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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01
「截取四肢泡入酒缸,多大的仇」
史书上曾记载了唐朝深宫一件血腥的秘闻。曾有两位女子被杖刑一百,砍去双手双脚。失去四肢还不是终点,最终她们的躯干还被扔在了酒缸里。
下达命令的人说“令二妪骨醉”,意思就是讽刺两位女子,你们俩醉到骨子里去吧。
那么是什么样的人犯了什么样的罪不仅要死,还在临死前,要遭受这样的折磨呢?
这两位女子,都是当时后宫内非常尊贵的女人。一位是唐高宗李治的皇后,王皇后,一位则是李治的宠妃,萧淑妃。
而折磨她们的人,则是武则天,那个历史上最具争议的女皇帝。
在前不久,她还是一位昭仪,位份还次于萧淑妃,而如今,她已是唐朝当朝最尊贵的女子。所以曾经的王皇后和萧淑妃就成了登上后位的武皇后的潜在威胁。最终,在唐高宗的授意下,武则天将二人处死。
面临死亡的结局,两位女子有不同的反应。
王皇后说:“愿大家万岁,昭仪承恩,死自吾分。”
她淡然地表示既然昭仪蒙皇恩宠,死就是她份内的事。
而萧淑妃则激烈得多,她说:“阿武妖滑,乃至于此,愿他生我为猫,阿武为鼠,生生扼其喉。”
你看哪个说得更狠呢。
萧淑妃够狠了,说来世要如同猫扼死老鼠一样,做克死她的天敌。
可殊不知让武则天更难受的是王皇后那风轻云淡的几句。
只因话中,她仍称她为武昭仪,至死不肯服她是皇后。
那股子骄傲和轻蔑劲儿,是武则天最受不了的。
于是即使做到这个地步,武则天还不觉得解恨。
她甚至给两个人改姓,王皇后改姓蟒,是说她像蛇般狠毒,萧淑妃改姓枭,枭是一种吃肉的恶鸟。
这样一来,就达成了对她们的精神羞辱。
从这件事里面,我们看到武则天性格中绝对的高傲,不容许他人的半分轻视。
在武则天的家庭里你也隐隐能找到这样的基因,她的父亲也是这样的,从在当时地位低下的商人一直爬到到工部尚书的位置,就是为了这么一口气。
武则天的父亲发现了唐朝开国皇帝李渊的野心,愿意搭上身家性命助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然而,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赌注,需要一个人怎样的冒险精神和魄力!
好在,父亲险中终是求得了富贵。武则天出生的时候,倒是已不需要考虑这些名利之事。
父亲是工部尚书,母亲是名门贵女。
从小因为父亲工作调动,她还去了很多地方,和同龄女子相比,称得上见多识广。
她母亲不喜女红,好读文史,她亦深受影响,还爱穿男装。
原本是个性风度皆非凡的掌上明珠,却突然坠落蒙尘。12岁时,武则天父亲突然去世。
因为未出嫁的女子会涉及分配家产的问题,武则天和母亲受到武原配夫人的儿子的排挤欺压。
这种落差,让她心里便如同有个填不满的窟洞。
为什么不惜杀女也要当皇后?为什么要和自己的丈夫夺权,和亲生儿子争夺皇位?为什么永远不肯安于现状,权力就那么重要吗?
那我们要看,权力对她来说,本质上意味着什么。
/ Part 02
「一追再追,一个女子为何对权力如此热衷」
武则天这一生追逐权力,更像是为了将自己的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做皇后,丈夫会对妻子失去兴趣,如果做太后,羽翼丰满的儿子已经不会满足她的掌控欲,
不能掌控,便等同于不安全。
于是,武则天就用了一个最极致的方式,就是登上天下最高的位置。
然而这样的命运,似乎早在一开始就显露了一点点端倪。
与其他深宫女子不同,武则天命运里非常特殊的一点便是,她最好的青春年华,也是她最不顺遂的时光。
从14岁开始,她经历了高开低走的十几年,14岁一入宫便被封为才人,而唐太宗却并不爱她的个性,或许对于性格本身很强势的李世民来说,这样的女子太锋芒毕露了些,周身上下,就没有半点甘做绿叶的意思。
自此十几年后,武则天都只是才人,而且没有怀上龙嗣。
这便不像那些历史上以受宠为名的妃子的命运。
她们最好的青春年华,也往往都是她们人生的高峰。
那么武则天就不是“以色事人”的命么?
说实在的,她的翻盘也还是依靠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李治。
唐太宗逝世后,唐高宗李治即位。
这个时候,武则天作为先帝的妃嫔,还在感业寺当尼姑呢。
对于一个如此心高气傲、不甘平凡的女子来说,余生只能青灯古佛常伴,真是绝境。
可她不同就不同在,她即使利用感情去扭转命运,却能够在这段感情中占主导地位。
她不凡便不凡在从绝境中仍能杀出来。
如同古代天文学中那颗叫破军的星辰。
破军意味着冲锋陷阵,以争锋破局为目的,但自身之危险性亦大。
正如此时武则天在遥远的寺庙身为尼姑,却要攫住李治的那颗心,多冒险。
纵使她藉此脱离了寺庙,她也要背负着冷眼和骂名,这要是换成比较传统的女子,名声也是一道难关。可武则天显然是不将这些事放在心上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她也要逃出生天。
然而这一切都有个前提,就是早在唐太宗的病榻前,李治已经倾心于武则天了。
但尽管有情感基础,武则天要冲出绝境的难度还是很大。
帝王的感情是很不可靠的,尤其是刚登基的帝王,一切事情都要为稳定政权而让位。
说起妃嫔当尼姑的类似桥段,杨玉环也曾当过女道士杨太真,但是唐玄宗多强势啊,先逼儿子休妻,再勒令杨玉环去做道姑,一步步做了多少情理不合的事情?
而李治却不是如此强势的人,喜欢归喜欢。甚至情感都失控了,他也不会一声令下不顾名声舆论把武则天就接进宫。
武则天能够进宫,还是因为王皇后想要整治萧淑妃需要一把利刃,希望借武则天分散李治对于萧淑妃的专宠。
只是她没想到,这把刀最终也指向了她自己。
总之,武则天是一个非常敢于冒险,而且主动的人,李治便是被她一步步攻陷的。
/ Part 03
「权力:毒药还是不老药?」
武则天住在宫外,在地理上十分占劣势,但她会抓住每一次机会传情。
最终她成功了,于是就有了历史上的名场面。蒙曼教授把这个场面叫作“尼寺传情”,是说李治因父亲忌日而去感业寺上香的当天,两个人执手落泪的情景。
在这样一个场合和自己的庶母做出这样的行为,李治显然已经失控了。
那么武则天为什么如此迷人呢?若是说美貌和新鲜感,恐怕还不够让李治如此痴狂。
武则天的魅力,大概是她身上的那种反差感。她既有大女人的独立主见,亦有小女人的娇柔浪漫。
独立主见自不必说,说说小女人的一面吧。
这在武则天的一首诗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简而言之就是说“我把红色都看成绿色,只是因为思念你,要是不信的话,就来验看我裙上的泪痕。”
这般浓郁的情诗,难免不触动一位年轻而感性的帝王的心。
这之后不久后,她便成了武昭仪。三十二岁,她是武皇后,四十岁,她与唐高宗并称为“二圣”,五十岁成为“天后”。在六十七岁时,终于成了权倾天下的皇帝。
强烈的不安和疯狂的杀戮几乎是并生的两种东西,为了稳定政权,武则天有过残暴的政治行为,清洗了李唐宗室,任用残忍的酷吏制造冤案,震慑外臣。
这和开头提到的她对付两个情敌的性质其实很相像。
她的这种残忍也为她引来了巨大的争议。
然而,若要从一个人物身上获取什么,我们更需要去学着去接纳,而不是批判。
我们甚至最好先去为他的行为去找理由。
然而,这不是因为我们见不得道德瑕疵,只是因为,凡事先否定的思维习惯容易限制我们的见识和成长。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缺陷,但是因为权力的制裁和管控,我们可以将这些缺陷隐去。
而一个掌握最高权力之人,还能够长期在道德上保持完美无瑕吗?
武则天要争夺权力,就要染满鲜血。她想保证权力不失去,就要再渡上一层鲜血。
从这种意义上来讲,权力是最毒的毒药,它吸引着武则天从后宫最尊贵的女人走向天下至尊之位,吸引她一生追逐,杀戮无数,背弃血缘亲情。
她沐浴于自己女帝的权威之中,可心绝不会在安宁中度过。
权力却似乎也是最好的青春药。
武则天这一生,因为权力而保持了七十多年的“青春”。据说她在六十九岁的时候,重新长出了浓密的眉毛,甚至七十二岁高龄还长出了新的牙齿。
而当晚年遭遇宫变的那一刻,她一瞬间就老去了。
青春永驻是个骗局,永驻的,其实是人的信念感。
所以最终败落又如何?短促的璀璨足以照亮她的一生,一瞬即永恒。
有和无也是不可分割的一体,就算她的无字碑空无一字,却也无法阻止武则天这位传奇而又神秘的女帝给我们带来无尽的思考,不是吗?
【本期话题】:如果让你在武则天的无字碑上添字,你会写下些什么?
武则天是如何一步步登上皇后之位,又如何一步步登上皇位,神秘的无字碑究竟是什么含义?等等问题在新专辑:
《上官文露名著精读:收获100种人生智慧》有进一步的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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