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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朔王府来了个新知县,是哈密州的老回回,名叫依玛目。他大约三十岁,长相英俊,性格直爽,办事很公道。
有一次,他听说凹路堡喊冤的人多,就换了便服,骑着毛驴去査访。到了凹路堡街上,碰见一位女娃娃,身穿窟窿连窟隆的衣衫,号陶大哭。
依玛目站在一旁,打量着这个女娃娃,心想:她这样伤心,必有缘故,便上前询问:“女娃娃,你有啥伤心的事呀?说给我听听!”
女娃娃不哭了,诉说了自己的苦处,依玛目才知道,女娃娃家中有个寡妇妈,名叫法图麦,有一手油炸面食的祖传手艺。除了每天在铺面外出售外,还叫女娃娃提篮沿街叫卖。
年长日久,家境也逐渐富裕起来。大家都称她“财寡妇”。
昨天半夜,家里突然进一个坏人,把她掐死,钱抢个净光。这个女娃娃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依玛目听了女娃娃的苦处,决心要亲自审案,为她报仇,便拉上女娃娃向一个大院走去。
过了一会,衙役找来了乡邻、堡长,依玛目问明情况,又亲自到现场巡査验尸,发现屋里一块石头上放的一罐香油被打翻,石头上有一层油,尸体脖子上的指印也有油。依玛目暗想:凶手碰倒油罐,手上定会有油,抢去的钱必然也会粘上油,油香箩里的钱也是油的,他自语道:“油、油、油,要在油上查根由。”
第二天,正逢集日。
几个衙役,抬着一块石头,敲着铜锣在街上边走边喊:“众百姓听着,凶手已捉拿归案,本县老爷在西门大院审判石头,欢迎众人听审。”
不大一会,西门大院里人山人海。衙役把大门上了锁,不准随便出入,大门口放着一个大水盆,两边各站着一对衙役。
临时设的审案台中央,悬挂着一块匾,上写“明镜高照”四个人字。两旁还有两条对联:
丹心照人为百姓,
公正无私伸正义。
大堂上放着块石头,旁边放着一个火炉和烧红的烙铁。知县依玛目两眼瞪着捆綁着的石头,突然放声说道:“石头!石头!你贪财害命,害得女娃娃无依无靠,快说你是怎么把人害死的?”
稍停,依玛目又自言自语地说:“没有?”
“谁把人掐死的?”众人大笑。
依玛目拿起火烙铁在石头上晃动,又说:“笑什么?图财害命的凶手就在你们中间。”人群马上又肃静了。
这时,凶手突然打了个寒战,面如死灰,慢慢地低下了头。依玛目放下了火烙铁又问石头,
“哪一个?”
“一会儿说?”
“你说女娃娃生活怎么办?”
“先请众乡亲散个乜贴!”
“噢!对!对!对!”依玛目一声高,一声低地对着石头说话。猛然,他又高声大嗓子地对大家说:“石头说话你们听不见,我听得清。刚才石头告诉我,先给女娃娃散个“乜贴”,多少不限。然后再听石头交待,才可升堂判案。凡散乜贴者都把钱抛在水盆里。”
说毕依玛目退堂,由两班衙役前拥后护地来到水盆跟前,坐在太师椅上,两眼紧紧盯着水盆。大家走过水盆,把钱扔到水中。
这时,有一个中年汉子,挤在人群中,向水盆走来,从口袋里搁出个铜钱,扔进水里。铜钱人水后,水面立刻浮起了一圈油花。
依玛月看在眼里,向这个人狠瞪了几眼,盯住了他的位置。散“乜贴”的人走过后,县太爷又升堂了。
依玛目两眼瞪着石头,又问起话来:“贪财害命的是谁?”稍停了一会,依玛目侧耳在石头跟前听了听,说:“噢,我知道了!”便大步跨出公堂,向人群中走去,两个衙役紧跟在两旁,只见那个中年汉子神色紧张地低下了头。
“你上来。”衙役马上把那个中年汉子拉上了堂。当场搜查。
从他怀中取出的铜钱放入水中,都泛着油花,经过审问,正是昨夜谋财害命的杀人犯。
县太爷宣读判文,把杀人凶手判罪收监。
会散了,众百姓都议论着新来的知县依玛目,不仅是个为民除害的清官,而且是个神通妙算的判案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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