地想让我受穷吗?也不是。天盖着所有的人,地托着所有的人,天地无私,肯定不会偏心眼儿让我受穷。我真想不出谁会让我受穷,可我就穷成了这样,这是命啊!”
解读
子桑这是在哭穷,真正意义上的哭穷。然而,子桑是道家弟子,道家讲究不事于务,不趋利,不危害,天欝天食。天欝如天雨,旱涝无定,受食于天也会受贫于天,天既无私覆,人亦当无私忿。
因此,道家不该哭穷,而应安贫乐道。在这一意义上,子桑之歌表现的是其自相矛盾。其实,道家应该清楚,其学说在本质上是为君王服务的,可以说,道家之道乃君王之道。
君王不用为稻梁谋,不必从事于务。这是因为,作为统治者,君王们已经超越了,或者说解决了基本生存需求这一层面。然而,作为一介布衣,普通道家之人远未摆脱基本生存需求的羁绊。他们的现实是,形而上与形而下,如鱼与熊掌,二者不可得兼。对现实主义者来说,必先饱足,而后循德。
子桑及其朋友显然不是现实主义者,故事一表明,他们是一伙理想主义者。庄子与子桑大致是一类人,他本人也未免于家贫,曾穷到要贷粟于监河侯的份上。他们不流于世俗,在纷乱的时代中,保持着自己的价值取向,执着于修道或殉道。温饱没有解决,却整日相忘乎道术,焉有不贫之理。
既然他们所修之道乃君王之道,或许他们憧憬有朝一日能亲自治大国烹小鲜? 即便如此,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呼,也有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之说。将欲王侯,稻梁先谋。王侯不到手,稻梁不止谋。无论王候成与不成,稻梁必得有人谋,或人或己。
稻梁人谋,或被豢养,或被投资,或被怜悯,或被供奉。除非王候已成,稻梁有人供奉,否则,其它情况无论哪种,道家都放不下那份清高。稻梁己谋,或富于稻梁而贫于道德,或富于道徳而贫于稻梁。道家不屑以名利为事,很难物与道得兼,因而,在形而下方面,他们注定了是穷困潦倒一族,也许,正是在这一意义上,子桑叹曰,命也夫!不过,子桑虽贫,但有一份执着,一份对形而上的执着,其形而下的困惑部分地来源于这份对形而上的执着,这使得他虽可悲犹可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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