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有三千弟子,最喜欢的有两个,一个是颜回,一个是子路,于孔子而言,颜回是知己,子路是好友,如果说孔子与颜回之间是温情脉脉,那么孔子与子路之间则是相爱相杀。
孔子与子路的相见并不美好。想当初,子路还是个浪子,平素不爱读书,整日里戴着雄鸡样的帽子,挂着猪皮饰的宝剑,到处寻人打架。子路很瞧不起孔子,确切地说他瞧不起所有读书人,而孔子的书确实读的最好,但孔子不单单读书,他还精通骑马射箭,在加上那逆天的基因,少说也得有两米了,搁现在也是个大高个,武力值绝对弱不了,所以子路很想跟孔子打一架,一方面表达一下自己的鄙视,另一方面他已经好久没有对手了。
有那么一日,孔子与子路狭路相逢,或许是子路故意去找茬,史书记载他“陵暴孔子”,到底有没有打起来,谁也说不清,只知道后来子路穿上了儒服,求做孔子的学生,据说这是孔子用礼乐诱导的结果。此后一生,子路跟着自己的老师,走遍了六国的疆土。
比起其他弟子,子路是最不让人省心的,或许是因为他只比孔子小九岁,所以自我意识更强一些,只要他认为孔子说的不对,就会跳出来反驳,经常把孔子气得破口大骂。
纵观《论语》,时常表达自己不满的,唯有子路耳!孔子在路过卫国的时候,去拜见了南子夫人,子路很不高兴,直到他回来了,子路还在摆脸色,因为南子的名声极为不好。其实孔子也是不想见南子的,但南子特意派人来请他,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南子还这样客气,孔子婉拒不过,就去见了她。本来被人逼着相见,就够委屈了,子路还在不停地埋怨他,觉得他作为一个君子,怎么能跟南子见面呢?子路甚至疑心,他跟南子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孔子不得已,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对天发誓,“我假如做得不对,上天一定厌弃我!上天一定厌弃我!”连说两遍,方才让子路消停下来。子路当然不止一次地埋怨过孔子,在孔子接受叛乱者的邀请的时候,那时的子路很失望,他觉得孔子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可孔子总是能将他安抚,他反对的地方终究没有去。
孔子虽然常被子路挤兑,但他骂起子路来也够狠。子路不爱读书,反而崇尚武力,孔子最看不上他这一点,多次劝诫他多读书,想要将他的观念掰过来,可是很多年后,子路依旧认为读书不会总要,学习不一定非得靠读书,惹得孔子骂他花言巧语爱狡辩。还有一次,子路请教孔子,如果卫国国君请孔子执政,他首先要干什么,孔子毫不犹豫地回答:“一定要先正名。”若是其他弟子,要么自己下去慢慢领会,要么继续问下去,可子路却接着说孔子太迂腐了,当即把孔子气得骂他粗鄙,然后又带着怒气给他解释了一通。
孔子经常被这个弟子气得跳脚,恨不得自己不曾收他,但生过气后,子路还是他最亲近的弟子。孔子曾说,如果自己的学说不能实现,就驾一个木筏远走海外,到那时只有子路能跟着他。子路听到这样的评价着实高兴了好久,尽管孔子接下来说,“子路除了比我勇敢外,没什么值得取材的地方了。”虽然让人郁闷,但也能看得出子路在孔子心中的地位。
孔子以为子路能给自己送葬,可是他没想到,在送走颜回后,子路又走在了他的前头。卫国发生了叛乱,子路其实能逃过一劫,那时他正在城外,可他非要回去救自己的长官孔悝,他认为食君之禄,应当忠君之事。可是,他能做什么呢?他已经老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少年郎了,叛乱者一拥而上,他的力气渐渐不支,连帽带都被人砍断了。这时,子路想起了老师的教诲,老师一直希望他能做个君子,可他却总是跟他唱反调。子路停了下来,跟对面的人说:“君子可以死,帽子不能掉。”那些人心中也敬佩他,就由着他系好帽带,方才砍死他。
听说子路被人砍成了肉酱,孔子看着平时最爱吃的肉酱,没有来地觉得恶心起来,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呕出来,只是他再也不想吃肉酱了。其实孔子早就知道子路会死,他这样刚直的性子,都不会拐弯的,还说自己迂腐!孔子多想能狠狠地骂他一顿,但再也没有机会了。第二年,孔子也离开了人世,也不知孔子会不会追到地下,去骂子路一顿,子路肯定又要反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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