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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一生豪放不羁、洒脱爽朗，弟弟苏辙却恰恰相反，一生审慎低调淡泊。苏辙一生著述颇丰，在文论方面堪与苏轼比肩，但其词作仅存世四首且少为人知。然而这仅存的四首词，仍然折射出了苏辙的人生轨迹和精神追求，仍然能让我们看到苏轼、苏辙深深的兄弟之情。
苏辙是个极重感情的人，与兄长苏轼情感尤为深厚。少年时期，他们常相伴，同成长；成年时期，他们多分离却依然能够勤书信，共进退。兄弟俩一生之中应和之作颇多，有诗，有词，也有文。
在苏辙仅存的四首词中《水调歌头·徐州中秋》即是为回应兄长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而作。
离别一何久，七度过中秋。去年东武今夕，明月不胜愁。岂意彭城山下，同泛清河古汴，船上载凉州。鼓吹助清赏，鸿雁起汀洲。 坐中客，翠羽帔，紫绮裘。素娥无赖，西去曾不为人留。今夜清尊对客，明夜孤帆水驿，依旧照离忧。但恐同王粲，相对永登楼。
宋神示熙宁九年(1076年)，苏轼在密州做知州，丙辰中秋，与弟弟已有六年未见面的苏轼作了千古名唱《水调歌头·明月几时》以表达对弟弟苏辙的思念之情。次年四月，苏轼改知徐州，五月，兄弟意外得到了聚会时机，他们共聚徐州百余日。期间，苏辙作此词以回应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词的上片主要写兄弟历经七载离别，终于在彭城山下共泛舟，可是船上助兴的曲子太过悲凉，惊扰了水中的鸿雁。本来，“同泛清河古汴”是难得的相聚共游之乐，但却“船上载凉州”。此处“凉州”为用典，兄弟共游的欢乐景象因《源州词》的词意悲壮以及下句鸿雁的惊起而生出无限惆怅。唐人王翰、王之涣都写过著名的七绝《凉州词》，多为乐府歌词，悲凉曲调、慷慨决别的边塞曲：“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下片座中客的“翠羽帔，紫绮裹”分别化用了《左传》的典故和李白“解我紫绮裘，且换金陵酒”的典故。“素娥无赖西去，曾不为人留”，明月无情，不会为人而滞留。“今夜清尊对客，明夜孤帆水驿，依旧照离忧”，直写情事，明日即将分别；即便明月当头，也是分明地倾泻出两地别愁。词中“依旧”二字，将苏辙表面欢愉、内心悲伤的感受表露无疑，让欢乐的气氛突转深沉。最后“但恐同王粲，相对永登楼”两句，用王粲登楼的典故直接抒情，劝慰兄长宦游茫茫，不必过分追求建功立业，前途来卜，亲人难聚，不如早日一同归隐。
对比苏家兄弟的《水调歌头》，虽均写离别和思念，虽均可见手足情深，但苏轼的中秋远思之苦尚能忍，苏辙的中秋相聚之乐却根本替代不了依旧“高忧”的悲痛，兄弟情深可见一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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