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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与徐志摩的康桥之恋,给世人留下了太多的遐想。
一切发乎情、止乎礼,又有人嫌林徽因算得太清,空留了徐志摩一个落魄的灵魂,对着“骷髅的磷光”。
徐志摩对于她究竟意味着什么呢?是朋友,是初恋,是知己?
可众人还未等到答案,徐志摩便走了,林徽因也失去了一个于她生命中万分重要的人。无论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她的心的确痛了。
但她明白,斯人已逝,留不住的,也终将留不住。
她说:“很多人不需要再见,因为只是路过而已,遗忘就是我们给彼此最好的纪念。”
遗忘就是我们给彼此最好的纪念。
1931年11月19日中午,梁思成和林徽因收到了徐志摩登机前发来的电报:“下午三点抵达南苑机场,请派车接!”
然而梁思成到了机场,却没有接到徐志摩。
那一天,徐志摩原本是和林徽因约好来参加她专门为外国使节举办的关于中国建筑的讲座的。林徽因独自站在协和礼堂灯火通明的讲台上,讲座圆满结束,她却没能圆满地等来徐志摩。
早在11日,徐志摩与林徽因提到回上海的时间无法确定时就曾开玩笑说:“时间不定,是否也预示着此去存亡不卜啊?”
谁料一语成谶。
徐志摩乘坐的“济南号”飞机在大雾中迷失了方向,撞上了党家庄的开山顶,油箱爆裂,飞机瞬间起火,笔直地坠了下来……没有留给飞机上的人丝毫生还的余地。
徐志摩“想飞”,也终于“飞”出了这个恼人的尘世间。他的死似乎还带着些玄幻的色彩,因为他曾在散文《想飞》中描述过十分相似的情景:
“同时天上那一点子黑的已经迫近在我的头顶,形成了一架鸟形的机器,忽的机沿一侧,一球光直往下注,硼的一声炸响,——炸碎了我在飞行中的幻想,青天里平添了几堆破碎的浮云。”
他乘风飞了,留下一群群心碎的人。
他乘风飞了,留下一群群心碎的人。
林徽因接到这个噩耗时一时间并不肯相信。但当所有的信息都明朗起来时,她像受了几道霹雳,瞬间天昏地暗:“志摩……死……谁曾将这两个句子联在一处想过!”
可谁能敌得过岁月,敌得过命运的交织与变幻?就算是再冷静的人,面对突然的失去,也无法抑制住伤痛。但我们终究无法逆转时光,让破碎的过去重圆。
岁月是个神偷,总在我们不经意间偷走我们最珍贵的一切。
她在巨大的悲痛中写下:“突然地,他闯出我们这共同的世界,沉入永远的静寂,不给我们一点预告,一点准备,或是一个最后希望的余地。”
在几个独自垂泪的夜晚后,林徽因冷静下来了。她最终接受了徐志摩去世的事实,只是再三叮嘱梁思成,去了失事现场后为她带回一片飞机的残骸。
那片飞机残骸被她小心地用黄绫包起来,挂在了卧室的床头。
林徽因以自己的方式纪念着徐志摩,用香花感伤地围上他的照片,努力“抑住嗓子底下的叹息和悲哽”。可即便是这样,她仍然觉得不够,因为这样的举动除了感伤,完全“不够宗教庄严”。
她用尽一切方法纪念着,尽管纪念的同时总免不了伴随着回忆的伤痛。
岁月总是在不经意间偷走我们珍视的一切
有时候,纪念也是一种勇敢。
这表示你已经坦然接受了失去,也下定决心继续向前,独自面对未来。正视过去,才能拥抱将来,也才能摆脱回忆的桎梏,去迎接新的际遇。
那些苦于无法忘却的回忆,不如坦然地将其收藏并精心装裱起来,偶尔凝望时虽然心中仍然会痛,但它终究是一种美好的存在。
纪念既是不沉湎,也是不忘怀。当你对曾经拥有的一切心怀感恩时,那些美好的过往,便能在记忆之中得到永存。
其实想想,有失去,正代表着我们曾经拥有,这一点也足够我们感恩的了。
无论世人如何评论林徽因与徐志摩的这段情,他们之间纯真的情意却未曾改变——从深爱,到放下;从追寻,到祝福。
徐志摩是深爱过她的人,也曾是她诗歌上的引路人。
当林徽因被困在伦敦的小阁楼中幻想着“最要紧是有个人要来爱我”时,徐志摩出现了。他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神子,驾着五彩祥云,拯救了孤单苦闷中的林徽因。
她给了徐志摩无尽的激情和泉涌的文思。以至于在两人情意至浓时,他忍不住对她说:“我想,我以后要做诗人了。徽因,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想写诗。”
徐志摩给她带来了诗歌的甘霖。他告诉她,生活就是一首无言的长诗,需要一生去默诵,感悟。因人成诗,因事成诗,因为人需要诗意地栖息。
可以说,林徽因之所以能成为一位女诗人,正是得了徐志摩的一点儿灵通。
当林徽因要嫁与梁思成的消息传来时,徐志摩也曾绝望过,也曾乞求过。但他与她并没有因此而决裂——林徽因嫁给梁思成,徐志摩娶了陆小曼,他们仍当对方是自己最真挚的朋友。
纪念既是不沉湎,也是不忘怀。
林徽因与徐志摩的关系,直到现在,仍令人感到有些扑朔迷离。许多人认为,是林徽因负了徐志摩,就连熟悉林徽因的冰心也曾经表达过相似的观点。
然而真正的答案,却已随着两位主人翁的离世永远湮灭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爱与不爱,相守与否,真有那么重要吗?
无论是恋人、挚友、知己,自始至终,林徽因与徐志摩的情意未曾改变。徐志摩突然离世,她也不需要隐藏自己的哀思。
她将自己所熟知的徐志摩——他的才情、他的痴和他的真,都一一倾诉在了纸上。纪念徐志摩,她从不需要解释什么,也不需要避讳什么。
她写了一篇《悼志摩》,声声句句描绘他的音容笑貌,令人动容;四年以后,她随梁思成去南方考察时路过徐志摩的家乡硖石,触景生情,又写了一篇《纪念志摩去世四周年》。
“间接的你任凭自然的音韵,颜色,不时的风轻月白,人的无定律的一切情感,悠断悠续地仍然在我们中间继续生着,仍然与我们共同交织着这生的纠纷,继续着生的理想。你并不离我们太远。”
总有人患得患失,想要将一切美好留住;也总有人沉湎过往,难以承受失去所带来的痛苦;甚至有人失去了理智,将这份悲痛化作了恨。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在我们的生命中,曾有许许多多的访客:有人行色匆匆,说了一句话便走;有人卸下行装,坐下与你笑谈几句;也有人长作停留,陪你看好几个秋……
可绝大多数的人最终是要走的,我们要挽留也不行,要后悔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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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曾说:“爱的,不爱的,都在告别中。告别中,不越界,知进退,也许才有徘徊后的万里晴空。”
从来没有永不落日的天空,也从来没有永不奔去的江河,若妄想抓住天上的流星,就无法真正感受到那一抹璀璨划过天空的壮丽。
不如纪念,让这份感动的记忆延续在我们的生命中。
不在乎是否相守,只在乎曾经拥有。就像林徽因床头上的飞机残骸,虽然徐志摩走了,它却代替他陪伴她走完了余生。
作者|羽川《林徽因:做一个有才情的女子》
授权|春风化雨
排版|李子语
审核|阿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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