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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芦苇荡座落在盘山县羊圈子镇境内,总面积26.8万亩。每当习习风起,一望无际的苇草便海浪般涌动。
苇叶间的“沙沙”声,大鱼腾跃而出拍打水面,鸟群扇动翅膀欢快歌唱……这一切,汇聚成一场大自然的交响音乐会。
他坐在土坝边,置身苇海,呼吸着苇草的鲜嫩味道,身心通畅。
一条毛巾,一瓶水,一个记事本,一天十几公里,60岁的王恩华每天做着最平常的巡查。
1980年从警至今,40年光阴正如这风,转瞬即逝,摸不着、抓不住。到今年4月,他年满60周岁,可以光荣退休。
他把填好的申请表放在派出所属于他的那张办公桌抽屉里,没主动上交。等着上头啥时要了,啥时再说吧——他实在放不下这片苇海,脱不下这身警装!
疫情期间,王恩华也每天准时来到单位,就是放心不下这片芦苇荡。
他是土生土长的羊圈子人。在苇海里奔跑着成长,从警以后更是每天守护着它——芦苇生长期里不间断巡逻,制止周边群众盗割;每年11月到次年2月的收割期,在苇海安营扎寨,防盗、防火……
没有谁比他更熟悉这片“海”,每一处坝坡、每一片苇滩、每一个设防卡点,都装在他心里。
没有谁比王恩华更熟悉这片“海”,每一处坝坡、每一片苇滩、每一个设防卡点,都装在他心里。
他是“流水的营盘里铁打的兵”。40年,单位名称从营口市公安局羊圈子芦苇公安分局变为盘锦市公安局盘山分局羊圈子派出所,2010年划由辽河口公安分局管理后再次改称,2018年回归盘山县公安局;派出所轮换了十几任所长,身边多少同事更替已经记不清了。
惟有他,放弃了一次次调离的机会,依然巡防苇海,不离不弃……
在所里40年,同事有什么工作困扰,都愿意向王恩华请教。
他是扎根在这方土地的“老江湖”。至今没办理退休手续,其实也是派出所领导的建议——“所有一老,如有一宝”。同事有啥工作困扰,都愿意向他请教;苇荡里两家养蟹户发生矛盾,民警去调解一来一回就得七八十公里,他拿起手机,跟两边的乡亲唠几句家常,化解了。
街面儿上开厂设店的,年龄稍大的见了他,打个招呼叫声“老哥儿”,年轻人更是晚辈,有啥情况只要他一出面,都不算事儿。
村里的晚辈都是王恩华看着长大的,都很尊敬这位长辈,有什么事情也都找他询问意见。
他是这片苇海最深情的“爱人”。值守芦苇荡是一项枯燥、孤独的任务,却是他生命里最精彩的部分。清晨苇叶上的露水,午后微风掀起的苇浪,傍晚此起彼伏的蛙声,还有深夜的满天星斗,令他爱了40年,痴心不改。
这40年,他见证了变迁,也经历了风雨。
他曾经艰苦奋斗,穿着劳保水鞋、趟着烂泥洼地巡防;他曾经意气风发,骑着长江750大跨摩托驰骋苇海;他也曾奋不顾身,钻进苇海苦熬七天六夜抓捕灭门惨案主犯……
这件1981年的老警服,是王恩华40年前和他一起守护苇海的“老战友”。
而如今褪去光芒,他只是一名60岁的老民警,每天做着平常的事情,内心所有的情怀最终在岁月里沉淀成对这片“海”的眷恋。
儿女双全,老伴退休,原本生活安好,他却不听家人劝说,迟迟不肯交了手里那份申请书。前几天巡防时不慎扭伤脚踝,同在派出所工作的儿子终于忍不住跟他争执:你以为自己还是大小伙子,天天在苇荡里走几十公里不嫌累?!
中午气温接近30℃,王恩华一边喝着没有多少的矿泉水,一边观察情况。记者 王震宇 摄
他不反驳,只是让儿子开车带他在苇海里转悠。停车歇息时,他说了一句话,儿子顿时眼眶湿润——这片芦苇荡养育了我,也养育了你,养育了这一带的家家户户、祖祖辈辈。
我一生大半的时间跟它朝夕相处,现在我老啦,希望有一天你能理解并像我一样爱上它、护着它!
一声悠扬的鸟鸣将思绪唤醒。他起身拍掉尘土,朝着“海”的深处走去。脑海里浮现出40年前第一天报到的景象:我叫王恩华,芦苇荡里光着屁股长大的娃儿……
信源:盘山县公安局
撰稿:于森
编辑:关人铭
审核:马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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