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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眼看过半,《我和我的祖国》领跑国庆电影档。《我和我的祖国》顺着时间线,从建国到当下,选取七个时间点讲述不同时代背景下小人物的故事。围绕同一主题创作在国外并不少见,如《巴黎我爱你》、《十分钟年华老去》等。短篇合集的好处在于名导带来质量上的保证(或者说对比总会产生较好的片段),剧情上短小精悍可以抓住一个点做文章,规避国产电影在剧作上逻辑弱的弊端。同时,演员的数量也大幅增加,无形中再次增强了流量。
这七个故事从整体上俩看都是紧紧把握了一个时间问题。国家维度的大事件与小人物的个人时间产生交汇或冲突。从每个过渡片段都是以书写时间点和事件即可看出。每个小故事里又抓住一个“不可错过”。比如《前夜》中必须在开国大典时确保自动升旗装置的万无一失,《夺冠》里女排夺冠的瞬间和小美要去赶飞机的矛盾。《护航》必须在到达阅兵基准点前解决问题等。可是每个小片段也都存在问题。
《前夜》:不得不佩服管虎对于胡同生活的把握,激起紧张感和速度感的场面调度能力。欧豪坐在屋顶上吆喝让人想起《邪不压正》。老百姓雪中送炭想起《敦刻尔克》。我最喜欢的一段是黄渤爬上顶,焊接的火花是夜空的星,个人的努力和红旗的星是同等的。倒计时的中英格式同用有点奇怪、黄渤的口音有点奇怪、配合焊接的音乐空白有点别扭,但都是小问题。
《相遇》:这么一比,爱情故事在主旋律电影的适配性,尤其是主打爱情可能并不适用。男女主坐在公车最后,透过玻璃看红旗从后景一点点涌出,是这一部分最好的。国家大事就是在无形中影响着个人,裹挟着个人。最后嫁为人妻重新看到电视里的无名英雄一段没有必要。在拥挤人潮里无声的点头已经达到了点明一切的效果。
《夺冠》:徐峥的短片可能是最让我眼前一亮。几个市民生活的场景衔接,上海街坊的烟火气就全出来了。讨巧地选择了小演员。选择了女排直播的时效性,制造了冬冬必须在场,需要在个人和集体中取舍的矛盾。巧妙地将被单挂在冬冬背上,“无意”塑造人民“小英雄”的形象也特别好。虽然冬冬为何突然一抬头看见红旗就放弃了追小美这一点挺牵强的,但也可忽略不计。最难以忍受的是最后多年之后的采访和相认,狗尾续貂了。更没有必要重新回顾红旗和小英雄同框。中国电影的问题之一就是太满,不敢留白,生怕观众没有抓到创作者的点。
《回归》:在七个短片里,《回归》算是中规中矩的发挥。在香港交接仪式上恰当地将戏剧冲突集中在零点升国旗上。制造了一些功能性人物如任达华饰演的钟表匠,完全为了给英国执行负责人对表而设立的角色。想要突出人工升国旗必须46秒内到顶的紧张感但是在最后升国旗前却留了十几秒的空白,让之前绷紧的弦松了。国歌一响也没有对这一设置继续呼应,如表现成功完成升旗任务,而是镜头转到任达华在屋顶之上看满城烟火,让之前的铺垫落了空。
《北京你好》:宁浩的短片大概是观感上最完整的。当然这离不开葛优的表演。虽然有几幕还是觉得过了,但葛优自带的北京味儿太正了。用一张入场式票串联起离异父亲与儿子、汶川地震失去父亲的儿子之间的故事。戏剧设置略微刻意,不过也可忽略不计。葛优后脑勺的红旗贴和徐峥冬冬背后的红旗球拍是“植入”最好的。
《白昼流星》:这一段可能是所有片段里和“祖国”表面上相差最远的,也是争议最大的。剧作上确实存在问题,为什么牧民突然可以进入返航车辆里,还可以突然扶一把杨利伟。我能理解陈凯歌需要在这个节点让人物和历史事件产生联系,但还是违和。可是这一段的概念可能是最好的。一个回乡的故事,迷途知返的青年和才迈出第一步的中国航天。“站起来”是隐含的关键词。羊羔要自己站起来才算活,中国下一代“站起来”了吗?中国上一辈最终倒下了,还能“站起来”看到新的日头吗?以及陈凯歌的摄影确实要夸。沙漠疾驰的远景,出现在红色电影里给观众松口气的机会,是属于中国的快意和潇洒。返回舱落地的降落伞大远景让人一度好奇陈凯歌拍摄科幻片会是什么样。以及哥哥弟弟回头,白昼流星划在两人中间的一幕太美了。
《护航》:一个女兵的故事,突出从小到大的不服输和超脱常规。这都没问题。但是在最后出现失望,需要“备飞”上场的时候对其为什么不接上而一定要帮佟丽娅饰演的角色排除故障,有一些铺垫但不够,不足以支撑人物心理动机的变化。此外,两次机场“走秀”片段也可以算是国产电影使用廉价慢镜头的代表了,透着土味。文牧野唯一厉害之处大概在于动用了人缘极好的演员如张子枫、陶虹、雷佳音、郭京飞等,自带话题和笑点。
《我和我的祖国》短篇创作是中国主旋律影史上的首次。齐上阵可以弥补短板,兼顾商业,但也暴露了中国院线电影本身存在的问题。更重要的这种成功是否可以复制是一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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