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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斐然 周 硕 | 作者
部分来源于受访者 | 图片
谭珺 | 编辑
（本文为校园媒体实践课程投稿作品）
“当动物需要的时候，我们必须得上。”
“武汉封城60多天，我们守了60多天，是爱、责任和坚持让我们陪伴着它们！淋巴瘤的豆豆一天天好转，癫痫的来福一直没有发病，胰腺炎的宝宝健康地被主人接走……4月8日武汉全面解封，必定又是一个英雄的城！”这是兽医霍家奇4月2日记录在微博上的一段文字。
该以何为依？面对突发疾病，武汉的宠物们又该以何为靠？答案在武汉，霍家奇和爱人李国霞一起，始终坚守在救护留守宠物一线，做宠物们和其主人的“依靠”。
坚守——毅然的选择
临近2020年春节，很多“铲屎官”离开武汉回了老家，一部分人便选择将宠物寄养到宠物医院或宠物店。疫情爆发，被寄存在宠物医院内的动物与主人相隔两地的时间就此延长。1月23日，武汉“封城”，之后的前几天里，依然有不少市民带着宠物到霍家奇夫妇供职的芭比堂宠物医院问诊，加上照顾寄养宠物，霍家奇和同事们仍继续紧张而忙碌地工作着。此时，前期储备的防护物资逐渐捉襟见肘，他们不得不将一个口罩反复使用三四天。
1月29日，武汉所有动物市场和诊疗机构一律停止营业，不许对外接诊。为了集中高效地救助宠物，霍家奇和同事们便提出把芭比堂宠物医院在武汉开设的另外3家分院的住院病例全都转移到自己所在的南湖店进行统一管理。
小区封闭后，霍家奇夫妇仍在医院坚守。
疫情发展形势愈发严峻，加上防护物资严重不足，霍家奇夫妇又开始动员同事们先行回家，令他们颇感暖心的是，部分同事自愿将医院内的“毛孩子”们领回家照顾，往家里带了两三只“毛孩子”也不少。
即使同事们分担了一部分压力，但此时院内仍然留有不少宠物，霍家奇数了数：六只狗、七只猫，还有三只重症动物。它们的主人短期内注定无法返回武汉，霍家奇家里也有足够的空间和医疗条件去看护这些留守宠物。他同爱人李国霞商量后，决定收拾行李，搬到到宠物医院住。
2月15日起，医院里只有他们两个医生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里，霍家奇夫妇每天至少需要忙碌6、7个小时，除了治疗住院部的动物外，还需多次消毒、打扫卫生、清理饲喂……这些平时由同事一起分担的工作，如今全都压在霍家奇夫妇身上。
霍家奇夫妇把住院部打理得井井有条。
图片来源于网络
此外，霍家奇夫妇还要尽力协调“毛孩子”们的房间：三个诊室各放一只体型较大的狗狗，一间大的住院部病房住三只小狗，两只猫则安置在ICU区，努力做到让“毛孩子”们和平相处。
留守宠物中，有一只猫的腰椎摔坏了，手术之后，神经功能短期内没办法恢复，这导致它的双后肢瘫痪，排便、排尿都无法自主进行，日常起居依靠着两位医生一把屎一把尿用心照料。
对于身处他乡的宠物主人们来说，日子过得既焦急又担心，霍家奇夫妇便每天耐心地通过文字或小视频跟他们沟通，汇报宠物的病情及生活情况。一时间，霍家奇的医院成了宠物主人们心中的一个安全堡垒， “在他们看来，疫情之下处处都不安全不方便，将宠物放在医院，反而能让它们得到最稳妥的照顾。”霍家奇表示理解。
“无接触”救助
疫情期间，武汉所有的宠物医院都按要求处在停业状态，但是看诊需求却依旧存在。
2月初的一个深夜，大雪夹杂着呼啸的冷风，霍家奇夫妇在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唤醒，原来一只猫尿不出来了，猫的主人紧急找上医院，哭着请求霍家奇救救她的猫。这令霍家奇十分为难，因为原则上是不可以接诊的，可要是真的不管，小猫长期憋尿可能会导致死亡。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霍家奇想出一个法子，让猫主人先把猫放在医院门口，然后离开，他再开门将猫拿进来，通过手机和对方沟通，以实现无接触救治。
经过看诊，霍家奇发现这只小猫的情况较危急，必须立刻进行导尿处理，他便通过语音和文字，给猫主人讲述猫的情况，还通过视频向猫主人“直播”小猫的治疗过程。
霍家奇夫妇拍照记录治疗猫的过程。
经过精心的照料，4天后，小猫可以出院了，霍家奇便通知主人来取猫。这次也轮到他将猫放在门外，关上门，再等主人把猫接走。在此次救治猫的过程中，双方全程都没有打照面。
紧急事件不止一次发生，“呕吐的、眼珠子被抓破的、剖腹产的……什么情况都有。”面对这些急症，霍家奇大多采取“无接触”的方式进行诊治。“出于救死扶伤的职业操守，能帮就帮。”在他看来，兽医首先要对动物的健康负责，既然来了医院，就尽力救治，“我觉得做兽医的还是要有点情怀吧，总不能埋怨小动物在疫情期间添乱，这本就不是它们的错。”霍家奇笑着说。
没日没夜的线上看诊
就这样，霍家奇夫妇的“无接触”接诊悄悄持续了一段时间，但仍存在风险。上级领导也再三强调不能在医院接诊，一经发现，就要严厉处罚。可另一方面，每天还会陆续有人为自己患病宠物而焦急地寻医问药，霍家奇夫妇苦心思酌，决定摇身一变，成为线上医生。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开始拒绝上门病例。同日，立马建立了几个微信咨询群，把老客户和求助的人都拉进来，给宠物进行网上问诊，同时给予指导和建议。短短几天内，霍家奇的三个微信群总共加入了1200余人。
那时起，霍家奇夫妇每天都会接到很多问诊电话。霍家奇夫妇通过语音、视频等方式为宠物看诊，若宠物症状相对较轻，他们便告诉对方如何处理、使用哪种常备药。若宠物病情较为严重，且家中没有相应药物，霍家奇就会开处方，亲自将药给宠物主们寄送过去。
线上问诊不比线下问诊轻松，李国霞说，他们一天最多曾发了20份药。问诊电话实在太多，霍家奇夫妇只能没日没夜地帮群友解决难题，“到后来实在撑不住，夜里需要休息，我们便把电话关掉，白天才打开。”李国霞无奈地说。
霍家奇夫妇救治重伤的宠物狗。
图片来源于网络
还有一些宠物需要化验设备检查，或必须做手术才能活命，霍家奇夫妇只能在电话一头干着急，“只能告诉他们可能是什么情况、在家中暂时应当如何处理，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有一只难产的狗，生了两个，但是据主人说肚子里面能摸到还有一个，打来电话时已经过了二十个小时了……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需要刨腹产的，但实在没有办法……”话毕，霍家奇既无奈又痛心，沉默了一会，遗憾道，“还有一只可怜的小家伙，是医院收治的一只有6年糖尿病史的狗狗，有一天经检查发现，它有严重的腹腔积液，我们全力救治，最终还是未能挽救回它的生命。”
霍家奇把它的尸体包裹并冷冻起来，想等它的主人回武汉后亲眼看看它后，再进行火化。“做这个行业这么多年了，对动物肯定还是很有感情的。”霍家奇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里带上了哽咽。
匿名的捐赠物资
2020年2月11日，霍家奇发了一条“认领口罩”的朋友圈，这天，他收到了500个匿名捐赠的医用口罩，还附有一张心意卡，上面写着“武汉加油”。这不是他第一次收到捐助，疫情期间，一批又一批“无人认领”的口罩、护目镜等防护物资被匿名寄到医院里。
匿名送到医院门口的物资。
在霍家奇的微信上，宠物主表达谢意的对话框时常跳出来，一刷下来，几乎都是与宠物主的微信对话页。也曾有宠物主问霍家奇，特殊时期需不需要加钱护理或治疗，想以此表达感谢。霍家奇当即表示不需要，“该拿的钱就拿，本不该挣的钱坚决不能挣。”在他看来，只要诚信经营就够了，“其实我们作为医务工作者也没有太多要求，只要给些正面的文字或语言支持，我们往往就会很感动。”
事实上，自武汉“封城”以来，霍家奇夫妇所在宠物医院基本没什么营业额，照顾并治疗十几只宠物所需的成本不低。“曾经我想过，如果哪一天猫粮狗粮都买不起或买不到了，我就做好给它们做饭吃的准备。”李国霞说，不一会儿便笑了，笑容里夹杂着无奈、满足和坚毅，“疫情面前，当人需要的时候，医护人员迎难而上；当动物需要的时候，我们也必须义无反顾。只要人在，动物在，其他都是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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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编辑：李冰蕗
审核：温潞影 孙文致
指导老师：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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