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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夏历史上,唐太宗属于那种相当简朴的帝王。或许不是最简朴的,但也绝对那个名列前茅,这还是在国家富强的情况下,就更加难能可贵了。当然,任何节俭清廉的帝王,他所占有和享受的财富都要远远高于平民百姓,因此,唐太宗的“简朴”和一般民众的简朴并不是一回事。
也就是说他仍有许多看来近乎奢侈的方面,但这责任似乎不能全在他本人,因为历代形成的天子“富有四海”,人君无所不有的传统和习惯,有时是由不得当权者本人的意志的,一切都早已为之“准备”好了,一切都成为“必须”。即使就太宗本人而言,他的言论和实际有时也不能完全一致,仍难免有“奢侈”和“放逸”的行为。
这是由人类共同的弱点造成的,他本人在“欲望”的诱惑之下未能“坐怀不乱”,当然也是难逃其昝的。然而他和一般帝王的不同处就在于,他能时时提醒自己注意克制,并且能及时接受群下的批评,而且要有所改正,与那些永远不能填满欲壑的皇帝,如隋炀帝、陈后主之流相比,仍判若云泥。这里还体现出唐太宗另一个重要品质:虚心改过。
王珪为贞观政治的重要人物之一,本是李建成的中允,建成败亡后,他被李世民“召拜谏议大夫,每推诚折节,多所献纳”。太宗曾对王珪说“卿所论皆中朕之失,自古人君莫不欲社程永安,然而不得者,只为不闻己过,或闻而不能改故也。今朕有所失,卿能直言,朕复闻过能改,何虑社稷之不安乎”?在另一个场合,太宗又对王珪说:“卿若常居谏官,朕必永无过失”。(《贞观政要》卷二《任贤》)
这说明,第一,唐太宗深有自知之明。虽然自己功业隆盛,古今莫比,但他并没狂傲到认为自己既圣且贤、一贯正确、绝无瑕疵;第二,他不仅能够时时反省,随时改正,而且他已意识到自己的反省不可能准确、彻底,因而主动要求侍臣帮助检点;第三,作为万乘之君,他勇于当众接受臣下批评,公开承认错误并表示改过,而没有一般君主那种强词夺理的虚伪。
即使是对措辞激烈的批评,或一时难于理解的指责,他也能够先隐忍下来,而后细细思索、体味,一旦明白过来便乐于改正;而且,唐太宗从不为臣下的谏议和指责而加罪他们,相反,每每厚加赏赐以资鼓励。有一回,太宗和王珪闲坐聊天,当时有美人(女官)在侧侍奉。此女本是庐江王李瑗之姬,因李瑗谋反失败而没入宫中。
唐太宗指着此女对王珪说:“庐江不道,贼杀其夫而纳其室。暴虐之甚,何有不亡者乎”!王珪立即避席,请问太宗:“陛下以庐江取之为是邪,为非邪”?太宗说:“安有系人而取其妻。卿乃问朕是非,何也”?王珪回答:“臣闻于《管子》曰:父老曰:不然,郭君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所以亡也。今此妇人尚在左右,臣窃以为圣心是之,陆下若以为非,所谓知恶而不去也”。太宗听后“大悦,称为至善,遽令以美人还其亲族”。(《贞观政要》卷二《纳谏》)
又一回,唐太宗对太常少卿祖孝孙教宫人声乐不满意,很狠批评了孝孙一通。王珪和温彦博一起谏道:“孝孙妙解音律,非不用心,但恐陛下顾问不得其人,以惑陛下视听。且孝孙雅士,陛下忽为教女乐而怪之,臣恐天下怪博”。太宗怒道:“卿皆我之心腹,当尽忠献直,仍乃附下罔上,反为孝孙言也”!
温彦博赶紧伏拜谢罪,独王珪不拜,说:“臣本事前宫,罪已当死。陛下矜恕性命,不以不肖,置之枢近,责以忠直。今臣所言,岂是为私?不意陆下忽以疑事诮臣,是陛下负臣,臣不负陛下”。太宗“默然而罢”。到了第二天,对房玄岭说:“自古帝王能纳谏者固难矣。吾夙夜庶几前圣,恨不能仰及古人。昨责彦博、王珪,朕甚悔之。公等勿以此而不进直言也”。(《旧唐书》卷七十《王珪传》)其反省之真诚,感人至深。
《隋唐嘉话》还记有一些有趣的事:某日魏征问唐太宗:“人言陛下欲幸山南,在外悉装了,而竟不行,因何有此消息”?太宗笑曰:“时实有此心,畏卿嗔,遂停耳”。因为害怕魏征的批评,就把已经准备停当的事情取消了,真是自觉得可爱了。又某日,不知何人送给太宗一只鹞子,模样非常俊异,太宗爱不释手,没人时常带着它。
一次正玩得开心,远远望见魏征走来,便赶紧将其藏在怀中。魏征早已看见,却故意不说破,而是上前汇报事情,并大谈古代帝王,如何因耽于逸乐,而遭致乱亡的故事,讲了很久。太宗担心怀里的鹞子,但因一向敬重魏征,不想打断他的话,好容易等到魏征讲完而去,可怜怀里的鹞子早已窒息而死。这时的唐太宗,就像自知做了错事,而怕大人训斥的孩子一样,让人好气又好笑。
又某日,太宗罢朝回到寝殿,怒气冲冲地发狠道:“我早晚要杀了这个乡巴佬”!文德皇后(长孙氏)问:“是谁触忤了陛下”?太宗道:“还不是那个魏征!每每在朝廷上公开和我争论,让我面红耳赤,很不舒服”。皇后听罢赶紧退下,换了一身朝服来见太宗,太宗惊问:皇后这是为何”?皇后回答:“妾闻君主圣明大臣就会忠直。今陛下圣明,故魏征敢于直言,妾有幸为皇后,怎政不向陛下表示祝贺呢”?
皇后的做法未免有些夸张,但其言语确深明大义。喜闻须扬,恶闻批评,这是人之常情,至于帝王,就更难接受批评了。唐太宗当然也有类似弱点,但从他每一次震祭过后又能理智地恢复平静,虚心如初地悔过改正之中,我们能够感到他确是调动了巨大的意志力,来克制自己,服从国家的政治利益。
我们不能要求他尽善尽美,但只要他在一些重要而关键的品质方面出类拔萃也就很可以庆幸了。当然,由于他实际上的至高无上,有时也会于硫忽之间做下错事,这是令人遗憾的,但他能将错误及时地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并千方百计善为处理,消除不良影响,甚至将“坏事”变成“好事”,又是值得欣慰和称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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