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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山东人,小时候就知道大西北,不论是地理书,还是古人的文章。但是在印象里大西北太远了,大西北就是遥远荒凉的代名词。2014年我在一家建材单位上班,公司内地业务滞缓,一天公司老总找到我说:“开车怎么样?跟我去趟大西北吧,去年去张掖路过兰州看到城市建设新楼盘很多,一个朋友的哥哥早年去了那边,没事的话一起去考察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向往那里的某种东西吧,我一口就答应了。
兰州黄河
从山东出发去兰州,途径河北、山西、山西、宁夏四省,全程高速,过了石家庄要翻越太行山,经过黄土高坡,看到山西、陕西的窑洞,路过驰名中外的杏花村,在到达靖边之前地理地貌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一车三个人,有说有笑,加上对陌生环境的亢奋,一天也没觉得累,傍晚七点多到达靖边,看了一下导航,还有五百公里,离家一是千里之遥。
靖边服务区
靖边吃完晚饭天色也就黑了下来,高速上没什么车。那边的高速中间没有隔离带,对向的两条高速中间用一条沟分开,天很黑,也看不见什么。老总在跟我们描述路边的景象,说这里是半沙漠地区;那里是太阳山风力发电基地,风力发电的风车多么多么壮观,我们也在想象着。半夜十二点多到了兰州,朋友的朋友姓刘,一直也没有睡,根据之前沟通的时间准时在高速口接我们,给我们安排好酒店就回去了,我们各自睡去。
第二天醒来才觉得累,毕竟这么远的距离我开了百分之九十。老总招呼我起来去吃最正宗的兰州拉面,满大街都是拉面馆,感觉味道跟内地的略有差异,至少内地的很多没有白萝卜,味道很好,分量很少,六块钱一碗,连汤喝干净了。
吃过饭,站在兰州的大街,开始审视这座城市,沿着黄河两岸,密密麻麻的一座城市,去的那一年正好兰州修地铁,整个城市挖的乱七八糟,车水马龙,很拥挤,但是站在黄河边上,可以看见城市两边的山,初步判断这是一个狭长的城市,兰州的黄河水是清澈的,在河边有很多休闲娱乐的地方,黄河母亲雕塑就在马路跟河中间不大的小广场上,总体感觉这个城市很拥挤,很陌生。
俯瞰黄河
上午下午刘哥带我们到处看了看,见了他几个做建筑行当的朋友,一天很快过去,傍晚刘哥约了几个老乡请我们吃完饭,吃饭间聊起刘哥怎么来的大西北,刘哥和了一大口酒,娓娓道来:“当年他只有16岁,姑姑家没有儿子,他被过继到姑姑家,中专毕业正好当时有什么政策,他被分配到达西北。当时他也不知道以后的路是什么样子,临走前的那天晚上,他买了四包烟,要去跟教过自己的四个小学老师告别,去了地一个老师家里,跟老师说感谢老师的培养教育,自己学业有成,要去大西北工作了,听说要去大西北,直接反对,说那个地方风沙大,又远,多么多么艰苦,是兔子不拉屎鸟不做窝的地方,聊了一会出来,第二个、第三个老师也是持反对态度,自己年纪又小,老师这么一说,自己反而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到了最后一个姓孟老师家里,跟老师说我要参加工作去大西北,老师问大西北什么地方啊?我说甘肃,老师又问甘肃什么地方?我说那个地方叫金昌,老师说金昌我知道,在美丽的祁连山脚下,是一个半农半牧的城市,富含矿藏,去吧,好好干,前途无量,我眼前一亮,问道:老师你去过吗,老师摇摇头,说我没去过,秀才不出门知天下事,出去闯荡一下,我心一下子豁朗起来。在孟老师看来遥远的大西北就像自家的后院子一样,这是我当时理解的格局,第二天坐上火车,看着窗外,眼泪止不住的流,毕竟年龄太小,前路漫漫,一转眼已经三十几年过去了”。说完刘哥擦了擦眼角的泪,说喝酒!
回程拍摄的太阳山风力发电
随后跟刘哥一起来的一个大哥也说起自己来大西北的过程,很小没了父亲,在自己十二岁那一年,母亲也生病走了,他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叔叔过得也很穷,他爷爷实在没有办法了,把他叫到跟前对他说:“孩子,我跟你奶奶年纪大了,还得你叔养活,你叔日子也不好,你去大西北投奔你姑姑吧,当时乡下没有电话,就根据书信的地址,买上到兰州的火车票,然后转乘火车去格尔木,到了兰州不会买票,急的在火车站大哭,车站工作人员问清去处,把他送上去青海格尔木的火车,到了格尔木一路打听到姑姑单位,可是姑姑已经调到甘肃金昌了,单位同事问明白情况,给他姑姑打了一个长途电话,他姑姑问了他叫什么?他爹叫什么?他就跟他姑姑说爹娘都死了,爷爷让我从老家一个人坐火车来投奔姑姑,他姑姑当时就大哭了起来,让她原单位的同事一定帮忙照顾好他,帮忙买上去兰州的火车票,交代好到了火车站去哪里,她去兰州接人,姑姑见到他的那一刻在车站哭成了泪人。”
其实大西北不光有粗狂壮丽的风光,还有无数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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