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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鹿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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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孩子出生后,都被动承担起了"英雄"的角色。当他们抱起孩子柔软稚嫩的身体,一种名为"守护"的责任无形加身。
说起影视剧中"父亲"这一角色,电影《大鱼》是一部永远绕不开的经典。
《大鱼》是著名导演蒂姆·波顿2003年的一部作品,电影用奇幻诡异的叙事风格,描述了主角爱德华成为父亲后、切换于梦想和现实的人生。
“孩子出生时,我钓到了一条鱼。”
爱德华没有健壮魁梧的体魄,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没有神秘瑰丽的来历。他就和这世上的大多数人一样,平凡无奇。
在威尔出生后,他的心中诞生了一个英雄梦。
为此,他构造了一个庞大奇幻的童话世界。
故事里,他是小镇上最杰出的年轻人,过分开阔的眼界使得他看谁都像是鱼缸里的金鱼,而自己则是跳出鱼缸的大鱼。
他独闯女巫的住所探寻眼珠之谜,用三言两语和"面目可憎"的巨人成为好友,选择并尝试别人不敢走阴森的道路。
他和狼人团长结交,勇敢追求心中挚爱,协助好友抢劫银行,买下并重建世外小镇。
故事里,他披荆斩棘、无所不能,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每个孩子诞生后,就对有着父亲天然的崇拜。他们高大的身躯、宽阔的胸怀、强壮有力的臂膀,这都是符合孩子对于英雄的幻想。
威尔也是如此,他对爱德华的故事深信不疑,也对自己的英雄父亲心怀憧憬。
爱德华说:"我的孩子出生时,我钓到了一条鱼。"
可以说,爱德华的童话故事是从威尔出生开始的,他享受孩子看着自己时充满信赖的眼神,也迷恋孩子听故事时对自己的崇拜之情。
不被理解的苦痛,自欺欺人的英雄梦
随着年岁的成长,世界观的拓宽,孩子接触越来越多的人,明白越来越多的道理,他们开始发现,这个世界上也有父亲不知道的事情,也有父亲做不到的事情。
哦,父亲并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曾经的英雄也有他们生而为人的无奈与困惑,明白这一事实之后,父亲这一权威的形象在他们的心中悄然瓦解,他们开始试着走出父亲的阴影。
这对当了这么多年"英雄"的父亲而言,是一种孤独又残忍的事情,特别是编剧还为威尔设定了一个"新闻从业者"的身份。
新闻从业者注定理智,注定透过现象看本质,注定永远追求真实。
一面是为了维持自己英雄形象、夸夸其谈却漏洞百出的父亲,一面是理智冷静、看清真相后不愿附和的儿子,矛盾注定产生。
在威尔看来,他的父亲不过是个满口谎言、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欺骗者,他无比厌恶、甚至为此觉得丢脸。
威尔其实没有错,因为认清真实是一个人成长的必经之途,是自然而然的现象。如果一个孩子不能脱离自己的父亲,那么也就意味着他的成长是不完整的。
但是爱德华呢?他又何错之有?
当威尔告诉他,他也将成为一个父亲,如果自己的孩子不了解自己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当时爱德华心中不被理解的苦痛又有谁知呢?
爱德华塑造的童话故事,是他脱离了现实的、一个卑微的英雄梦,他不愿自己在孩子眼里是平庸无为的模样,他所坚持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对于梦想的自救。
他多么希望,一觉醒来,自己的孩子能像年幼时用那样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
逝去与新生,角色转换与传递,父子天然的亲情
电影很巧妙的一点在于,角色态度的转变往往是由身份的转变引起的。
威尔出生,爱德华的英雄梦由此而始;威尔结婚,爱德华遭了他的厌弃;爱德华病重,威尔成了准爸爸,他开始反思自己;爱德华临终前,威尔终于释然并成全了父亲。
爱德华的故事讲了一遍又一遍,以至最后他成了故事的本身。
当威尔通过一系列佐证发现他的父亲并不是全然谎言,故事和现实的交织才是真正的他,而自己对于父亲的一点偏见使他全盘否定了这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
他的父亲并不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骗子,他有着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他将这一生他遭遇的所有人都写进了童话故事,这是他不可思议的能力。
爱德华临终前,最念念不忘的是他的故事缺了一角,他的死亡并不如故事中他为自己安排的情节。
为了让父亲得以安息,这个故事的一角威尔含着泪为他补齐。
他的故事起于水,终于水,他的一生也如一条抓寻不到的大鱼。
此时,再分辨现实与童话,梦幻或者真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父亲和儿子相互理解后,流淌其间浓浓的释然与成全让人感动。
而在故事的结尾,威尔也担当起一个父亲的责任,他对自己的儿子讲述的故事恍若又是一场父子亲情的轮回。
写在后面
影片的动人之处既在于父亲构建的种种似真或假的奇幻冒险之旅,也在于父子的对抗与和解的全过程。
在威尔最终为父亲编织的故事中,向来理智的他抱着自己的父亲闯出医院,在巨人的帮助下,开车到河边。
当童话里一个一个角色出现在河边,欢笑着为父亲送别,当父亲喊出"这就是我的一生",带着笑容沉入水中,当他摇身一变,成了一条大鱼,摆动着尾巴向远方游去,当缠绕了大半生的童话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浓浓的温情让人忘掉故事里所有不合理的地方。
看这部电影,其实我最先想到的是两个角色:
一个是小说《外婆的道歉信》里的外婆,那个在外人看来疯疯癫癫的外婆,那个为了自己的外孙女走出现实带来的困惑,将现实打散,揉入童话故事,为她构建了一个庞大瑰丽的童话王国,教导她成为一个真正勇敢的“骑士”;
一个是小说《绿山墙的安妮》里的安妮,外人不能理解的、奇妙的想象力,把所有经过她眼睛的、平凡无奇的生活,都变成斑斓的色彩。
爱德华像是这两个角色的结合,有自己美妙的幻想,也有对威尔深切的爱。
选择相信吧,这就是最圆满的结局,这就是最真实的爱德华——一个深爱着孩子的父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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