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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今天给大家讲讲我们家菜农的故事。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练的经,如果能站着把钱赚了,谁又想“蹲”着这么辛苦呢?
还是用我的视角讲吧。
那片土地。很早很早以前,我家有一大片土地,好像也不大,东一片西一片,四分五裂,一片棉花,一片油菜,一片蔬菜……
穷的小学。
故事就不扯太远太远了,从20年前开始吧,2000年左右的时候,总是从小学学费开始的,我的记忆就是家里很穷,那时候每次交学费我都是最后一个交的,总觉得自己交不起学费,后来爸妈每年到交学费之前都到处借钱,后来学费就没有晚过。
赔的养殖。
那年五六年级,爸妈和亲戚响应国家号召,在自家旱地上办起了肉鸡养殖场。我的小学也被合并到我家养殖场的附近,就住在了养殖场,原来的小学好像变成了养猪场…我从小最喜欢吃牛肉鸡肉,但是那两年我几乎天天能吃到鸡肉鸡蛋,快吃到吐。那时候,爸妈就着养鸡的粪料在多余的地上种一些蔬菜,油菜,菜总是很新鲜很可口,自给自足。可惜好景不长,03年非典04年禽流感,让我爸妈这一批响应号召的养殖户欲哭无泪,村子里七八户养殖场基本都从此关门了。旱地里的厂房大多空置十多年,像爸妈这一批农民的创业梦想好像在那些年里都碎得七七八八。
重操旧业。
辗转好多年过去了,爸妈摆过小摊,卖过西瓜,开过货车,送过鸡蛋,去过深圳,干过工地,虽然辗转多年,家乡的菜地有爷爷奶奶,一直没有断过。几年前,爸妈累了,回家重操旧业,从农民干过养殖户,从小摊贩干过货车司机,在流水线干过组装员,在建筑工地当过工人,从工人做回菜农。这一年,我研究生毕业有了自己的工作,我的工作和爸妈的比起来就像我是皇帝他们是奴隶一样,辛苦如菜农,不堪想象。
初识菜园。
周末放假回家,看不到爸妈,我去菜地走了一圈找他们,我可能是最不懂关心父母的那种子女,一年去菜地不到几次。我家菜地已经不是以前我想象中那种小地了,顺着养鸡场看,大概是养鸡场的四五倍大,我家养鸡场已经是全村最大的场,长都有三四十米,如果不是养殖失败……爸妈各在菜地两头,中间竖着一个大棚,我以前很不了解种菜能种出啥来,看到满园形形色色的各种菜有点懵的感觉。我妈给我介绍我家菜品多的时候有三十种左右,萝卜就有五六种。三十多种?两个人能种得出来三十多种菜么。
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知也感觉到爸妈的强大,土生土长,竹竿竹架,感觉都是最原始的,和视频里看到的无人机喷洒完全不一样,菜地里的菜都长得很好很大,我特地找了一下我最喜欢吃的小白菜,品相特别好,我妈老说我家的小白菜比别家的好,她在南街卖菜大家都说我街小白菜很甜很香,我说实话总是不信,我喜欢吃小白菜平时也没太注意味道,后来和单位的对比了一下,味道确实要好要嫩,不知道是不是单位的不够新鲜……我就看着我妈给我介绍家里种的各种菜,顿时想起来,家里有时候吃一些品相不太好的菜,我就在家里大声说他们,指责他们把“好的”都卖给了别人,心里一顿内疚。家里真的种了很多很多菜,让人不敢想象是两个人种出来,不过,家里有菜,真好!
菜农日常。
我可能不是很典型的90后,假期偶尔熬夜追剧追到早晨四五点,听到楼下开始很大动静,我就马上关了电视机准备睡觉。像爸妈这样的菜农,几乎每天四五点就得起来,把昨晚弄好的新鲜蔬菜早早地拉到北街菜市场摆好摊位,卖掉一天的新鲜蔬菜,一般像我家这种的小型一点的菜农基本上一上午都得把蔬菜全部卖完,不会留着到第二天。到中午十二点多,爸妈才会回来,然后准备好午饭,下午两点左右就去了菜园继续打理然后准备第二天的蔬菜,直到晚上八点左右回到家里,把所有的蔬菜都捆好。我爸是个实诚人,一把菜薹只会超秤绝对不会少秤,有时候甚至超很多,我妈就会计较一下。我想,在摊位上卖菜的时候,来买菜的人肯定都很喜欢从我爸手上拿菜,实惠。我妈也常说,我们自己种的菜本来价格就比别人便宜一些,而且都是挑出鲜嫩的品相好的拿出来卖,买的人绝对吃不了亏,能让点也会让点。
疫情之下。
春节前,武汉突发的新冠肺炎疫情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爸妈在我们的影响下,全家人在家未出门足足呆了1个月。疫情之下,如此长的时间不出门,我们都知道,爸妈肯定坐不住,在他们的坚持下,最终决定做好百分百防护措施到菜园打理,我家菜园远而偏,当时可能考虑养殖场的地理位置才这么选的,我们也要求他们去菜园的路上绝对不要和人交流,更不准接触,回来要酒精全身消毒。虽然村里并没有疫情,也没有发热的,新洲的疫情也是全武汉最少的,但是我们都知道新冠病毒对中老年人是极度不友好的。疫情之下,安有完卵,种植的蔬菜眼看着都快长成了精,爸妈很多都只能拔掉,他们很希望能低价或者直接捐赠给那些有困难的人,但是这样的疫情好像离复工复产还有很远,虽然可惜,但是不出门也就是为国家做贡献。
走出“疫”霾。
三月以来,全世界的疫情似乎像脱缰的马,一路飙升,反而封城快两月的大武汉逐渐开始走出疫霾,我们正在走向胜利的路上……但是病毒不是友好的,如此强的传染力闻所未闻,我们是否走在了复工复产的路上?爸妈“光复”菜园已是迫在眉睫,但武汉的复工形势尚不明朗,一家人开始陷入了争吵,这样的争吵是没有结论的。其实,农村因为处于人口稀散的外郊,疫情发生后,因为积极响应政府隔离措施,很多地处偏远的农村几乎没有感染。而且菜农们,除了摆摊卖菜,一整条生产线上几乎是封闭的,不用接触人。从种下希望的种子,到收获蔬菜,都是默默无闻的存在。所以,我们也支持爸妈两点一线带好口罩在菜园里干活,但坚决不支持到外面卖菜的行为,这样他们也不至于天天不活动,出现更不好的老年问题。
新的尝试。
“无路可逃”的菜让爸妈很是心痛,疫情并没有收尾,爸妈也坚决执行村里的要求。我想,新一轮的复工肯定将要从农村的自给自足开始,而爸妈要做好的就是时刻准备好响应号召,投入生产。对于爸妈蔬菜的滞销,我感到无能为力,我是吃着家里的菜长大成人,在农村考入武汉理工大学很不容易,如今工资比爸妈两人卖菜加起来还多,有时候希望他们早点退休不再卖菜,但他们却越做越起劲,可能这就是两辈人的区别吧!两代人不同的梦想,都值得尊重。
于是,我想,既然劝退不了,不如顺势而为,积极做好防护,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帮他们做自己的事。我无法参与他们全过程的某一个,可能我们能做的就是帮他们展示自己的成果,让好的蔬菜站在聚光灯下。都说现在是电商经济,他们的这种小农贸市场空间越来越小,但是他们对电商基本一无所知,才学会了微信支付宝支付,去做线上买卖肯定难于登天。左思右想,不如选择一个小的平台,帮他们展示自己的成果,可能微店不错,总之要免费,至于能不能成为一种分销的方式我想是随缘,毕竟他们两人能够在农贸市场有一地已经很不错了。再于是,我得告诉大家,我们的故事,也许也是很多菜农的故事。
携手并进。
疫情没有结束,武汉是一座英雄的城市,作为一名武汉人,要感恩所有所得,而像生活在农村里面的农民,作出了巨大的牺牲,他们的朴实无华、默默耕耘让人肃然起敬,响应号召、共克时艰。曾几何时,穷是农民的代言,多少在农村成长的孩子羞于填写父母的职业,我也是其中一个,如今小康的生活遍地都是,追随中央逐梦2020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越来越多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庆幸自己成长在农村,而当下农村意味着背景干净,意味着自力更生,意味着艰苦奋斗,意味着奋发图强,这些优秀的品质深植在父母这一辈的生命中。疫情终将结束,操之过急容易功亏一篑,唯有携手并进,共同抗疫,才能将病毒隔绝在外。菜农,是一个可爱的群体,为爸妈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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