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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望桥早已浸在朦胧的月的雾里,桥下是揉皱的月的反光;微风吹过去,空中的月光摇摇的,像要坠了;稍远的白杨树林,响一阵,仿佛春夜的急雨,给这坦荡欢畅的夏夜的天空,平添了几分诗味。一只蛙在桥边的空地上试声,一只怯怯的把头探出水面,“哇、哇、哇、哇”,仿佛村野幼儿的歌子呢!
我又想起故乡四疙瘩塬上的夜。几年前吧,现在回想起来,仿佛是在重温一个童话的意境,这意境的边缘,也密布了零零散散的蛙的声符。我仰靠着亮灿灿的麦堆,一弯月,轻轻巧巧地隐在梨叶里面,散射着点点金色的光芒;青蛙零零星星的在叫,仿佛在自己梦的边缘;星星那么远,我只认得牛郎织女那两颗,我要听着银河潺潺的水声了,呵,银河两岸也有小小的青蛙吗,它们在这凉爽的夏天的长夜里,也一遍一遍呼唤失落的童心吗?我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坐在洛园的操场上,月光照了身,我想着过去,也想着未来,一切都渺渺茫茫的,似有若无;蛙声忽然来了,一只,两只,仿佛一种抚慰,那声音柔柔地要贴着我的脸了。我面对月光:蛙在对我轻轻地低语呵,那么亲切。记得那时每夜我都要听见它们的声音,却仿佛和它们永远隔了层什么,永远不能明白它们的梦,它们的苦恼与欢悦!
在古城的墙垛下面聆听蛙声,是六、七年前的事儿。黑漆漆的夜里,一切都显得盲目、无奈。护城河上,是杂乱的树,树叶子上,落着些凄迷凉冷的星光。蛙声从护城河里过来。我凝望着空荡荡一个锅底一样的天空,又想着从前谛听蛙声的情形;又想着以后,我不知又要在什么地方,倾听它们的声音,心里只觉着一阵阵酸楚。蛙声一忽儿高,一忽儿低,升上了城墙;我忽然有些眩晕:它们的声音,也许延续了千年万年;这干巴巴的声音,是在穿越历史呵,多少时代与个人的离合悲欢,就从这几句简单的蛙声里,悄悄地划上了句号罢!(文/大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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