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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立、坐下、送物钳取、穿越障碍物……5月5日,记者在延边边防支队马川子边境检查站看到,33岁的张宇正带着3岁的警犬“家猛”在训练。这样的训练每天都会进行,即便是在刚刚过去的“五一”节,张宇也是和“家猛”一起度过的,他已经连续16年在“五一”节坚守岗位一线。
记者看到3岁大的“家猛”,全身黑色毛发直立,身高约有1米,高大威猛,品种为德牧。张宇说, “家猛”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通过每天朝夕相处,他们培养了信任关系。
“坐、卧、立”的基础训练和“解救人质、越障、扑咬、搜爆”等实用科目是警犬班的日常训练内容。“在警营当兵的大部分时间是陪犬度过的,它们是我们的无言战友。”在张宇看来,和警犬接触时间长了,就像人和人谈恋爱一样,需要相互理解,相互包容,警犬在训练中犯了错误,他一个表情警犬就知道该怎么做。
趁着“家猛”休息的时候,张宇和记者谈起了他的训犬史。2003年2月,刚入伍不到一年的张宇被安排到马川子边境检查站,成为一名训犬员。刚满19岁的年轻人,天天和犬打交道,辛苦不说,衣服也总是脏兮兮的。但张宇却没有怨言,他逐渐爱上了这份工作,还有这些犬。
2003年2月,张宇开始带第一条犬——“吉豹”,这是他训犬生涯中唯一一条亲自带大的犬,也最有感情。张宇告诉记者,“吉豹”性格活泼、个性张扬,每次训练都能迅速进入状态,缺点是过于焦躁、不听话。为让“吉豹”克服缺点,张宇早上带“吉豹”出操进行基础训练,上午进行实用科目演练,下午进行体能训练,并一遍遍地告诉“吉豹”:我们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没有军令,我们不能自己行事,犯了军规就应该接受处罚。他一遍遍地说,“吉豹”也听懂了他的话,不再狂燥不安,终于成为犬中精英,在全省武警部队警犬比武竞赛中取得第二名的成绩。
天有不测风云。不久后,军医在给“吉豹”检查身体时发现,“吉豹”患有肛门溃烂,按照军条,“吉豹”必须进一步接受治疗或者“退休”。张宇不忍心,他舍不得离开“吉豹”,他一次次地请求指导员请名医给予救治,但都不见好转。“吉豹”仿佛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变得很沉默。
没过多久,“吉豹”被省里相关部门接走。临别的前夜,张宇买了“吉豹”最爱的零食去看它,但“吉豹”什么也吃不下,一直流着泪看着他,他不时地转过头去擦眼泪。 那天晚上,他哭了一夜。次日,“吉豹”走了,张宇跑了出去,趴在操场上大哭起来,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在操场上翻滚着哭。
军人不能长时间沉迷于沮丧,此后,张宇又相继带“雷神”“老虎”“黑双”等“战友”,它们跟随他抓过盗贼,追过在逃嫌疑犯,在维稳一线坚守……有很多人不理解地问他:“你是不是和犬有什么特殊的缘分?怎么对警犬比对亲人都亲?”其实,在张宇的心里,家人比什么都重要,他亏欠他们的实在太多了,但为了他所热爱的事业,他不得不做出牺牲,甚至连爷爷、奶奶及姥姥在临终前也没能看上他一眼。
今年末,张宇即将退伍。与爱犬离别的场景,他早已经在心里预演了无数遍。同许多老兵一样,要走的那天,他会早早来到犬舍,最后一次带“家猛”跑步、过障碍,与它做游戏,买点零食给它做顿大餐。
张宇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该怎样将这场注定的“离别”变得有仪式感一点,但是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心里忧伤不舍的滋味也愈发浓郁。(本报记者 邓新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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