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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是中华民族传统节日,多少文人墨客为她留下诗词名篇。按照内容,我往往将这些作品归为两类。
一类是诉说孤独,表达相思,如,苏轼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王建的“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详见小编的《三流诗人写出一流中秋诗,末句1字为炼字典范,无情变深情!》)。一类是探寻宇宙奥秘,充满浪漫的科幻色彩,如,李白的“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辛弃疾的“空汗漫,但长风浩浩送中秋?飞镜无根谁系?”
晚唐,一位不知名的诗人写下一首中秋七绝,在中秋名篇中占据一席之地。他“不走寻常路”,开辟了第三类“其他类”。这是就是曹松的《中秋对月》。
中秋对月
唐 · 曹松
无云世界秋三五,共看蟾盘上海涯。直到天头天尽处,不曾私照一人家。
唐朝诗坛星光璀璨,有李白、杜甫等大师在前,曹松只能算略有诗名。《中秋对月》一诗语言质朴,行文明快,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是诗人在中秋之夜,看到“皎皎空中孤月轮”,有感而发,挥笔写就的。
诗的前三句可以说乏善可陈。中秋之夜,满月清辉,让星云失色,这确是实景。但是,一般诗人总会用“美颜相机”渲染环境,如温庭钧的“碧天如水夜云轻”,曹松却直截了当,“无云世界秋三五”,写众人望月,“共看蟾盘上海涯”。
李白写明月升空,“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缥缈梦幻,如临仙境。曹松则是简笔速写,“直到天头天尽处”。这三句平淡粗陋,类似小学生作文。
“不曾私照一人家”,这一句横空出世,惊天动地。刚才,我们还嘲笑曹松文笔,到此,却不得不佩服诗人的良苦用心和匠心独具。
明月高高在上,俯瞰大地,世间众人竞相仰望,她虽然在万人之上,却是亲和博爱、坦荡无私,她将清辉普洒人间,她的光明对帝王家和穷人是一样的,毫无偏袒,没有歧视。
曹松生在晚唐,经历了安史之乱、藩镇割据,大唐王朝走向衰败,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曹松本人也是受害者,为避乱颠沛流离,饱经生活磨折的人最能深刻理解百姓的疾苦,他对现实不满,对百姓满怀同情,从他的诗《己亥岁二首》“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们就能窥见一二。他抱着救国济民之心,多次参加科举考试,直到71岁才中状元。
别人望月,看到的是孤独的慰藉,是团圆的期盼,是祝福的寄托。曹松望月,看到的是人民对天下大同、万物平等的渴望。诗人心中的月,是光明与爱的化身,是对唐朝盛世的憧憬,此心此情和聂夷中的“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不照绮罗筵,只照逃亡屋”,何其相似。
这首诗的感人之处,在于用最素洁的文字,写出了人民最素洁的期望,让明月之美,震撼人心。
同是中秋,同对明月,不同的诗人,看到不同的风景,拥有迥异的心情。相信,写作永远不会有灵感的枯竭。
中秋对月,你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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