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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流年刘飞&陈广生;浪漫萨克斯系列(6)
导读:流光容易把人抛,愿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真诚的深情都不被流光轻易辜负,虽经百转历千回,但都有美好结局,流光飞沙走石,好在虽经颠沛流离,但都来日可期。
如黛天色,细雨微斜。
雨,滴在青石板上,走在弄堂潮湿狭窄的胡同里,从寄宿制学校请假回家的我像是和谁负气般,我故意走的慢腾腾,每走一步,都要在青石板上溅起湿哒哒的水花,我甚至允许这些调皮的水花肆无忌惮的打湿我的鞋袜。
推开虚掩的门,母亲正和一个男人在厨房忙碌,空气里充斥着鸡汤的香味,让人从头到脚有说不出的妥帖。
看到我回来,母亲的脸似乎红了一下,既而微笑着招呼我坐下。
的确,母亲还是母亲,依然是四十多女人该有的容貌,依然是那件熟悉的花围裙,但是母亲的脚步却有说不出的轻快与欢畅。我仿佛看到春露打湿原野,看到栀子迎风徐开,看到白鸢上九霄散云端。
我知道,那种感觉叫做:苏醒。
好吧,这一天终于来了,杨长顺,你来了,我欢迎。
那顿饭,在父亲的沉默注视下,吃的别扭且尴尬,饭菜全部都是杨长顺准备的,这个皮肤黝黑、沉默寡言的男人做饭的手艺和他在厂里修理技术一样无懈可击。
吃到最后,酒精的作用下,本来沉默吃饭的杨长顺对我端起了酒杯。
“嫣儿,我知道我没有成哥有本事,我只能是尽全力照顾你娘俩,别家吃的啥,穿的啥,我砸锅卖铁也得让你俩吃上用上,决不让你娘俩儿受委屈。来,嫣儿,和杨叔喝一个。”
眼前笨嘴拙舌的汉子说出这一番话时,已经大动感情了,他面色通红了的准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发现里面一滴酒也没有,那只端酒杯的手只好尴尬的悬在半空中……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相框中沉默不语、俊朗微笑的父亲,像是得到某种默许般,沉默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而我也清楚的知道,从我点头的这一刻起,一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这便是十六年前,我和杨长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从此这个敦实憨厚的男人成了我名义上的父亲。
我亦从此两耳不闻千家语,十面相逢如路人。依然按部就班的上学,参加工作,结婚,继而有了宝宝。虽然同在一个城市,但是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任何人,也不能替代我的父亲,任何人。
虽然,我知道,杨长顺将母亲照顾的很好,他本宽厚,在他的照顾下,母亲越发神采奕奕,甚好还有了轻微发福的痕迹。
在我怀孕回家的时候,母亲居然告诉我她也学会了打麻将,常常和一帮老头儿老太太在一起打的热火朝天,也终于卸下坚强女人的皮囊,拥有了凡人的琐碎与幸福。
我看到院子里的月桂开花,繁华满枝桠。
我看到书架上成堆的食谱,汤浓盈厨香。
我看到台阶上排排玻璃缸,蜜饯色彩多样。
然后我也看到堂屋里,有一个半成品的竹摇篮,看起来工程快要竣工了,因为这摇篮看起来已经像是一艘迫不及待要远航的绿色船儿。我下意识的摸摸日渐隆起的小腹,笑了,有湿哒哒的东西落在了心窝里。
得到杨长顺生病的消息,是在宝宝出生的前一个月。
妈妈的电话是在一个午后打来的,她的声音经过电波的辗转显得飘渺与着急。妈妈试探的说:“你杨叔叔病了,你……要不要回家看看。”
没有得到我的回答,母亲便自顾自地说自来:“其实,你杨叔叔特别不容易,他也是真心疼你啊。他常说‘嫣儿这孩子,成熟得可怕。’你都不知道啊,孩子,你上大学的时候,你杨叔被查出了风湿,依然坚持打两份工,还不让我告诉你。嫣儿啊,咱们欠你杨叔的,你得知道啊!”说到最后,电话那头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了。
有不知名的东西团团绕在心头,挥之不去。肚子里的宝宝马上就要与你相见了,成嫣,你也是一个母亲了。
那个晚上,在先生的陪同下,我回到了城东的家。杨长顺看起来已经好多了,精神来不错,看到我和先生回来,忙不迭的的下地沏茶,切西瓜,手忙脚乱的像是在招待重要客人,罢了,又拘谨的坐在沙发的角落里,沉默微笑的看着我和母亲说话。
那个晚上,母亲把我叫到了她的房间,母亲小心翼翼的问我:“你杨叔说,你生完宝宝就得上班,阿健的父母也在外地,我们想,假如,我是说假如,你们忙不过来的话,我们可以帮你倆带宝宝……你看,行不?”
母亲房间的门虚掩着,透过有限的视觉空间,杨长顺一如既往的拘谨的站在门外不远处,时不时的向房间的方向看过来。面有病色却微有潮红。有的时候费力的搓着双手,如一个想要向老师要糖果的孩子般欲言又止又拘谨难受,又像一个等待命运审判的虔诚的臧教徒。
我忽然发现,流光容易把人抛,十六年的流光慢且长,初来我家的那个拘谨40多岁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背轻驼,腰略弯,头顶亦是一片如秋后芦苇般的萧瑟。
这些都毫无疑问的表明,杨长顺,已经变成了一个接近风烛残年的老人。
我清清嗓子,故意用略带抱怨的口气大声的说:“宝宝肯定让你俩带啊,你们是他的姥姥姥爷,难不成你们俩想自己在家想清福啊。”
杨长顺,我的话你一定听到了,对吧!不然,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就忙不迭代的转身拭泪,末了,又如如愿以偿的要到糖的孩子般呵呵笑了很久呢!
你看,窗外万家灯火璀璨如琳琅银河,因为有了你,我家亦是这万千星子中温柔闪烁的一颗。
后记:女儿五个月的时候,在我和先生的强烈提议下,我们去市中心的影楼里拍了一张全家福。
身着簇新红色唐装的杨长顺依然拘谨的坐在椅子上,双手不知道应该搭在哪里,在明艳的母亲身边,如同凑巧生长在优雅白玉兰身旁的一株不起眼的山核桃。
摄影师是个巧嘴儿的长辫子姑娘,我和她不断的怂恿杨长顺:“和妈妈挨近一些,再近一些。”
是啊!近一些,再近一些。
其实,杨长顺,我心里最想说的是:“好一些,对你再好一些。”
流光容易把人抛,愿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真诚的深情都不被流光轻易辜负,虽经百转历千回,但都有美好结局,流光飞沙走石,好在虽经颠沛流离,但都来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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