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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宗根器这个时代已经很少了,但因为科学的高度发展,我们这个时代的人理解大乘更容易一些。因为小乘认为外在世界是真实的,但却是无常的,因而是苦的,要出离轮回,选择以灭来止生。大乘则不,大乘认为法也无我,故而轮回本空,因为没什么好怕的,万事万物和我们人我一样,本不可得。既然人无我,谁在轮回呢?既然法无我,轮回又在何处安立呢?本来如梦如幻,从不曾真实存在过,是故本自不生,从而无所谓灭。生死本来就是空中的花朵一般(见《圆觉经》)。
回过头来,禅师在开悟之前,没有一个禅师止观修行很差的,大部分都极其精通止观之道,不仅仅是小乘的四念处,大乘的四念处也极其精通,只是他们觉得这些和开悟是两码事,禅宗语录大多数不去记载这些小事而已。
再进行进一步分析前,澄清禅宗一个误解,很多人认为禅宗在找一个不生不灭的心,不完全对。其实,禅宗是借修行自心来了悟空性,此心即性,此性即心(见《圆悟佛果心要》),因为心物一元,心的本性也就是万事万物的本性,缘起性空、性空缘起(初步),缘起等于性空、性空等于缘起(中步),缘起性空也是戏论(究竟。这就是《楞严经》上说的很多人迷闷,不明白佛为什么说因缘、自然,都不对。但是道理太深,普通人看不懂,以为楞严经说的和缘起性空相违背,其实楞严经不是为普通人说的,声闻缘觉也极难听懂,是故阿难多次迷惑,不明佛说)。
禅宗分三关,初关、重关和牢关。初关是初步了悟空性,这时是初地菩萨;重关是空有双圆,即空即有,就是说打成一片,真空能生妙有,妙有能返真空,这时候就是八地菩萨了,因为一切有为法不再障碍无为法,所以不会因为有为法而退转,可以入胎不迷,处生死不惊,是为不动地;牢关是空有双泯,八地到十地菩萨修行阶段,还伴随着除习气。所谓空有双泯是指世界非空非有,非来非去等等等等,这就是涅槃经上讲得无二之性是为实性了,也就是曹洞宗五位君臣说的最后一步兼中到“不落有无谁敢和”(以上内容可参见《永觉元贤禅师语录》)。配合梁山郭庵禅师的牧牛颂来说,初关即见牛(龙牙居遁禅师说“寻牛需访迹,学道访无心,迹在牛还在,无心道易寻”。注意这里的无心才只是初关,所以后人说无心犹隔一重关),重关即忘牛存人后的独照——打成一片,牢关即人牛双亡,通俗地说就是人法双忘,就是楞伽经讲得人无我,法无我阶段。
三关的判别各有不同,有细微差别,但大体不变,上述见解结合了历代大德包括雍正皇帝对三关的判定。
回转过来,明心见性各个禅师指代不同,要根据语录看开示的对象是谁。有时候指的是初关,有时候说的是重关,有时候说的牢关。有差别的原因在于禅师知道其中区别,而大部分普通人了解不多的,把明心见性理解成成佛了,就是破牢关的境界。
总结一下,普通人认为的明心见性是指禅宗的牢关,也就是彻证人无我和法无我阶段,楞伽经说人法无我摄尽一切法。从这里可以看出,明心见性远超于一般的阿含部四念处。再通俗一点,就是整个明心见性的过程,阿含部的四念处已经融合在其中了,观察身,受,心和无我全部在里面了,明心见性不仅是观察了道理,而且还证到了,不仅证到了人无我,法无我也证到了。
再澄清一个重要的事情。禅宗的证悟是证量,超越心意识的智慧领悟,是直接一种结果,不是理趣(不是思惟道理)。很多人总把理趣当做证量,认为禅宗就是通过参话头(参话头只是禅宗万千修行方法中的一种)思惟明白一种道理而已,远远不是。禅宗棒喝就是让你远离心意识,远离思维,一棒下去什么想法都吓没了,让你超越思维来体悟大道。这是一种证量,不是概念上明白。怎么理解呢,经中说有童子问文殊菩萨:明知生是不生之理,为何还被生死所转?文殊菩萨答:其力未充。意即思惟明白的道理不等于证到的结果。有人觉得禅宗有什么了不起,我思惟一下就能明白这些道理,就达到了禅宗的境界,认为四念处的观无我观一下和禅宗苦修一样的结果,其实不是,那只是观察的道理。
说了这么多道理,有什么修行之路呢?以下修行看似没有将阿含部的四念处单独提出,实际上已经涵盖了,还有大乘法无我的修证也在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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