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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秦逐鹿
周一，李敏铁出门上班，看到小区门口蜷缩着一个人，衣衫褴褛，头发花白，浑身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息。城市经常有流浪汉，本也司空见惯，但他路过那人身边时，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升上心头。
谁知，那人抬起了头，向他看了过来，李敏铁迎着那人的目光一看，瞬间浑身颤抖。
这个老人，竟是他失踪了11年的父亲。李敏铁呆在当地，如遭雷击，进退两难，走又不是，叫爸爸也不是，这究竟是怎么了？世上那有子女见到失踪多年的父亲这般模样？实情却没有这么简单。
李敏铁兄弟姐妹6人，他们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小山村。他的父亲10岁成了孤儿，13岁时自己安家立业。一家人在苦水里泡了许多岁月，终于脱离苦海，全家搬进了县城。
就在此时，父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父亲是民办转公办的退休教师，父亲后来嫌工作累，办理了内退。内退后，父亲先是做煤炭生意，三个儿子见到父亲热情似火，以自己的名誉贷款，给父亲充当第一桶金，结果亏得一塌糊涂。孩子们艰难地用微薄的工资还着贷款，倒也没有什么怨言。父亲却象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每天都在说如何发财的事。再后来，父亲痴迷上了买彩票，自己全部工资花完还不算，还劝说孩子们一起买，曾经无意中中了一次几千元的奖。为了快速还清债务，少不更事的弟弟和父亲一发不可收拾，因此弄得自身负债累累，却再也没有中过奖。
再后来，孩子们才明白，父亲如此痴迷发财，原来是在外面有了女人。这件事，让一家人在这个县城抬不起头......
父亲为了养女人，借了许多高利贷，有一年，高利贷收债的上门，李敏铁愤怒之下和那些人争吵起来，发生斗殴，他负伤在医院里住了近两个月......为了一个完整的家，孩子们商量着，东拼西凑，为父亲还完了高利贷，父亲也当着他们的面赌咒发誓说再也不借了。可是后来，父亲又借了，高利贷找上门，父亲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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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不知道的是，没有收入的母亲一直艰难地生活，不但没有得到父亲的一分工资，还养着父亲这么一个有着退休工资的大活人。母亲一直隐瞒着真相，直到最小的孩子参加工作，直到高利贷找上门，父亲的恶行才暴露无遗。
李敏铁最终还是把父亲带到澡堂，洗了个澡，并给他买了一身干净衣服换上。他通知了兄弟姐妹们，但认不认父亲，兄弟姐妹们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李敏铁作为三子，自己心内也如翻江倒海，既找不到劝说兄弟姐妹们的理由，也无法说服自己原谅这个万恶的父亲。他点上了一只烟，缓缓说起了一个故事。
从前，在一个贫穷的小山村，孩子们小学升入初中后，就要到20多里外的小镇上去上学。
每天早晨，升上初中的孩子们都要5点起床，自己撬开煤火，用隔夜的、没有削皮的、只放了盐巴的土豆汤，和着用麦子揉搓成疙瘩做成的饭，胡乱填饱肚子......再用铝制的饭盒，装上一份，无论冷热，就是中午的饭。热天尚好，到了冬天，孩子们还要用竹枝点燃了，高一脚低一脚地去上学。每每到了学校，双脚湿透。那个村的孩子，没有一个不得胃病的。
但那时，孩子们没有觉得苦，因为大家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由于时常黑灯瞎火摸路上学，那个村好多孩子在上初中的过程中死于车祸，或不慎跌下公路悬崖，有的残废，有的夭折。
但有一家人例外，他家的孩子都完好无损。因为，这家人的父亲每天早晨，都会说一句话：“儿啊！冬天天黑得早亮得晚，车多危险，但是黑天的车都有灯，你见到有灯，就要跑到地坎上，等车过了再走啊......”
这句话，父亲每天都要对出远门去上初中的孩子说一遍，天天如此。孩子们虽觉得听腻了，但也都听话照做。
有一次，三儿上学路上，雨雪纷飞！正走着，突然看到背后一把火把飞奔而来......他不知何故，吓得手足无措，待那火把跑近，是父亲。
原来，昨夜，父亲劳累过度，今早三儿出门时父亲忘记交待了那句话。他出门后父亲突然醒来，猛省起今天没有交待那句话，于是赤着脚赶了上来......说完了那句话，父亲被寒风冻得直打哆嗦。那一刻，三儿觉得父亲疯了，为这一句话跑这么远，弄得他很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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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有了孩子的三儿也对自己的孩子说着同样的话，只是内容变了：“儿啊！过马路一定要等绿灯，而且，要面对着车来的方向......”
李敏铁的话说完，兄弟姐妹们都低下了头，屋里响起一片抽泣声。因为，他们知道李敏铁说的这个人正是父亲。正因为这样一个习惯，他们一家人车祸猛于虎的观念深入每一个人心中，多年来，全家人没有一个人遭遇车祸。
面对着这个作恶多端的父亲，被小三赶了回来的，已经年迈了的父亲，他们该怎么办？
终于，母亲颤巍巍地走了进来，说道：“世上的错误有千万种，任何一个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罪恶赎罪，但父亲母亲永远只有一个，我不能包庇罪恶，也不能抹杀亲情，我不能做出决定，你们商议吧！”
母亲说完，再不吱声！兄弟姐妹6人着实委决不下，智慧的读者，你们觉得他们该不该认父亲呢？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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