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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是黄龙身 心是韩城心
韩城日报记者 杨菊侠
沿着澽水河从象山脚下一路蜿蜒向西至327国道，两道高高矗立的“延安”“渭南”界牌横亘路上，将黄龙县和韩城市紧密连接在一起。白马滩镇石门村河西组村民张少贤就住在界牌旁，他家宅子一半在韩城，一半在黄龙，一家人足不出户在韩城和黄龙间“自由切换”。
河西组是白马滩镇距韩城最近的村组，与板桥镇王村上景峰组隔河相望，一个在河这边，一个在河那边。河西组大部分村民住在界牌以东的韩城境内，两个村子祖祖辈辈不分你我，其乐融融。
两县交界处连畔种地不稀奇，稀奇的是上景峰与河西组是交叉种地。韩城、黄龙两地交界处地形一边是石山，一边是河滩，耕地大都聚集在水草丰茂的河滩湿地。由于白马滩以前是韩城的一部分，两个小组的村民自古一起日出而作，一起种田打粮，不分你我。行政区域重新划分后，河西组划归到黄龙县。于是，耕地发生了戏剧性变化，百余亩河滩地上，不是上景峰某个村民的耕地夹在河西两个村民耕地中间，成了“夹肉饼”，就是河西某个村民耕地进了上景峰村民耕地的“包围圈”。如果将这百余亩河滩地域涂成两个颜色的话，肯定是一幅很美、很有意思的画面。
行政区划让村民的户口和耕地，名义上有了黄龙和韩城之分，可对于两个组村民来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和谐交往。上景峰组李耀勤的4亩地在河西组脚下，离家较远，耕作不方便；河西组的同景文、同景祥、张少虎和张民强4人的耕地又紧靠上景峰，耕作也不方便。双方都“相中”了对方的“白菜心”。经过“红娘”协调沟通，几方如愿以偿，成功更换，皆大欢喜。
这种合作共赢的事不仅在两个组的村民间经常发生，还在集体之间发生过。合作最成功、最有名的当属“红旗渠”工程。上世纪60年代初，“低标准”结束不久，粮食奇缺，又遇上百年不遇的大旱，澽水河水位降低，往年水草丰茂的河滩地干旱裂缝，寸草不生，村民食不果腹。哪能守着河水旱死庄稼？于是两个村的干部一合计：修埝筑渠，引水上滩，一劳永逸。
今年76岁的上景峰组老人李引浪说起当年的情景记忆犹新。那时他才17岁，和其他两个村民负责打炮眼。当时条件落后，3个人只有五件工具：长短不一的三根錾子、两把大铁锤。选好打眼位置后，一人握牢錾子，将扁头固定在石头上，另外两人一人一把大铁锤，你一下我一下砸在錾子另一端。一锤一锤，石头一点一点剥落，炮眼逐渐成形加深，慢慢的，錾子由60公分长换成100公分长，最后又换成180公分长的。终于，在无数锤落下后，一个直径3公分、长150公分的炮眼终于完成，放上炸药，接上引线，然后引爆，一大块石头瞬间落下，埝渠初步工作完成。正常情况下，一天时间，他们能打5—6个眼，遇到质地疏松点的石头，一天能多打几个。
“澽水河岸全是石头，石质坚硬，修筑的主要工具是凿子，进度非常慢。两个组的男女老少齐上阵，人手一把凿子，凿一会清理一会，接着又凿。”李引浪说，除过农忙，村民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都在修渠，尽管整段渠道只有1公里长，但修了整整3年。由于长期抡锤掌錾，李引浪的手布满厚厚的老茧，虎口被震裂了又愈合、愈合了又震裂，如今60年过去了，虎口的疤痕依然清晰可见。
当清清澽水绕过河道，顺着石渠流入庄稼地时，当年，两个组百余亩河滩地的小麦亩产由以前的400斤增产到600余斤。两个组的村民欢呼雀跃，喜不胜收。上世纪60年代末，合作范围扩大，上景峰、下景峰和毗邻的白马滩河西组、黄牛坡组再次合作修筑埝渠，这次的渠道从韩黄交界一直修筑到下景峰。从此，这一带五谷丰登，丰衣足食。为纪念这足以载入史册的合作工程，两个村的村民协商后，将这两段渠道取名“红旗渠”，将团结、奋进、无私，铭刻在两村村民心中。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上景峰和“对门”的河西组无比友好。农网改造时，电力部门将线缆引到对岸的河西组，方便他们随时改造；农村合疗报销时，向黄龙敞开友善的大门，给予极大方便……
如今的“红旗渠”已经废弃，荒草丛生，可是留在村民心里的情节却日益俱浓。河西组的张学德是一名老教师，退休后回到依山傍水的河西安度晚年。他说，生在河西，长在河西，这儿不仅风景优美，而且有他小时的玩伴、青年时期的挚友，他们大多都在上景峰组。更重要的是，这儿距离韩城市区近，经济更发达，孩子们上学方便，进城打工机会多，而且物价比黄龙便宜，所以他们除过户籍在黄龙外，是地地道道的韩城人，身是黄龙身，心是韩城心。用时新的话来说，就是“新黄龙，老韩城。”
本期编辑：马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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