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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人眼里，空乘人员是个充满光环的职业，无论是空姐还是空少，颜值高、身材好、收入稳定、经常出国，让人羡慕不已。
不过，空乘的收入，却不像大家想得那么光鲜靓丽，空乘人员把自己称为“小时工”，收入按底薪+飞行时间计算。
2020年遭遇新冠，整个航空业遭受重大打击，航班数量骤减甚至暂停，中小型航空公司和机票代理点都受到严重影响。有的空姐收入不足1000元，有的停薪留职，有的机票代理商直接倒闭。
对于空乘人员的刻板印象，或许更多人只停留在电影《中国机长》一开始的靓丽画面。但是背后的辛酸，又有多少人知道？
空姐找兼职
31岁的薛嘉怡，是上海某航空公司的空姐。
公司的国际航线主要承接运货和包机业务，这类业务大多当天往返不过夜，因此空乘没有驻外津贴，飞行时间是国际空乘的主要收入来源。她自嘲空乘都是“小时工”，每小时100元，多劳多得，不工作就没收入。
2019年薛嘉怡飞巴黎、纽约、多伦多等欧美城市，平均每个月要飞2-3趟美国，单程飞行时间13小时左右，往返有2600元收入，很稳定。
但是后来她的妈妈查出直肠癌，她又是独生女。为了照顾妈妈，她跟领导申请多飞一些国内航班，减少收入更高的国际航班班次。
今年疫情一来，不仅影响了整个航空公司的收入，对薛嘉怡更是巨大打击。
最开始公司国际航线减少，按规定每个航空公司每周只能飞一班。如果去了疫情比较严重的国家，回来还需要隔离7-14天不等。紧接着，二月份国内航线也宣布关停。
整个二月薛嘉怡只飞了3次，总共不到10小时的飞行时间，除了这一千多元的绩效和底薪，几乎没有别的收入。
即便是到6月份，航班班次也没有恢复到以往的数量。从2到6月，一共飞了30个小时，甚至比不上之前一个月的飞行时长。
收入急剧下滑让薛嘉怡很焦虑，妈妈每次去医院打针，来回路费都需要200元左右。加上身体虚弱需要食补和手术费用，工作几年的积蓄所剩无几。
虽然航空公司没有裁员和破产，只保证每个人的底薪，但对于薛嘉怡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她的五险一金都挂靠在公司，又不敢现在随意出去找工作，怕后面再想做空乘回不来。
为了多挣钱，薛嘉怡只好在咖啡馆找了一份兼职做，每小时22元。
她说每天吃老本的日子实在是太可怕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可能都要卖房了。
收入变动大
26岁的杨华亮，是成都某机票代理公司的员工。
他的主要工作是帮航空公司销售机票，没有底薪，每个月收入按实际出票量计算，客户如果退票、改期都会影响到收入。
2013年20岁的杨华亮入行，当时每个月收入能达到6000元左右，在同龄人眼里这是算比较高的工资。
到2017年，杨华亮攒了些钱，就邀请朋友合伙开了一个小型的机票代理公司。那时候做这一行的门槛不高，启动资金只需要几十万元。大概半年时间，他个人的利润就有30万。
不到25岁的年纪，就靠自己的积蓄买了第一台车。但好景不长，公司内耗出现，很快分崩离析，杨华亮为了还钱把车也给卖了。
于是，他又回到老本行，继续在机票代理公司上班。本想今年重新自己做生意，没想到疫情来了。
疫情爆发后，先倒下的就是小型代理公司，90%都破产。公司裁员三分之一，负责旅游票务的部门直接解散。在今年6月之前，公司采用轮休制，干半个月、休半个月。
杨华亮自己算了算，过完年复工到现在，所有的收入加起来只有5000块。
空少直言煎熬
24岁的林晴，是厦门某知名航空公司的空少。做空乘已经四年了，主要飞成都到拉萨。
以往每个月差不多要飞70到80个小时。疫情最严重的时候，每个月只飞一班，月飞行时骤减到10小时不到。即便国内疫情有所缓解，不同的同事差异很大，有的同事每周都有机会飞，有的同事可能半个月才能被排一次航班。
林晴说，大家都以为做空乘收入高又稳定，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们每次出行的航班采用随机排班制，每次飞哪里、和哪个同事一起飞、每个月飞多长时间并不由自己说了算。
以往林晴的收入还算稳定，之前每班飞机几乎都是经济舱满员的状态，商务舱偶有空位。但疫情后，反而是坐商务舱的人比经济舱的人多。大家都觉得疫情期间，商务舱人会少一些，会更安全一些。
疫情给航空公司带来不小的影响，有几个月所有航班都停了。空乘的收入结构是由底薪+飞行时薪的，没有航班可飞收入就只剩下底薪，底薪在2000-3000左右，扣除五险一金后没剩下多少。
鉴于眼下疫情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公司给员工三个选择方案：自动离职、停薪留职、留职并保留底薪。现在也不知道公司航班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彻底恢复，留岗的人都还没接到复飞通知。
很多同事都干起了副业，微商卖化妆品、小龙虾，也有人投资了小店。不过那些做副业的同事也没赚多少钱，甚至比不上以前正常工作时的收入。
林晴说自己每天都是煎熬，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无奈的空乘
20岁的唐小飞，是首都机场的值班人员，负责旅客进港值机和出港的业务。
今年2月疫情爆发，国际航班关停，她被调往做国内航班业务。几个月前还是熙熙攘攘的机场大厅，一时间变得空空荡荡。
因为上班的时间是根据航班量而定，之前航班多就很忙，经常需要熬夜加班。 疫情后航班少了，培训考试反而增加了不少，因此还是需要上班的。
5月后国内疫情有所缓解，国内部分开始接受航班，但这些航班大多也是飞往正常开放旅游的城市，平均每个航班的旅客就几十个。
旅客登机之前，都会先在登机口消毒，旅客上机前需要出示健康二维码，正常才会允许登机。
没想到情况刚有好转，北京新发地又爆发疫情。现在出北京的旅客都要检查健康宝、核酸检测结果、去往目的地的健康二维码，如果一切符合要求才会允许登机。
从航班停飞，再到后来航班恢复、现在又紧急叫停，这起起伏伏的过程让人太唏嘘。
唐小飞说，只希望，这一切早点过去。
所有的光鲜背后，都有别人不为所知的无奈和纠结。活好自己的每一天，或许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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