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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著名的古桥之乡绍兴,有座让一个铁血男儿伤心欲绝的石拱桥。它见证了令人肝肠寸断的爱情故事:恩爱笃深、白头相许的夫妻被棒打鸳鸯,虽无端遭受切肤之痛,却彼此深爱至死不渝。
故事因真实而鲜活,虽历经千载却宛如昨日。每临桥凭吊,都令人在心潮起伏中痛惜和感慨。而忆起情比金坚的诗人,以及那些哀婉凄怆的泣血之句,更是心魂激荡、唏嘘不已。
烟雨江南,如诗如画,世代频出才子才女。绍兴青年陆游诗书俱佳、志存高远,其表妹唐婉为大家闺秀,美丽贤淑且才华出众。才子才女彼此倾慕,最终,20岁的陆游与19岁的唐婉如愿以偿,结成了情投意合的恩爱夫妻。
婚后,陆游和唐婉琴瑟相和,恩爱笃深。可是,他们不会想到,一场危机正悄悄袭来。原来,陆游和唐婉的亲密感情,已引起了陆母的不满。陆母以唐婉“命相克翁姑”为由,逼迫陆游休了唐婉。而据陆游晚年的诗作,唐婉是因不孕不育而被公婆逐出。陆游深爱唐婉,百般哀求母亲,可陆母却不为所动。因封建礼教的严格束缚,陆游最终在母亲的安排下,另娶王氏女为妻。此后,唐婉则由家人作主,嫁给了同郡的南宋宗室后人赵士程。被棒打鸳鸯的陆游和唐婉,无法遗忘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生离死别的切肤之痛,与日俱增的思念之情,让二人备受煎熬。
公元1155年,三十一岁的陆游与唐婉、赵士程邂逅于春日的沈园。久别重逢,百感交集中万箭穿心。在征得赵士程同意后,唐婉派人给陆游送去了花雕美酒。匆匆别后,陆游乘醉在沈园壁上题下了那首声情凄切、震烁千古的《钗头凤》: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次年,唐婉再次来到沈园时,看见陆游的题词悲恸欲绝,流泪和了一阙《钗头凤》: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唐婉的这首词表达了眷恋之深,相思之切,以及怨恨愁苦的凄楚心情。过了不久,32岁的她就在忧郁中离开了人世。此后,陆游北上抗金,又转川蜀任职。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无法冲淡对唐婉的怀念。他63岁岁时,曾写下两首情词哀怨的悼亡诗,其中就有“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之句。
1192年,68岁的陆游回沈园时,再次写下思念唐婉的诗句。而在唐琬逝去40年之后,72岁的陆游又一次来到沈园。但此时的沈园,已经过修葺和改建了。故地重游,睹物伤情,陆游挥笔写下了著名的《沈园》二首:
其一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其二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更加令人感佩的是:已经耄耋之年的陆游梦游沈园,又写下了更为悲怆的两首绝句:
其一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其二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陆游对唐婉的爱恋和思念相伴终身,历久弥新。在85岁临终前一年,他饱蘸浓情,最后一次写下《春游》一诗悼念心爱的唐婉:
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一放翁。
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据悉,陆游青年时曾学诗于禹迹寺内。他去沈园游玩时,必须经过一座名为“罗汉桥”的石拱桥。而因为陆游《沈园》诗中的那句“伤心桥下春波绿”,后人就将“罗汉桥”易名为“春波桥”了。而又因为陆游的这句诗,也有人称“春波桥”为“伤心桥”。
关于“春波桥”名字的来历,另一种说法是:唐代大诗人贺知章曾有“惟有门前鉴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之句,故名春波桥。但可能人们会更加感动于陆游与唐婉的故事,更愿意相信春波桥的是因陆游的“伤心桥下春波绿”而得名。
春波桥全长10米,宽约3米,是一座南北走向的小型石拱桥,现已改为抬架式水泥桥。这座在绍兴城再普通不过的小桥,因陆游的诗句而闻名于世,早已成为文人墨客揽胜探幽之地。
有谁知道这座见证凄美爱情的的“伤心桥”?谁能告诉我,传说中梁祝的爱情,白娘子与许仙的爱情,与现实中的陆游与唐婉的爱情相比,究竟哪个更感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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