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烟火里的微光
爱情之谓爱情，恰因它无法一语道破；譬如生活之谓生活，正因为其说不清道不明。世间爱情，颇多纠葛。作家、诗人、哲学家，甚至情场老手们，都曾试图说清爱情，但终其一生，不过徒然。
这世界，说爱之人，大抵是女人；死命寻爱之人，也多是女人。便如长篇小说《飘》中那位女主人公斯嘉丽一般，纠缠了大半生的爱情，追寻了大半世纪的爱情，到都来还是无法说清道明。
万幸的是，这部小说的作者——玛格丽特·米切尔——也是女性，这才能以细腻、独到的角度呈现出这种说爱、追爱、寻爱的场景来。而所有的场景，跟全世界的普通人没有区别，它发生在一个普遍的种植园内。美国佐治亚州一位富足且颇有地位的种植园主的女儿，享有一切富足的小老百姓家女儿的幸福。她的父亲拉尔德·奥哈拉从爱尔兰移民至此，靠赌博赢得了塔拉庄园的所有权。
于是，他开始编织他的美国梦。
他的女儿，斯嘉丽也开始编织自己的梦。可是呢，她编织了一生，苦苦纠结于情，有婚姻、有爱情——看似！有孩子，有很多位置倾倒的男人，她也在不同的男人之间飘。
追来寻去，她的爱情，甚至她的婚姻，不过一个字——飘。
01
爱情之所涉及，并非仅仅是爱情
爱情之所以称之为爱情，无论先有爱还是先有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爱情是相互的。它发生在两个人之间。而人之为人，恰因为是独立灵魂的个体。
两个人相处，习俗礼仪、言行举止、精神观念、政治态度、性格习性等，都将是一盘庞大而纠缠厮杀的棋局。斯嘉丽·奥哈拉即是深受其苦者。
她脾气不好但心底善良的父亲教会了她宽容仁爱，他们在庄园里忙碌着，付出着，甚至为庄园里的黑奴看病、接生。她也憧憬诗与远方，16岁的她，对所谓的战争、现实，毫不关心。战争是政治家的事，是男人之间的事，跟女人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小女孩子，心中想的，只有舞会、郊游、快乐。当然，她更在意那些围着她转圈的献殷勤的家伙，到底谁是真心的？
爱情的最初，无非如此。婚姻？没听过。
但是，她见过。当她在野外宴会上见到与梅兰妮订婚的艾希礼·威尔克斯时，她彻底呆住了。那个在婚礼上的男人，不就是自己念之系之的英俊而有绅士风度的人么？
你再看他旁边的梅兰妮，什么玩意儿？简直是个土包子，比自己差太远了。这种稀世男人落在她手里，岂不是暴殄天物。这样的男人，该属于自己这种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女子，应该大胆的要求他跟自己私奔。
可惜，这个男人不但英俊绅士，而且无情，而且是个瞎子。他拒绝了斯嘉丽·奥哈拉！
少女的心遭到了羞辱，为这“被抛弃”而感到羞耻，于是，她打了绅士一个耳光，转身时还顺手摔碎了一个花瓶。
绅士自然不会跟他计较的。但不绅士的人，却不会这样对待，就像躲在旁边静静看戏的瑞德·巴特勒，便直言斯嘉丽不是什么淑女。
这无非是少年心性罢了。
但少年心性，往往会做出惊天举动。尤其当现实环境一团糟的时候——战争的消息传来时。舞会不欢而散。年轻的斯嘉丽大约是受了战争火药味的刺激，却突然决定和查尔斯结婚。
不是因为爱情，是为了尊严，为了面子，甚至只是为了刺激艾希礼以及身旁的那些殷勤单身狗。
她结婚了，但不是为了爱情。
瞧，爱情很多时候，在行径上，远离爱，也远离情。受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影响，当两个人相遇时，爱情之所涉及，绝非仅仅只有爱情。
02
爱情里的所谓失足，大部分时候只是选择
斯嘉丽当然是后悔的。当她的丈夫查尔斯病死前方只是，作为寡妇的她，一点也不感到悲伤。她甚至邪恶地暗自庆幸。这虽然很不好，但难道不是她为自己选择后悔的表现么？
她绝对是后悔，她为自己的选择懊恼极了。心情极其不好。所以她去了姑姑家里，在亚特兰大的庄园里，加入到支持南方战争的妇女行列。她靠忙碌使自己心情好转。她觉得自己必将坚持。所以，当有一个冒失鬼缠着她让她做他的情妇之时，她毅然拒绝。
因为，她在等那个她没有得到并打了他一个耳光的绅士艾希礼。
这时候，她救了一个受伤的年轻人，叫威尔，伤愈之后，无家可归，便留在了这个庄园。
也就在这时候，那个绅士艾希礼回来了。因为战争，他衣衫褴褛，形容憔悴，原有的那种高贵气质己消失殆尽。斯嘉丽是失望的。但她期待。
但现实把这种期待打了个稀巴烂。新政府命令塔拉庄园限期交纳新附加税，否则就要拍卖庄园来抵税。几年前因过失而被塔拉庄园解雇的监工乔纳斯当上了新成立的解放黑奴委员会的头头。他企图侵吞塔拉庄园，故而想出了迫缴附加税的主意。
斯嘉丽希望绅士艾希礼能帮他们想点办法，但艾希礼的懦弱无能使她失望。
斯嘉丽又做出了选择。
她找到那个希望自己做他情妇的瑞德。她选择交易，只要能保住庄园，自己愿意嫁给他，甚至是做情妇。
这个选择没成功实施，虽然她那天打扮的很漂亮，穿了一条苔绿色天鹅绒窗帘做成的新裙子，企图打动瑞德。但是瑞德因为贪污罪入狱了。
斯嘉丽做出了第三次选择。
她选择了妹妹苏伦的未婚夫，因为这个家伙有钱。于是，她通过一些手段，使这个差点成为她妹夫的傻弗兰克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他们结婚了，庄园得救了。
但没过多久又被弗兰克败得差不多了。
斯嘉丽做了第四次选择。
出狱的瑞德借给斯嘉丽一笔钱，她开始自己做事情。完全背着丈夫，并且做出了成果，轰动亚特兰大，把丈夫羞辱的无地自容。同时，她怀孕了。她又选择了瑞德借钱。
借钱之后，她果断选择，跟瑞德结婚。
但瑞德似乎是为了另外一个漂亮的女子而努力。
斯嘉丽做了第五次选择。她觉得自己爱的还是艾希礼，他们一起回忆了多年前的那个宴会，就是她打他耳光的那个宴会。瑞德带着那个漂亮的姑娘彻底离开她了。
斯嘉丽有些后悔，对自己的闺蜜认错。闺蜜原谅了她。
她又怀孕了。这时候，她愈加想念瑞德，但瑞德不领情，两人闹别扭，致使斯嘉丽流产。
而当自己的闺蜜梅兰妮临终跟她细谈时，她突然明白自己有多么的荒唐。突然意识到，一向瘦弱的梅兰妮实际上是保护她的宝剑和盾牌，而她也第一次认识到，她还是爱梅兰妮的。她一向认为自己爱着的那个绅士艾希礼却怂的像个小孩子。
她突然明白，她并不爱艾希礼，她对艾希礼特殊的感情只因为他没像其它男人一样迷上自己。
在浓雾中，斯嘉丽拼命往家里跑，雾中的她好像又重温着多年前一直困扰着她的一个噩梦。终于，她看见自己住宅的灯光，霎那间她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因为世界上还有瑞德，而她真心爱的就是瑞德！
但这第六次选择，她没有权利做了。
瑞德离她而去。她的生活里、婚姻里、爱情里的一切光亮，全部消失。
她后悔这些选择都是失足，一失足成千古恨，但这些失足，何尝不是她的选择呢？她无力再做选择了，她只能自言自语地说：“还是留给明天去想吧……不管怎么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03
爱情，只是如何在现实里安顿自己。
人之为人者，并非衣食住行之需便可满足。人有精神，有信仰，有道德，男女一样。当某些现实——比如战争——彻底打碎这一切时。当人类所依赖其生存的一切被摧毁之时，人应该如何安顿自身，重新满足物质生活，追求精神信仰的建构？
这是一个大问题。
尤其女性。多数时候，她们倡导的女权，其实是以爱情为基础的挣扎。这种挣扎也是处于现实之中的。
斯嘉丽的故事，也许多数中国读者难以接受。但斯嘉丽的那种选择，在多数人看来是“失足”的选择，何尝不是一种挣扎？一种对女权的呼喊？！
她从未让过去成为包袱。反而不断直面现实，不断鼓起勇气和希望，不断创造新天地，以图改变自己的命运，更重要的，她是时刻为家族着想的成员。虽然，有时候她的手段不那么光明。
但她的生命力是充满朝气的，是生机勃勃的。这种生命力，特有激情。
在一切现实中，有些人会走失自己，就连斯嘉丽仰慕崇拜时刻挂念的绅士艾希礼，作为一个男人，也不过如此。既拿不出面对生活的勇气，又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度过难关，只好在虚幻的回忆中逃避着现实，在失落和痛苦中萎靡不振。
斯嘉丽，一个女子，她的冲动，或者错误选择，致使她失去了自己真正的爱情，但她能不断地安顿自己，对明天充满希望，对爱情充满希望。
即便一生如飘，即便美好随风飘逝，她依旧念叨着：不管怎么说明天就是另外一天了！
在她那里，爱情，只是如何在现实里安顿自己。
这实际上是一个精彩的安顿！
（全文完）
作者简介：烟火里的微光，喜欢分享小确幸，专注心理和情感，希望一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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